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漠到凝暉堂找何氏,大多時候都會碰到何氏正在小佛堂念經。之前在雪廬的佛堂和靜室挪到了這邊,可能是經年的習慣,何氏日日對著佛經書卷,倒是也不覺得苦悶,一旁的佩兒隨著伺候的也好,就似這個凝暉堂不需要孟肅一般。
佩兒今日到逍遙堂找孟雲漠,說大夫人備了點心,讓少爺過去。孟雲漠正想跟何氏說手這些事,便起身趕緊來到凝暉堂的後院。何氏把靜室和佛堂安排在這裏,也不會影響前麵院子裏萬一需要招待客人。
剛一進門,孟雲漠便看到何氏在安排著丫頭匆忙的布置桌上的茶點,這個放這裏,那個放那裏,還有就是一些孟雲漠愛吃的東西,都在桌上滿滿當當的放了一桌。
看到孟雲漠進來,何氏趕緊迎上去,一臉的慈愛,“漠兒,這幾日身子可好些了?那些藥還在喝著嗎?我剛才命人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茶點,你來嚐嚐。”
眼下正是午後的時候,孟雲漠還真有點餓了,拿了桌上的點心,吃了兩口,看何氏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想著趁她今日高興,正好提提這件事。
“母親,我看你和父親最近好像有些不睦,是不是有什麽事?”
這種直接的話,也就是孟雲漠敢跟何氏說,畢竟是親生母子,有什麽事,何氏都不會生氣。何氏聽到孟雲漠這麽一說,麵上本來一直帶著的笑容凝滯了一下。
“怎麽今日問起這個,是聽誰說了什麽不成?“
孟雲漠趕緊解釋,“不是聽誰說的,是我自己覺得有些不對,母親和父親這些年如果真的有什麽嫌隙,也應該說出來,總是放在心裏也不好,父親這些年征戰在外,肯定有些事忽略了母親,還請母親能夠體諒。”
這段時間孟雲漠想起來的事情,不隻是那些跟孟雲初有關係的,還有一些自己隨父親征戰在外的一些場景,隻有一起征戰,才知道戰場廝殺是怎樣的耗人心力,饒是母親何氏真的有什麽意見,也隻能想辦法勸勸,因為自古就是家事和國事很難兩全,作為將軍府的女人,確實也要多承受一些孤寂。
何氏麵上沒有動容,隻是歎了口氣:“我和你父親的那些往事,不隻是你想到的那些因由,還有一些,是因為當年你的一些事,我始終不能介懷。就算是你勸我,我知道自己應該想開一些,可是就是過不去這個心結。”
孟雲漠不知道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妹妹?”
何氏點點頭,“一部分吧,畢竟我和你父親能夠成了一家人,也是一段孽緣,我本來也不是漠國人,來了這千裏之外,很多事情也算是看開認命了,何況後來有了你,我更是不想再生什麽心思,你好好的就行,別的,都無所謂了。”
孟雲漠知道,有些事,何氏說的含糊,是因為牽扯到的人和事確實麻煩,自己想問,但是眼下也許並非是問這些事的合適時候。隻能說先放放。
這點心吃著,卻是孟雲漠和何氏各自滿腹的心事。
孟府的這人丁,從這一年多以來,便變得蕭條,孟萋萋沒了,餘氏沒了,這西苑的一支已經沒落。孟可素在宮裏,還算是勉強安穩,但是也是跌宕起伏。
本來孟可素是跟完顏荒好歹求下來情,答應讓她去照顧老皇上,為了一些事情的便利,孟可素也把母親從外祖母那邊請進了宮,在自己身邊幫襯著,最起碼也貼心穩妥。
本來完顏荒給老皇上用的藥,也沒有特意的下的多麽猛烈,孟可素把自己這些年的一些賞賜都下狠心拿了出來,收買了每日給藥的人,自己把藥悄悄按下,而是用了別的調理身子的藥給老皇上服用,想著讓他身體恢複好一些。
老皇上也不是呆滯之人,自然知道如果完顏荒來了,自己也要做出一個依然被控製的樣子出來。倒是也相安無事的過了一段時日。
可是畢竟孟可素是太妃,本來就是老皇上的女人,這皇帝也不是暮年,身子沒有多麽差,看到孟可素日日在跟前這麽貼心伺候,便一來二去又滾到了龍**。
卻沒想到,這本來是斷了再續的緣分,卻又帶來了新的事端。孟可素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
本來以前知道皇後在位的時候,送給孟可素的那串麝香珠子,是會導致不能再受孕了,但是沒想到過了這麽久過去,居然和完顏荒沒有什麽事,卻和老皇上親熱了幾次,卻有了身孕。
孟可素也擔心自己的身子已經無法誕下健康的孩子了,便讓婉姨娘找了一個心腹的禦醫來,偷偷的給自己看過,禦醫也確實說,以前的那些體內的的毒素會導致孩子生下來也是畸形,甚至都會是死胎。
但是這個孩子畢竟已經來了,眼下孟可素的情形,也著實需要一些助力,隻能自己在心裏祝禱,祝禱這個孩子能夠多待一陣子,幫自己度過眼下的難關。
老皇上並不知道孟可素有孕的事情,隻是發現她不再怎麽和自己親近了,婉姨娘幫孟可素打馬虎眼,說孟可素近日身子不適,回到宮裏休養幾日,這邊就留了婉姨娘照顧。
其實孟可素是回了自己宮裏後,好生裝扮,請了完顏荒過去,二人會胡天胡地的好好折騰了兩日,孟可素這才撒嬌發嗲的讓完顏荒走了。又過了月餘,請了那個心腹的禦醫來,跟完顏荒說自己有孕,已經一月,完顏荒自是歡喜。
完顏荒高興,賞賜自然是源源不斷的送到孟可素的寢宮裏來,一邊伺候的貼身宮女都看著高興,跟孟可素說:“娘娘,您看這次您有孕,皇上多麽的愛重,想必將來皇子生下來,更是更多的富貴榮華呢。”
“你懂什麽,這孩子生下來,也要皇上看的上才是。”完顏荒自打登位,倒是後宮的女人並沒有怎麽太多的增加,隻是到處搜羅一些美豔的女子,卻是新鮮過了,便冷落在一邊,真的封賞的卻並不多,孟可素算是少有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