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回了書房,囑咐書童不要進來,一個人坐在桌案邊思忖。這個珠鏈本來一開始是打算避免春芝有孕賞給她的,可是中間就是忽略了,這鏈子也會對周圍的人有影響。若是真的因為這個,而導致褚瑩瑩流產,宋衡自己也有推脫不掉的責任。
“溫陽。”隨著宋衡一聲輕呼,屋外掩身進來一個勁裝的男子,正是平時一直跟著宋衡的溫陽。
“宋衡哥,有什麽吩咐?”溫陽在這段時間裏,一直作為宋衡的貼身護衛,平時都是在暗處,隻是有事了才會出來。
“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個珠鏈到底有多大的效用。我給你一個字條,這是上次幫我采買回來這個珠鏈的南洋商人。問清楚之後盡快回我。”
說著宋衡提筆在紙上刷刷的寫了幾筆,交給溫陽。收起字條,溫陽麵色冷峻的轉身縱身離開了。
看溫陽離去,宋衡心裏依然有點不舒服,不管怎樣,這褚瑩瑩腹中小產的,是自己的骨血,這麽多年過去,宋衡也開始期盼有個自己的孩子。但是孟雲初上次的孩子已經失去,眼下又是失去一子,真是心裏又難過又微微有些沮喪。
大概過去了一個多時辰,溫陽從外麵回來,見到宋衡把便回稟道,已經問過那個南洋商人,這個珠鏈主要是靠接觸肌膚和散發味道可以避免受孕。如果是冬日的話,接近一點倒是還好,因為是用麝香的當門子調配的香料,所以藥力更是強勁。
這麽看來,這個珠鏈定是引起褚瑩瑩的胎兒小產的罪魁禍首了,開始的時候,宋衡還期盼著,萬一要是有人下藥或者使了手段,自己心裏還不至於太內疚,如果要是查實了,就是珠鏈的問題,自己也覺得愧對這個孩子。
想了想,宋衡對著門喚小童進來,讓他去下院告知三夫人一聲,自己今夜準備去宿在下院,讓她準備一下。
小童有點疑惑,今日宋衡回來心情看似並不好,怎的還有心情去下院和三夫人敘話。不過心裏再怎麽疑惑,也沒耽誤事情,趕緊應了聲去傳話了。
春芝知道宋衡打算過來,心裏自然歡喜,白天的事情想著也許就這麽過去了。反正和自己也沒什麽關係,褚瑩瑩失了孩子,如果自己能馬上懷上一個,倒正是這府裏難得的福氣,還愁王爺對自己不上心麽。
想到這裏,春芝更是心裏激動的難耐,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專門讓銀杏備了暖情的酒上來,想著今夜要是成了這個好事,以後的好日子算是開了頭了。
等宋衡來的時候,春芝趕緊到了門口去迎接。看到他一身的華麗麗,宋衡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不過還是沒有動聲色的走到屋裏。
桌上擺著一大堆的碗碟,都是春芝囑咐了廚房專門給自己做的。下院比不得依蘭軒和毓秀閣,沒有自己單獨的小廚房,隻能塞了銀子給廚房,囑咐他們做一些王爺愛吃的飯菜,想要迎合下宋衡的心思。
這些飯菜擺在桌上,色香味倒是都不錯,可是宋衡今日帶著心事,又在書房用了一些飯菜,看著這些,也是沒有什麽胃口。
桌上放著一對描著金漆牡丹的酒杯,旁邊溫好了酒。今日的心情不好,宋衡倒是確實想要喝上一杯,看春芝一直站著陪在旁邊,便讓她也一起同坐了,等著銀杏把酒斟滿了,宋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旁邊的春芝以為是看到自己宋衡今日高興,便也喜滋滋的把酒喝了。推杯換盞的,過了沒有多久,這一壺酒下去了大半。
宋衡隻覺得喉間有些發幹,身子發熱,不禁伸手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隻是這麽一抬手的功夫,宋衡想起來一件事,心裏一凜。
莫不是,這酒裏有什麽東西?
平時宋衡也不少喝酒,但是酒量斷然沒有這麽差,今日不知道是怎麽了,這才下去了半壺酒,怎麽就開始有些身子受不住了。
宋衡心裏一陣慍怒,要是平時,他肯定早就擲了酒杯,摔門而去了,可是今日還有事情,所以也就按下心裏的怒氣,對著春芝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和春芝對飲了兩杯。
這點酒,即使上頭,即使有藥,宋衡自認也是可以控製住自己。所以到這壺酒都要見底的時候,春芝倒是先醉倒了。宋衡讓銀杏扶了她到內室,又囑咐銀杏不叫她不用進來伺候,便關了房門。
春芝喝的有點暈乎乎的,平時很少喝酒,再加上今日本來這酒效力就更是比平時的酒勝三分,她被宋衡勸了幾杯,早就暈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宋衡看著春芝已經睡過去,顧不得她臉蛋紅撲撲的有些誘貨的樣子,伸手把她頸間的珠鏈取下放到懷中,又給她蓋好被子,等了一會,外麵小童來報,說前院有人有急事來找王爺,請王爺務必盡快過去一趟。
銀杏進來稟告,宋衡起身囑咐銀杏照看好自家主子,轉身出了房門。留下銀杏不知所以的在那裏看看躺著和衣而眠的春芝,又看看也是一身整齊衣裝走出大門的宋衡。
小童在外麵候著,看到宋衡出來,趕緊迎上去說道:“王爺,按照您的吩咐,時辰分毫不差,正是按照說的來叫您回去的。”
原來在宋衡來的時候,便沒有想著要宿在這裏,就囑咐小童,大約過上一個時辰,便托口說有急事,來把自己叫走就行。
宋衡點點頭,眸底深沉,在月色掩映下更是看不出表情。小童躬身跟在後麵,不知道自己是做的好還是不好,心裏還略微有點忐忑,不過宋衡突然收住腳步,轉頭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就行了。”
“可是,王爺,這麽晚了,沒人伺候你......”小童還要說什麽,不過看宋衡眉頭一皺,話又咽了回去,乖乖的躬了身應了,先回去書房。
看外麵夜色還好,已經過了十五,但是月亮還是挺圓挺亮的,宋衡想著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由著自己的心思慢慢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