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一陣的為難,“恕在下之言,眼下這胎氣甚是不穩,如果強行保胎,很容易造成一屍兩命,這個事情風險太大,老夫不能這麽做......”
說著,老大夫有些猶豫的要轉頭走開,褚瑩瑩撐著身子的不適,下了地撲通就跪下了。
“大夫,我知道這個事情讓你很是為難,可是眼下我別無他法,我的母家已經衰敗,要是想在這個府裏生存下去,必須要有個孩子才行。所以,請大夫務必幫我,幫我留著這個孩子,我什麽都聽你的,什麽都注意,行不行?”
褚瑩瑩眼中含淚的苦苦相求,讓老大夫也是一陣的為難。
“可是,小的要跟王妃說一件事,這胎兒眼下難保,主要是王妃體內有少量的麝香殘留,不知道王妃最近是不是還在用一些香料,如果在用,趕緊停下,日後切不可再接觸。”
褚瑩瑩想了想,最近確實有用一些香料,不過都是凝神靜氣的,倒是沒有格外的注意過,這些東西裏麵是不是有對胎氣有影響的東西。
“我聽,我都聽,什麽都聽。隻要能保住我的孩子,怎樣都行。”
褚瑩瑩聽到還有希望,趕緊站起身來,請老大夫到一旁坐了,又讓寶娟送了茶盞進來,自己撐著難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老大夫看了一眼褚瑩瑩的臉色,有點憂心的歎了口氣,緩緩開口說道:“王妃,其實眼下你的胎氣甚是不穩,如果強行保胎,隻能日日用銀針固氣。加上用一些古法的湯藥保存身體裏的血氣,這樣也許能有一線希望,隻是......”
褚瑩瑩看老大夫欲言又止,趕緊追問了一句:“無妨,先生有話可以直說,需要什麽藥材,多麽名貴的我都可以找到,隻要能保住我的孩子就行。”
老大夫搖了搖頭:“不是藥材的事情,而是這銀針保胎,甚是痛苦。過程會很痛,且傷害身子,王妃你確定要試?”
褚瑩瑩聽了一愣,垂眸思量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大夫略帶猶疑的麵色,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決定了,就用這個方法。眼下這個孩子就是我的命,如果孩子保不住,我還要自己的這個身子做什麽。”】
褚瑩瑩知道,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了,憑自己眼下的處境,想必宋衡是再也不會碰自己了。以後在這個院子裏,如果沒有孩子,又能活多久,或者活多好呢。
老大夫深深歎了一口氣,提筆在一邊的宣紙上寫了一個藥方,交給褚瑩瑩說道:“這個藥方的藥材也確實有點難找,不過好在在這皇城內倒是都能湊齊。也不需要服用太久,先用上十日看看,如果要是有了緩解,再換方子重新調。至於這個針灸,就恐怕網非要受些罪了。“
褚瑩瑩點了點頭,開口喚了寶香進來,讓她去藥鋪拿藥。又讓寶娟陪自己進屋換了一套衣服,到外麵臥榻上躺平了,讓老大夫開始施針。
看著那銀閃閃帶著寒光的細細小針趨近自己的身子,褚瑩瑩心裏一陣的惡寒,可是必須要忍耐,不然孩子沒了,自己的日子也都毀了。
這麽想著,褚瑩瑩不禁閉上雙目,雙手緊緊抓住寶娟的手,沉了一口氣說道:“大夫,施針吧。”
隻見老大夫的手一晃,一根銀針已經入了肌膚半寸,褚瑩瑩隻覺得身子一陣的**之痛,強行壓了壓自己有些慌亂的心神,開口道:“再來。”
等三五根銀針下去,褚瑩瑩的臉色已經煞白,一旁的寶娟已經有點看不下去了,不禁開口問道:“大夫,這針差不多了吧,王妃都有點受不住了,你看......”
老大夫搖搖頭,開口說道:“一共是一十八根銀針,都要下了才能有用。眼下才不到一半,如果要是不繼續紮了,就會前功盡棄。”
寶娟還要開口說什麽,褚瑩瑩有些虛弱的說道:“寶娟,你不要管了,我還受,受的住。大夫,接著吧。”
老大夫也是看過了很多人在這個針下大呼小叫,今日看褚瑩瑩如此弱女子這麽忍受,也是心有不忍,下針的時候動作也是盡量做得輕緩。
好不容易,十八根銀針都刺下去,褚瑩瑩已經汗濕透了衣衫,一張憔悴的俏臉此刻顯得格外的沒有精神。
老大夫額頭也是薄薄的一層細汗,不禁坐到一旁說道:“好了,總算是好了。”、
寶娟一邊心疼的給褚瑩瑩擦汗一邊說:“大夫,這針刺要多久一次?是不是刺這一次,可以歇上幾日?”
老大夫擦擦額頭的汗珠,有點無奈的說道:“這位姑娘正好說錯了,這個針刺要日日一次,且連續要紮上十五日,才能算是有些效果了。”
聽到這個話,寶娟心裏一陣的擔憂,看看今日第一次,褚瑩瑩就已經受不住,有些虛脫的樣子。
褚瑩瑩無力的抬抬手,“大,大夫,沒,沒關係,我可以受得了,你,你放心用針就好......”說著,幾欲有昏厥的意思。
老大夫趕緊又在她的人中刺了一下,看褚瑩瑩緩緩醒轉過來,不禁歎了口氣,“王妃為了這個孩子,真是受苦了。老夫自然會盡力而為。”
褚瑩瑩聽到這個話,似是安心了一些,有些淡然的目光看著屋頂,這個孩子,不能出問題,眼下褚氏一門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尊榮,如果再沒有自己的血脈留存,褚氏真的就完全的絕了門戶了。
等老大夫從依蘭軒出去的時候,外麵寶香也帶了抓好的藥回來,跑了好幾個地方才把藥抓齊了,趕緊去廚房煎了,等端到屋裏給褚瑩瑩喝的時候,看她已經因為勞累過度,睡了過去。
春芝從依蘭軒出來的時候,隻是看褚瑩瑩有些不舒服,想著自己不打擾她,便趕緊退出來回自己院子。剛從依蘭軒出來,便遇到往這邊走的孟雲初。
這一段十日,春芝和褚瑩瑩走的近,已經幾乎不再登毓秀閣的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