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姨娘有孕的消息,很快在整個孟府後院傳開了,到了第二日,很多人看到婉姨娘都多了一份敬畏和禮讓。
這讓平日裏本身已經低聲下氣隱忍慣了的婉姨娘頗有點得意,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身份往上抬一抬,這個尊重也隻是給腹中的孩子的,等孩子出生,也一樣沒自己什麽事情。
婉姨娘身懷有孕,孟肅自然要來下院看看,安撫一下。當夜便住在在婉姨娘房裏了。
白天裏一直在思慮抬房的事情的婉姨娘,看孟肅今日回來倒是說話也沒多麽疲累的樣子,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說說自己的事情。
“老爺,現在我腹中又有了咱們孟家的骨肉,還很可能就是咱們孟家的後繼香火,我現在還是這個姨娘的身份,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婉姨娘一邊給孟肅寬衣,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瞟著孟肅的臉色,沒有什麽不自然,婉姨娘就接著說,“今日裏有下人問我呢,是不是我快要升做二夫人了,我說這個事情啊,還是要老爺定奪,如果將來孩子出生了,雖然確實需要個有身份的母親,這樣孩子也顯得體麵,但是這體麵不還是需要老爺點頭才行嘛。”
孟肅眉頭一皺,之前來的時候,就想著這婉姨娘的性子,這麽多年跟著自己,也是知道的,如果說真的要抬房不是不可,可是最近府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煩亂。孟肅不想再在家裏出類似餘氏的事情,而且,最近軍務也比較多,本來是想來得個清淨,可是卻還是被婉姨娘絮絮叨叨的。
換好衣服,孟肅坐到床邊,看著給自己去整理衣服,端茶的婉姨娘,這些年下去,本來跟著自己的那個俏佳人也已然不見了,現在這個女人,雖然身懷有孕,貴重了許多,可是畢竟是年老色衰,孟肅不禁想起來之前的餘漣漪,年輕的麵容,年輕的身體。那是婉姨娘怎麽也比不上的。
最近孟肅雖然沒有在府裏,可是也聽下人說了很多事情,孟可素的事情,在整個府裏沸沸揚揚的,雖然都是莊府搞的鬼,可是孟府的三小姐這個壞的名聲傳到了外麵,如果婉姨娘的身份真的抬了,有這樣一個教女無方的母親,抬做了二夫人,又會招致怎樣的話柄,孟肅想起來都會頭疼。
看孟肅一直在床邊坐著,皺眉不說話,婉姨娘以為孟肅是動了這個心思。
“老爺,其實我也不是為自己,主要是為了這個孩子。現在餘氏也已經貶了身份,那府裏的大夫人也不出麵料理事情,總是要個人來打理這後院的事務不是麽?”
孟肅知道婉姨娘始終還是拐著彎的想往自己身上扯,幹脆一句話斷了她的念想,“府裏還有老母在,難不成你是覺得她老人家管不了這個家了不成?”
對於孟老夫人的權威,婉姨娘自然是不敢招惹的,這個老太太既然可以打理孟府上下幾十年,就有自己的一套。而且,孟肅一直是個極重孝道的人,這些事情如果觸及到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向著自己的。也就說,如果自己真的想抬房,就必然要過老太太這一關。
孟肅沒想很多,最近這些事情,府中接二連三的出了孟萋萋和餘氏的事情,又鬧出莊府和孟府的這些詭計和醜聞。孟府的這三個丫頭,兩個都卷進這些事情裏。如果真的在這個時候抬了婉姨娘的房,下來以後,其他的事情會不會更多,那些其他的姨娘,會不會也動了什麽心思,都是孟肅要考慮的。
不想孟府多那麽多無端的困擾,也不想自己回家後還要麵對這些瑣事,孟肅幹脆茶也不喝了,直接蒙頭睡了。
第二日,昭賢院。
孟雲初和幾個姨娘按照例行,來給孟老夫人請安,平日裏幾個姨娘有時候借口推脫不來也是有的,今日卻格外的整齊。
等幾個姨娘請安回去以後,以前一向早走的婉姨娘看了看隻剩下孟雲初還在,就也沒避諱什麽。走到孟老夫人跟前,福了一福,“母親,妾身有點事情想跟商量,你看......“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孟雲初。
孟老夫人淡淡的說,“雲初不是別人,你有話可以直接說。”
婉姨娘靦腆的一笑,“妾身是想跟母親討個恩情,現在我腹中也有了孟府的香火,想請母親同意給我抬抬身份,不知道母親意下如何。”
說完似乎又怕誤會似的,“我不是為了自己,主要是為了腹中的孩子。要是以後孩子出生,大家都說這個母親位分如此的低,也確實不好看,你說呢。”
孟老夫人不動聲色的聽完婉姨娘的話,捏了捏手裏的佛珠,自從上次孟老夫人對婉姨娘的特殊優待,讓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太被重視了,才會再次提出這樣的要求。
孟雲初沒有說話,看著婉姨娘提出這樣的事,也是她心裏預料中的事情,畢竟這個事情讓誰看來,都是一個提要求的號籌碼,在孩子沒有出生前,很多事情,都可以是衝著為孩子好去的。
看老夫人沒說話,婉姨娘還想開頭,孟老夫人張嘴了,“你現在又孟府的骨肉,身份自然是不一樣,但是你要清楚,這孟府不是一般的府邸,之前孟可素的那些風言風語還沒過去,你這教導出來這樣女兒的母親如果抬了做二夫人,讓別人會怎麽想我們孟府的家風。你自己,就不會覺得有愧嗎?”
提到孟可素,婉姨娘確實覺得理虧,畢竟這個事情發生了,也已經無可挽回。這件事還有自己摻和進去的嫌疑,現在是靠著這個孩子才免了一頓責難,現在想提身份,看來真是無望了。
看著孟雲初在一旁冷笑,婉姨娘心裏恨得牙癢癢。不過自己畢竟也已經有了這孟肅的骨肉,如果真的生個男丁下來,這孟雲初,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婉姨娘想到這裏,就忘了剛才孟老夫人的那些話,心裏倒覺得有些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