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林墨自己垂涎本公主美貌,以舊情要挾本公主私底下來見他的!“

顛倒是非,倒打一耙。

陸嬌嬌聽了這話,簡直都要氣笑了。

她也懶的跟雲陽公主這種瘋狂的女人廢什麽話,當下抬起巴掌來,就準備結結實實的甩雲陽公主幾個嘴巴子。

就在這時,包廂門外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林少夫人,今日是公主錯了,能否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她一次?”

陸嬌嬌心中一凜,緩緩回頭。

她看到了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袍,頭戴玉冠,十分儒雅清秀的男子含笑站在門邊,卻並不認得。

還是張東在一旁開口提醒她:“少夫人,這是靜安侯府世子公孫晉,也是雲陽公主的駙馬。”

“原來是駙馬啊。”陸嬌嬌聞言恍然大悟:“公主在外頭胡作非為,驕縱肆意的時候,你不阻攔,現在公主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情來,你卻來阻攔了?你的臉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林少夫人,真的是對不住。“

公孫晉一臉歉然的道:“我會好好管教公主的,您放心,之前與皇後娘娘所做的協議,我們家會遵守,絕不會泄露出去的,還請林少夫人原諒她這一次吧。“

不管雲陽公主私底下找林墨威脅這件事情,公孫晉知道多少,又參與了多少,但是他能用如此低姿態與陸嬌嬌說話,還是贏得了一些好感。

陸嬌嬌也生出一種得饒人且饒人的感覺來,她扭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傻乎乎小叔子,見林墨驚魂未定的樣子,身上並未外傷,便歎息了一聲:“好,這一次我可以不計較,但還請駙馬爺看好自家妻子,不要再放她出來亂咬人了!“

“我知道。”公孫晉笑容不變。

雲陽公主聽到亂咬人三個字,頓時有些氣憤,想衝上來與陸嬌嬌理論,但是公孫晉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雲陽公主便打消了念頭。

她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陸嬌嬌一眼。

陸嬌嬌倒是沒有回瞪她,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將蔑視進行到底。

雲陽公主不情不願的被公孫晉拉走了,一走出包廂,她那無法無天,驕縱無比的神情立刻就變了,如同小綿羊一樣依偎在公孫晉的身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夫君,你怎麽會在這裏呀?“

“我不在這裏,怎麽救你?你差點害死林墨,你以為陸嬌嬌會放過你麽!“

公孫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這裏是重陽樓。

四周來來往往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一定大耳刮子抽她!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愛他,為了他不顧一切,結果一看到別的男人,立刻就春心泛濫了!瞧瞧她這身上穿的衣裳!瞧瞧她這按耐不住的樣子!她到底把自己當做了什麽?

“我,我也不想的……”

雲陽公主聽到這話,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去。

說實話,她的心現在都還在震撼著,她萬萬沒有想到,林墨竟然真的願意為了林薔,放棄自己的生命。

這是什麽樣的愛情啊!

為什麽卻不是對自己呢?林墨真是有眼無珠!

想到這裏,雲陽公主心裏充滿了深深的怨恨。

她沒有注意到,公孫晉並未直接帶她下樓,而是帶她回到自己的包廂裏去,逼著她換上正妝。

公孫晉兩隻修長的手臂落在了雲陽公主的肩膀上,盯著她一字一句問:“公主,從前你為了林琅,做出差點逼死陸嬌嬌的事情時,我說過什麽?”

“夫君!我錯了!你饒恕我吧!”雲陽公主立刻哀求道:“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並沒有背叛你的意思!“

“是麽?那剛剛是誰在包廂裏求著林墨親她?”公孫晉冷笑道。

他聽見了!

他什麽都聽見了!

雲陽公主一顆心頓時哇涼哇涼的,她急中生智道:“夫君!請你相信我!我那隻是試探他罷了!”

