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述?”燕皇擰緊了眉,想到之前此人還惹自己生氣,一時間有些不爽快。
麗貴人看著他神色不太對,有些忐忑,想到後來孟雲初說起魏述得罪過燕皇,心中忽然泄了氣。
正打算放棄時,忽然聽見燕皇歎了口氣,“好吧,一會兒朕便下旨,讓他進宮。”
麗貴人一喜,忙跪拜道:“謝皇上。”
“惠妃也是為了朕才受的傷,能做的事,朕便都做了。”燕皇說著,眼中露出了幾分讚許,“你和孟雲初,倒是不錯,惠妃有難,留在她身邊照顧,比其他許多人好得多。”
“謝皇上誇獎,娘娘時常照顧臣妾,臣妾怎能在這時候背棄她。”麗貴人說完,就想起昨夜那個嬪妃,臉色不太好。
燕皇沒有注意,隻顧著自己點頭,想到之前惠妃失寵時她也一直在,心中對她也升出了好感,“你進宮也有一年了,對朕、對惠妃,你都無二心,朕也一直沒有賞賜你什麽,既然你與惠妃同悲喜,她即受了封,那朕也便封你個嬪位吧。”
麗貴人一怔,看燕皇似是出自真心,忙扣頭拜謝。
魏述很快便召了進來,因是為救人,即使是被人從被窩裏叫起來的,他臉上也沒有一絲不耐,一進宮便給惠妃把了把脈,見她確實穩了下來,便又去準備好的偏殿補覺了。
麗貴人是第一次見到他,看他年輕,也實在驚訝,又見他這般隨性,更是驚奇。
到了晚上,太醫來問脈時,魏述便又出現了,聽著太醫正在討論著用什麽藥方,他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便直接指了其中一個藥方,“用這個。”
眾太醫一愣,轉過頭去見是一個毛頭小子,頓時大怒,“你是從何處來的?敢對著我們指手畫腳?”
“哪家的公子,前來探望還來插手太醫的事。”
“一身酒氣,竟敢進皇貴妃宮中,我看你是被家中寵的無法無天了,不知這是何處。”
“你究竟是誰?”
魏述淡淡瞥了一眼最後說話的那位太醫,勾唇一笑,抬手拜了拜,“在下魏述,失禮了,諸位繼續。”
說吧,他就轉身做去了孟雲初旁邊,無趣的撇了撇嘴,“既然有太醫,你把我叫進來做什麽?”
“你自然是有其他用處。”孟雲初笑笑,轉頭看向了那些太醫,表情十分精彩。
麗嬪也是掩唇一笑,看著那些太醫尷尬的神情,還是站出來打圓場,“這位是魏述,幾位是第一次見,誤會難免正常,我昨日見了,也很是驚訝。”
一群太醫恭維著,臉色仍沒有見好,但還是磨磨蹭蹭著走前向魏述道了個歉,向他請教了起來。
魏述也不介意,他們問什麽便答什麽,氣氛漸漸和緩,在給惠妃定下了下一階段的藥之後,太醫戀戀不舍,但還是慢吞吞的離開了攬月殿,嘴中說著下次再來請教。
藥煮好送來時,孟雲初注意到那丫鬟神色不太對,向魏述使了個眼色,便主動接過了藥,對著丫鬟笑笑,“這裏交給我便是,你下去忙吧。”
丫鬟猶豫了一瞬,看了一眼躺在**的惠妃,又看了一眼孟雲初,還是點了點,應聲“是”便出去了。
看著小丫鬟出去,孟雲初立刻將藥碗給了魏述,“你看看。”
魏述輕輕嗅了嗅,微微蹙起了眉,直接便將藥碗摔在一邊,冷笑道:“裏麵被下了鶴頂紅。”
麗嬪一驚,走前就要將藥碗倒了,卻被魏述攔住,“慢著。”
“嗯?這碗藥留著沒用,沒有證據,也抓不到人。”麗嬪疑惑的看著他。
卻見魏述站了起來,直接端了碗就向外走,走到一半轉身看向孟雲初,“顧明義是在外麵吧?”
孟雲初點點頭,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麽,頭痛的揉了揉額頭,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在他出去之後,麗嬪更加疑惑,“他這是去哪裏?找顧大人做什麽?”
“去找皇上討個說法,找顧大人是為了保護他路上不會被人截下。”孟雲初麵無表情的說著,心中無奈,她也覺得這樣做不妥,但是魏述有一顆醫者心,容不下這種事,這是他的執著,旁人再阻止也沒用。
書房中,燕皇正批閱奏章 ,看見魏述和顧明義進來,笑道:“你們來可是有什麽事?”
隨即他便注意到了魏述手中的碗,神色更加疑惑。
他雖然不喜魏述,但是卻也敬佩魏述,因此現在態度還算好。
魏述走上了前,直接將藥碗放到皇帝桌前,神色不太好,“這是皇貴妃今晚的藥,裏麵被下了鶴頂紅。”
“什麽?”燕皇一驚,下意識向後仰去,看著這藥碗有種膽顫驚心的感覺,對魏述無禮的舉動很是不滿,“那你將它放在這裏做什麽?”
“讓皇上您看看。”魏述淡淡說著,直直看向燕皇,“請皇上查明,揪出這個下毒之人,這般用心歹毒的人,實在是留不得。”
顧明義回過了神,不禁有些頭疼,有些不敢向那邊看,這貨在易王府任性就算了,竟然還敢在皇上麵前這樣。
燕皇硬忍著心中的氣,揮手便要將藥拿走,卻聽魏述忽然嗬斥了一聲,“不許拿走,皇上這是想毀了罪證,姑息那下毒之人嗎?”
燕皇一怔,隨即便是盛怒,氣的將桌上的奏折全部都掃了下去,怒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是在說朕包庇不成?荒唐!再敢造次,朕將你關進刑部大牢。”
“皇上難道連真話都聽不得了嗎?”魏述咄咄逼人,絲毫不退,看起來也很是生氣,“若是皇上不動手,我自己查,說完,他便直接將藥碗收回,向外走去。”
“反了,反了!”燕皇拍著桌子,看著魏述離開的身影,氣的直發抖,一時間怒氣上湧,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
顧明義和近身服侍的太監都驚了,忙跑上了前為他順氣,“皇上息怒,龍體要緊。”
“皇上,請勿動怒,魏述沒有頂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