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芝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惶恐。不過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笑意盈盈的說道:“難道錢老爺不怕我到王爺那裏胡說八道嗎?”
說實話,錢深對於這一點也是怕的,因此才忍了她這麽久,但是如今府中不得安寧,外麵也開始有了些傳聞,實在是吵的他心煩。
仔細衡量過自己和春芝的價值之後,他心中也很是沒有底氣。
正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外麵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廝,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錢深雙眼立刻一亮,臉上也是又堆滿了笑意,“是嗎?既然春芝姑娘這般想見王爺,那我便帶著姑娘你去王府走一遭吧。”
說著,他便對著那小廝使了個眼色,自己走在前麵。
小廝對著春芝笑笑,很是客氣的向她行了一禮,但是眼中卻是十分鄙夷,“春芝姑娘,請吧。”
“走就走。”春芝強作鎮定的走了出去,她自認為,她還算是有價值的,不會比這個錢深低賤到哪裏去,更何況,現在孟雲初也不再府中,她也不怕宋衡會有其他顧慮,但是不知為何,剛才錢深態度轉變太過迅速,讓她心中有些不安。
直到來到了易王府,她終於知道了為何錢深會那般自信。
此時,春芝的臉色極為難看,眼中既是恨意又是懼意,事到如今,她又怎麽會不知道當初自己是如何被整下去的,細想之前種種,也總有些蛛絲馬跡,但是她不敢報仇,也實在是見識到了孟雲初的手段。
孟雲初端坐在院中,笑盈盈的看著跪在她麵前的兩個人,悠閑的向著自己嘴中扔了一塊葡萄,這才不緊不慢的問道:“錢老爺請起,不知你來到王府,可是有什麽事?王爺此時不在,你若是有什麽事,便與我先說一下吧。”
錢深就是得知現下府中隻有孟雲初,這才帶著春芝找了過來,聽了這句話,自然是心中更加有底,臉上卻是擠出了苦澀之色,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夫人,還請您為我做個主,這位春芝姑娘出自王府,此番到了小人府中,小人生怕自己會怠慢了她,是千萬個小心,幾乎有求必應,但是,小的實在是無法滿足春芝姑娘了,因此便是想來問問,小人到底該如何做才是。”
他說的倒是極為委婉,但是熟知春芝脾性的孟雲初,又怎麽會聽不出他是什麽意思,淡淡掃了這個錢深一眼,她便轉向了仍在地上跪著的春芝,口氣頗有些冷淡,“你雖是為王爺做事,但是實在太過胡鬧,你若是再這般鬧下去,外麵知道的人會越來越多,屆時,知道王爺計劃的人便會越來越多,你覺得,壞了王爺的計劃,你會是什麽下場?”
春芝一陣哆嗦,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她自然是知道會是什麽下場,現在想起來,有些後怕,她聽得出,孟雲初的意思,是現下還有的補救的,她垂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孟雲初。
“錢老爺。”
錢深正有些幸災樂禍,就聽孟雲初點了自己的名,口氣裏也有些不滿。
“錢老爺,我姑且提醒你一句,此時的春芝,似乎是喚了名字叫竹英,你一口一句春芝,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誰嗎?”說到最後,她的語氣變得十分淩厲,氣勢也在陡然間迫的錢深額頭冒出了冷汗。
“小人……小人沒有忘記……是小人不夠謹慎,還好有夫人提醒……”錢深用袖子抹去了冷汗,心中有些後悔,他本隻是以為這孟雲初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看到春芝,隻怕會被嫉妒燒了理智,各種為難,將她收拾老實,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
孟雲初也無意為難他們,隻是她也從宋衡那處聽說了這兩人之間的摩擦,因此在下人通報錢深帶著春芝來時,宋衡便托她來應對。
而此時的宋衡,根本就沒有外出,而是好好在府中休息著。
“錢老爺,您的苦處,王爺是記在心裏的,但是你也不要忘記,若是你辦砸了,他可是會不擇手段的將你趕盡殺絕。”孟雲初冷冷說著,看到錢深神色有些惶恐,便又改了語氣,放緩了聲音說道:“不過,若這件事辦好了,王爺這裏自然少不了您的好處,這些日子就麻煩錢老爺了,若是她還鬧的厲害,你便直接找我便是,至於這幾天鬧出來的事,你也要辦妥。”
“小的明白。”錢深心裏又安定了一些,還是覺得這一趟沒有白來,最起碼,有了孟雲初撐腰,這春芝暫時應是不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了,至於外麵的風言風語,解決起來也很是簡單,隨便再娶一房小妾便是了。
心中想著,看孟雲初隱隱露出了絲疲態,錢深連忙告退,離開時,看著春芝這幅受驚的模樣,他心中也很是爽快,能讓這春芝一句話都說不出,看來孟雲初是沒少整治她。
兩人前腳剛走,宋衡便從裏屋中繞了出來,抱起孟雲初就向屋內走去,嘴中也是討好的說著,“多謝夫人,還好有夫人在,這錢深也才敢真的鬧過來。”
孟雲初故作惱怒的嗔了他一眼,“王爺您還說,竟讓妾身做這種找人討厭的事。”
“被這種人討厭,也沒什麽,本就是些不值一提的人,何況向夫人這般聰慧的人,隻怕他們也不敢討厭你。”宋衡嘴中不住說著好話去哄孟雲初,將她小心放於屋中塌上,體貼的提上了那一盤葡萄,“不要想他們了,難得我休息,我們便好吃好喝的過幾天。”
他話說的雖好,但是孟雲初卻未見開心,有些無奈道:“妾身出去這麽久,還要去向惠妃娘娘請安才是,已經許久沒有去過了,免得外人說起王爺的閑話。”
“也是,那午後我便陪你一同前去。”
“不必了,王爺還是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去便是了,還可以好好和娘娘說說話,若是王爺在,說不定娘娘對我又會生出不滿。”
“好吧,那你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