孟雲初不願意理會宋衡,對此,宋衡也沒什麽法子,又是一,夜過去,上早朝時,遠遠便有一個小太監來迎,看著宋衡滿臉堆著討好的笑,“王爺進宮這般早。”
“也不算早,此時殿中定是有比我早的人。”宋衡微微一笑,並未怠慢他,他是燕皇身邊當差的,定是有什麽事。
小太監躬身陪在他身旁,一臉笑嗬嗬的,“那些個大人,怕是知道了些風聲的。”
“哦?”宋衡挑挑眉,心中了然,看來他是有什麽事來提醒自己的。
太監左右看了看,小心湊近了宋衡幾分,低語道:“王爺有所不知,皇上已經決定今日早朝審問二皇子,問的便是還王爺和皇貴妃娘娘一個說法。”
這麽快便開始?
宋衡有些驚訝,但是卻又馬上想到了燕皇的心思,隻怕,他是怕拖得時間久了,自己會趁著這段時間又鬧出些事,好不如盡快定罪,反倒是對宋馳的一種保護。
不過這一次,燕皇倒是多疑了,宋衡深知過猶不及這句話,怎麽會再去做這些事。
搖搖頭,他輕輕歎出一口氣,謝過了太監,繼續向殿中走去,如今這個太監跑來報信,想來也是因為在燕皇那處十分忌憚著自己罷。
走入殿中,宋衡看見有幾位是與他交好的大臣,其中也有一兩位看向他這一處,趁著這幾回,宋衡暗暗向他們使了眼色。
幾個大臣雖然不知是何意思,但是都暗暗提了心注意,互相提醒著。
朝上沒有了宋馳和五皇子,此時倒是沒有人敢和宋衡拌嘴,現在大勢如何,許多人也都看得很清楚。
燕皇坐上龍座時,看到下麵一眾大臣沉默著,心中也有幾分滄桑,他明白,此次對宋馳的處決很是重要,若是沒有了宋馳,隻怕再無人能與宋衡分庭抗禮。
燕皇在隨意說了幾句後,見眾大臣沒什麽事上奏,便直接進入了正題,“想必眾愛卿也聽說了法事那日的事。”
此言一出,殿中更是沉寂,眾大臣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出聲。
“朕心甚痛,不曾想朕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即使宋馳作為皇子,朕也不能任其所為,因此,朕今日便當著眾臣的麵,來審一審宋馳。”
底下大臣麵麵相覷,還未想清的,隻是覺得很驚訝,那些想事通透的,已經明白了燕皇偏袒之意。
見他們不言語,燕皇便揮手讓人壓了宋馳上殿。
宋馳在兩個侍衛的陪同下走上了殿,微微垂著頭,不過幾日未見,似乎便憔悴了許多,看起來有幾分頹然之意,離得近的人,還隱隱能聞見他身上的酒氣。
宋衡微微皺眉,看著宋馳神色不定,他不該是這般便認輸的人。
“兒臣,參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宋馳伏地而跪,久久不起,聲音低沉的可怕。
燕皇看著他這幅模樣,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色,歎了一聲,“你且起來回話吧。”
“謝父皇。”
宋衡冷眼看著,對於燕皇的偏心,他已是見怪不怪,宋馳頗得朝中老臣信任,自然是有燕皇在後麵支持的意思,想來在他心中,一開始最屬意的便是宋馳。
燕皇已經開始問起了宋馳行刺一事。
宋馳神情悲痛,看起來是早有準備,“父皇,兒臣當真不是故意而為,那一日,兒臣得到消息,說是有北國此刻進宮行刺,兒臣不想父親受驚,便私自派出了人進宮保護父皇,未曾想,不僅教他們得手,兒臣的一些手下,也跟著叛變,兒臣知罪。”
滿朝嘩然,此事竟然和北國有牽扯?
宋衡微微眯了眯眼,猛的看向燕皇,北國一事,還是魏述說出來的,那一日書房中,隻有燕皇、魏述、皇後和惠妃,皇後並未有扶持二皇子的意思,她隻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至於其他兩個人,更加不可能說出去,那麽便隻剩下……
燕皇似是向宋衡這邊淡淡掃了一眼,未作理會,隻是看著宋馳沉默下來,顯然是在猶豫著。
朝中一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的大臣有些看不過去,站出來說道:“皇上,臣聽說,那一日,皇上是親耳聽到了是二皇子行刺皇貴妃娘娘,而非進宮阻止,怎的今日二皇子便忽然改了口?”
宋馳一怔,回頭狠狠瞪向這位年輕官員,心中暗暗將此人記下。
燕皇的神色也有些不悅,似乎打算將宋馳護到底,直言道:“你從何處聽來這等荒謬的事?”
那官員一怔,一時接不上話,去看向宋衡那邊,但不知宋衡是有意還是無意,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想一想,官員又憋紅了臉,強辯道:“那日不是有位姑娘逼得二皇子說出了那些話?”
“那位姑娘,你說的可是秦煙?”燕皇忽的一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秦小姐已經離開我漠國,你若是有心,不如便將他尋回來吧。”
那一日,聽到這些話的,不過是燕皇和秦煙二人,秦煙一走,燕皇有意維護,誰都不敢說不是,而魏述,前麵聽到了什麽,誰都無法幫他作證,到了這最關鍵的一句時,他卻已經離開,因此此時,也算是沒有什麽認證。
那官員似乎還想說些什麽,被他身邊一同僚扯了扯,示意他不要多話,恰在此時,宋衡也暗暗向他遞了個眼色,官員一怔,還是歎息著退下了。
燕皇又向下掃了一眼,沉聲問道:“可還有人有什麽話要說?”
底下全沒有了聲音,身為此次事件當事人的宋衡,更是沒有被問到半句話,像是燕皇在防備著他什麽一般。
“如此,二皇子宋馳雖是無意,但也確實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過失,便暫且將其關在大理寺一月,出來後禁足府中,無令不得出府。”
宋馳唇角緩緩勾出一抹笑,偏頭隱晦的看了宋衡一眼,其中滿是挑釁的意味。
宋衡心中隻覺得一陣無力,也未去看燕皇半眼,退朝時隨著眾大臣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