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漠的昏睡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的午後,大夫來行了兩次針,人才悠悠的醒轉過來。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孟雲漠並沒有過多的追問自己到底為何會昏迷,隻是按照大夫的藥喝了兩日,身子也就逐漸恢複了。
孟雲初去看了兩次,見哥哥精神還好,自己主動提了一次喝藥的事情,倒是被孟雲漠含糊說了過去,讓孟雲初心裏卻有些奇怪。
按說,這個方子是天一閣找的,孟雲漠喝了有這些副作用,自己卻沒有提。而孟雲初也不好追問,真能等著譽星過來,總歸要好好問問清楚,這個藥怎麽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
不知道譽星什麽時候回的漠國,但是孟雲初在孟雲漠恢複後的第二日便接到了天一閣找人傳過來的話,說是閣主請孟小姐到清風茶樓一敘。
等到了清風茶樓的天字一號房間,除了譽星,溫陽也在。孟雲初很少見到這個英武的男子,看上去很有宋衡的風姿,但就是比宋衡要年輕的多。
“孟小姐有禮。”溫陽一襲白衣,看上去就是彬彬有禮的樣子。孟雲初微微點頭,顧不得寒暄,趕緊問道:“不知道閣主上次給我的方子可有找人好好看過,哥哥前幾日喝了,確實昏迷不醒了幾天,不知道怎麽回事。”
譽星一向是個玩世不恭的樣子,今日倒是難得擺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我們也知道了,派人查問過,方子是沒錯的,但是好像你哥哥喝的藥有些問題。我們事後讓人去找了一下藥渣找人看了,確實裏麵加了別的藥進去。”
孟雲初聞言心中一動,能是誰隨意動了這方子裏的藥材。又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做的這些事情。
可能是看出了孟雲初的疑惑,譽星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查出來,這個房子,好像是你的父親,孟將軍找人加進去的。這一味藥加了不至於傷了身子,但是卻是會減低藥效,讓人昏睡幾天。”
聽譽星這麽一說,孟雲初心裏更是驚訝,如果說府裏的家人想要讓哥哥回想起來原來的事情,那麽父親也應該是其中一個,怎麽倒是能想起來了,還做了這般阻撓。
“目前,我們知道的就是這樣的情況,至於之中的問題,還要孟小姐自己回去跟孟將軍當麵詳細核實下。我想,虎毒不食子,總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這樣做吧。"
溫陽在在一邊點頭,對於這件事,雖然他們二人說的有理,可是孟雲初始終想不明白,到底為何父親會阻撓哥哥回想起往事。這其中又有著怎樣的緣由和深層的事情。
懷著心事從清風茶樓離開,本來孟雲初是想去靜王府一趟,可是也沒了心思。最近完顏俊逸回京以後,完顏荒一直催著他交接軍務,想讓他把軍權讓出來。可是完顏俊逸隻是把軍務暫時做了述職,還沒有交出去。
朝中已經有人開始對完顏俊逸的一些方法策略表示讚同,更有人願意扶持他逐漸增強自己的能力,倒是讓完顏俊逸也增添了不少信心。
孟雲初心裏有點亂,吩咐了車夫哪裏也不再去,直接回了孟府。
從大門口下了車,孟雲初問過管家,知道孟肅眼下就在凝暉堂裏批閱公文,便連披風也沒摘,也沒顧上會東苑換衣服,便直接奔了凝暉堂。
這兩日何氏擔心孟雲漠的身子調養不好,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去逍遙堂陪著,也監督丫頭們照顧的更為仔細一些。凝暉堂裏今日就是孟肅在,沒有別人。
在門口讓下人稟告了,又等了一會,孟雲初才進到正堂。平時孟雲初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可是幾日孟肅好似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門口居然還拍了侍衛把守,這才費了一道功夫,等上了一盞茶的時間。
到了屋裏,孟雲初摘了披風行禮,看看旁邊還有下人在,欲言又止。
孟肅知道她有私下的話要說。揮手讓下人都退下去了,等人都出去了,孟雲初急急的開口道:”父親,女兒今日聽說了一件事,有些不明白,父親能否實言告知?“
孟肅看了一眼孟雲初,淡淡的說道:“說罷。”
“哥哥前幾日昏睡,是不是父親也知道緣由為何?”
聽孟雲初這麽一說,孟肅麵上一陣糾結,過了半晌才開口道:“怎麽今日問起這個?”
孟雲初心中有點抽痛,看來孟肅確實知情的。
“卻是為何,父親要對哥哥行如此的事。畢竟哥哥也是孟家的至親骨肉,為何要用這樣的手段呢。”
孟肅歎了口氣,慢慢說道:“你不必這樣激動,我也是不得已。你哥哥回來,我固然是歡喜的,可是往事不堪回首,想不想起來,都不重要了。”
“那又是為何?”孟雲初很少打破砂鍋問道底,今日卻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你哥哥有些事想起來,未必是好事。忘了反而倒是能得個平安。”
孟雲初聽到這個話,第一個想法就是,哥哥的一些回憶可能會涉及到太上皇的一些事情,可是太上皇已經被軟禁,形同虛設,根本不會威脅到孟家,更不會威脅到孟雲漠,孟肅又何必對自己的親子做下這樣的事情。
孟肅也知道孟雲初想到這些,看了一眼窗外的梧桐,看似回神似的說道:“你哥哥當初去征戰,其實我本身知道是有危險的。當時你哥哥也知道這個事情。但是,我以為沒有事的,還以為自己安排的已經很是妥帖,萬無一失,可是沒想到就出了這樣的問題。這裏麵,還涉及到一些當初你哥哥知曉的內情,如果真的想起來,以來怕雲漠自己接受不了,另外一方麵,也怕你哥哥想起來的事情,一旦走露了風聲,必然會引來一些禍事。”
孟雲初心中有點慪火,怎麽父親能當初知道明明有生命危險,還讓哥哥去呢。難道是自己的遠大前程會比兒女的平安更為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