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啊,怎麽妹妹都不認得了麽?”雲初反手握住孟萋萋的細腕,蔥白的玉指狠狠地拿捏著腕上的筋脈。
上輩子她和完顏荒在一起,完顏荒曾被人下毒,為了給完顏荒調養身子,她苦心研讀醫書,對於人體經絡自然略通一二。
手上發力,眉眼含笑,透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殺氣。
孟萋萋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這個平時在她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如今卻敢動起手來的人。
“將軍府的嫡出小姐?”
孟萋萋一向恨孟雲初占了她的嫡女身份,明明自己的母親已經接管實權,可自己卻仍為庶女。
孟萋萋猛然掙開孟雲初的扼製,臉色卻有些慘白,雙手俯在腹部上,“給我上,讓她好好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
佩兒柳兒交換了下眼神,雙雙衝了過來。雲初昏睡了足五天剛剛蘇醒,即便是發了狠反抗也敵不過兩個身強力壯經常幹粗活的婢女,不一會身上便平添了許多處瘀傷。
“打!給本小姐狠狠地打!這種賤人不打得皮開肉綻她根本就不會長記性!”孟萋萋站在不遠處觀戰,看著孟雲初的樣子越狼狽不堪,她就越得意。
孟雲初咬牙怒道,“孟萋萋,你作為一個庶女竟敢對嫡女動手,誰給你的膽子!你就不怕掉腦袋嗎!”
看著孟雲初的反抗,孟萋萋眼底閃過一絲冷光,“給本小姐往死裏打!”
孟雲初咬緊下唇,她低估了孟萋萋的膽量!
“雲初的身體並沒什麽大礙,易王無需內疚。”
“郎中可有來看過?”
“看過了。”
男人對話的聲音驟然響起,且腳步聲漸漸逼近,孟萋萋心中暗叫不好,故作痛苦地喊了一聲,就生生地倒下去了。
“萋萋,你怎麽了?”孟肅一進來時便注意到自己的小女兒。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佩柳二人在老爺看到孟雲初之前就收手的機會。
孟肅一向以威嚴而聞名漠國,震懾邊疆,極少有的溫柔基本上全都給了他的小女兒--孟萋萋。
前世今生,都未曾分給過雲初一絲一毫。不過,也是她笨,這麽多年,隻會跟父親對著幹。
“父,父親。”孟萋萋瞬間宛如戲子附身,抬頭看向孟肅的目光充滿了無辜,晶瑩的淚光盤旋在眼眶搖搖欲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女兒聽說姐姐醒了便急忙過來探望,沒成想姐姐卻瘋癲無狀,還出手傷了女兒。父親,我磕到頭了,好痛。”
“我沒有瘋。”孟肅最吃孟萋萋這一套了,雲初若是再不解釋一番,隻怕今天不會好過。“女兒醒來便聽見下人來報說是妹妹在馬的草料裏做了手腳才使我摔了下來,這才以長姐的身份略做教導。敢問父親大人,二妹目無尊卑,女兒身為長姐連教訓一下她都不可以了麽?”
“孟雲初,你給我跪下!”孟肅轉頭看見衣衫淩亂滿身傷痕的雲初,非但沒有更加心疼,反而立刻斂起了溫柔,橫眉怒目,猶如戰場上與敵兵廝殺一般。轉身看向易王,“殿下,見笑了。”
“此事實屬本王的不對。”清冽的男聲突然響起,孟雲初這才注意到孟肅旁邊站了人。
當她抬眼看到這個人臉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滯了一下。
居然是,燕國質子宋衡!
宋衡看到雲初的視線,微微怔愣了一瞬,才朝她伸出手微微俯身,“孟姑娘,當日在獵場上,是我的馬導致姑娘的馬兒受了驚,今日宋衡便是特意來同姑娘道歉的。”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一身白袍,看起來清貴無暇。實在是很難想象他最後居然會被千軍萬馬踐踏致死的結局。
“雲初!你這是什麽反應!還不趕緊給易王殿下行禮!”孟肅不悅的開口,自己的嫡女怎會如此呆傻!
雲初這才回過神來,禮貌的朝他拜了一拜。
上一世,她在獵場出了事,事後醒來就去了寺廟祈福,想來應是錯過了宋衡。
“老爺,外頭傳召說皇上急召您進宮呐。”管家急匆匆走了過來。
孟肅皺了皺眉,然後冷聲開口,“有什麽事都等我回來再處理!”
宋衡手裏玩弄著一把扇子,輕描淡寫的朝唯唯諾諾跪在地上的雲初掃了一眼,而後道,“既然將軍有事,那本王改日再來拜訪。”
雲初看了宋衡一眼,隻見他眉梢輕挑,似笑非笑的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看的她心中有些莫名。
一大群人離開了西苑後,孟萋萋撲了撲身上的塵土,無辜的樣子一瞬全無,“沒想到這次非但沒能摔死你反倒還聰明些許,不過可惜了,那寶馬早已成了我的口中餐,本打算是要它給你陪葬的,沒成想竟做了你這賤人的替死鬼。如今死無對證,等父親回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圓謊。”
目送孟萋萋離開的雲初嘴角卻突然泛起笑意。
孟萋萋不是說那汗血寶馬已經被她給吃了麽,雲初正愁著不知道該怎樣尋找證據呢,沒想到她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