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肅一臉怒氣的看著禦醫,並沒有開口打罵,但是麵前的禦醫已經是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看他支支吾吾的,孟肅給管家遞過去一個眼神,管家知會的上前把禦醫嘴上的毛巾拽了下來。
“饒命,老爺饒命。”禦醫磕頭搗蒜的跟孟肅求饒,孟肅鐵青著一張臉看著他,臉上一陣狠厲的抽搐。
“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孟肅聲音有些沙啞。似乎是壓抑著強烈的怒氣,看著跟前的禦醫害怕的樣子,麵上冷峻的像是結了霜似的。
“我......我......”禦醫下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孟雲初在一邊說“你且慢慢說,你要是實話實說,我們還可以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如果不說,將軍府的刑罰,你是知道的。這次你們做下這等齷齪的事情,現在直接了結了你,也不是不可。”
看孟雲初橫眉立眼的看著自己,加上這些話,禦醫知道今日怎麽也逃不過去了,猶豫著到底怎麽開口。
一邊管家叫來的家丁拿著棍棒在旁邊候著,孟肅看禦醫遲遲不說,心中火起,“給我打,打死這個狗東西!”
下人聽到老爺的命令,拿著棍棒上去就一通亂揍,這禦醫本來就是個書生體質,哪裏經得起這麽大,才打了幾下就哀嚎求饒了。
“我說,我說。是皇上。”禦醫瑟縮著說了這麽一句。
“住手!”孟肅喝住下人,剛才禦醫的一句話,讓他心裏一驚。怎麽這件事,還牽扯到了皇上?
“到底怎麽回事?這件事和皇上又有什麽關係?”
孟雲初心裏也納悶。其實她從方才就一直在疑惑,婉姨娘懷胎之前,父親也去過下院多次,為何這禦醫這麽肯定孩子是他的呢。
這些事,按說是不能這麽篤定的,怎麽禦醫就這麽大把握,難道這背後,還有什麽隱情不成?
禦醫身上挨了棍棒,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額頭上滲出層層汗珠,早就嚇破了膽。
看孟肅追問,知道也隱藏不住了,低頭磕磕巴巴的說,“這,這件事其實是因為皇上。......很早皇上就忌憚孟府的權力過於大,怕將來尾大不掉,很難掌控,便一早就讓我給孟將軍下了藥。”
聽到這個,孟肅騰的從一邊的椅子上站起來,“下藥?下什麽藥?”
“就是......就是孟將軍常用的那些調理身子的藥,其實裏麵加了......加了......”
禦醫越說聲音越小,幾不可聞。
“到底加了什麽,快說,不然,現在直接把你打死,我們也一了百了。”孟雲初語氣狠厲,讓禦醫聽了身上一哆嗦。
“我說,我說,是加了可以讓男子不能生育的藥......”禦醫看看孟肅的臉色,陰的可以滴出水來,趕緊把頭都快低到地上了。“當年孟府雲漠公子也是因為皇上的安排,所以才會......才會......”
孟肅覺得自己腦袋裏轟的一下,腳下有點站不穩。管家趕緊上前攙扶,慢慢扶著孟肅在一邊椅子上坐下。
原來,原來自己一直效忠的皇上,自己一直用一顆忠心換來的,居然是這無端的猜忌和陰險的算計。孟肅覺得心口一時上不來氣,頭疼欲裂,心裏一股狠意油然而生。
孟雲初看孟肅臉色很差,便吩咐下人,“你們把他的嘴堵了,帶到旁邊的小屋裏,不許任何人接近。”
下人把禦醫帶走,孟雲初緩步走到孟肅跟前,幫孟肅輕撫心口,“父親,父親切莫因為怒氣傷了身子,這些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關於哥哥的事,畢竟已經過去了,現在你要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最為重要。”
孟肅耳邊聽著孟雲初的話,但是腦子裏卻想的鬥都是從前的種種,那些嘉獎犒勞,那些征戰沙場,孟雲漠出征,後來戰死沙場,孟府的這些是是非非。
腦袋裏似乎有千軍萬馬在咆哮,孟肅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管家,你去找煎一碗清心安神的茶來。”
孟雲初吩咐管家下去端茶了,自己則蹲下,身子,頭側靠在孟肅膝上,眼中隱隱含淚。“父親,哥哥已然去了。現在我們府裏人事凋零,你一定要保重身子。現在母親因為哥哥的事已然傷了心,雲初不希望父親也因為這些事一蹶不振啊。”
孟肅深深的歎了口氣,“都是我的錯啊。如果我能早點發覺,也不會到今日才知曉這些事,造成這無可挽回的結局啊。”
看著孟肅一臉的悲痛和內疚,孟雲初心裏也很難過。如果不是孟雲漠現在沒了音信,真的應該告訴孟肅他還活著的消息,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了。
孟雲初正在思忖到底怎麽提起這個事情,孟肅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恨恨的說,“雖然現在已經把兵權交了出去,可是這京城的防衛還是我在轄製,既然皇上對我不仁,害我子嗣,傷我嬌兒,那我也不必再對這完顏一族提什麽盡忠職守了。”
“父親要反擊?“孟雲初問道。
想來也是發生了這麽些事情,如果真的沒什麽反應,倒不是他孟肅的性格了。
孟肅從成年就陪同父將孟雲龍征戰沙場,那些血流成河,殺伐果敢的事情,經曆了太多太多,但是對於這人心的狡詐心思,倒真的是防不勝防了。
孟雲初看孟肅已經對這漠國皇室這麽失望,想來自己和完顏俊逸以及宋衡商定的事情,現在加上父親孟肅的這一股力量,倒也確實更加穩妥。之前還擔心自己的決定會被孟肅駁斥,現在看來,已經不會了。
“那,眼下這婉姨娘和孩子,還有禦醫如何處置呢?”
“把那個賤女人和孽種給我送回她娘家去,告訴那邊,以後不要在我麵前出現,不然我一定要了她的命。那個奸夫讓管家處理了吧。”
孟肅有些疲累,這一天中發生如此多的事情,真的是身心俱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