“試探?”公孫晉挑眉。

“是啊!”雲陽公主用力點頭:“我之前隻是碰到林墨與林薔私底下見麵,可是並未發現什麽,今日我是想要逼問出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林薔,我還準備了後招呢!我才不會聽皇後的,把這件事情隱瞞下去!我一定要讓林薔給我父皇陪葬!”

“你為什麽對這件事情這麽執著?”公孫晉淡淡的問。

“因為那是我父皇呀!“雲陽公主說到這裏,眼眶忽然有些發紅:“他就那麽死在麗妃的**,連一句遺言都沒有交代,他生前最為寵愛的女人就是林薔,就是這位梅貴妃!如今他死了,也一定是極其牽掛的,做女兒的,不能讓父皇心裏充滿遺憾是不是?我隻是想要幫助父皇!”

公孫晉:“……”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妻子。

雲陽公主換上了正妝,但是妝容卻是極其寡淡的,臉上脂粉未施,頭上一朵宮花未戴,從前她是最喜歡金步搖,還有絢爛的堆紗牡丹頭花的,但是此刻全都未戴。

她的衣裳,也是素白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要為先皇守孝。

無論在別人眼裏,他的妻子有多麽的不堪,但是她的人性之中也是有其閃光點的。

不知不覺中,公孫晉的神情緩和下來,他沒有再繼續質問下去,而是柔聲問道:“你一定要讓林薔為你父皇陪葬麽?”

“是!“雲陽公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公孫晉看著她笑了:“好,我幫你。'

……

陸嬌嬌帶著垂著頭的林墨回到家中。

“這件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墨低著頭道:“因為,我不想讓大嫂你擔心,我想要自己解決掉,隻是沒想到……”

他沒有想到雲陽公主竟然那麽瘋狂,逼著他做不可能的事情。

“你啊,心是好的,隻是這件事情你一個人解決不了的。”陸嬌嬌看著這個與自己夫君極其相似的年輕人,歎息一聲道:“記住了,日後無論是林薔那邊,還是雲陽公主,誰給你送信,遞消息見麵,你都不用理會!事情交給我來辦即可!”

“大嫂,我不想這麽麻煩你……有些事情我想要自己解決……”

林墨聞言越發的愧疚了。

陸嬌嬌看了看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林墨,你要知道,你在朝中無權無勢,並沒有妨礙到別人,之所以有人盯著你,也是為了對付我,或者你大哥,知道麽?你才是被連累的那一個。“

“所以,無論是你大哥,還是我,都有保護你的責任,如果你出了事,我們將會後悔終生。”

“大嫂!”

林墨聞言深深的被觸動了。

他也明白了自己身上肩負著什麽。

……

柳城軍營。

結束了一天的操練之後,整個軍營終於從沸騰之中安靜下來。

靠近主帥的營帳附近,列兵駐守,戒備森嚴,從帳篷之內傳來了一陣陣爽朗的笑聲,還有陣陣酒香。

饞的帳篷外站崗的護衛們不停的吸鼻子,然後露出陶醉的神情。

主帥周將軍坐在帳篷的主位上,笑容滿麵的看著對麵的幾位不速之客。

“趙總督,既然要跟我合作,怎麽連真容都不露出啊?”

大大咧咧,一身蕭殺之氣的黑衣老者,緩緩的摘下臉上的黑紗麵罩,露出了那張猶如刀刻斧鑿一般的麵容來,那雙充滿了殺氣的眸子,頓時便讓這帳篷內的空氣都陰冷了幾分。

不是趙豐又是誰?

跟在他身後的是蕭瑜,阿渡等一些死忠的部下,相比於當初離京之時的意氣風發,此時的他們,則一個個顯得有些悲壯。

城門外因為陳王那一下,他們死傷慘重。

連夜逃到了柳城,如果柳城軍將領周英不能聽趙豐號令的話,他們就隻能背水一戰了。

因此,今天這個談判,尤其重要。

“趙總督,如今皇帝已經登基,天下安穩,你來找我,又能做什麽呢?”周將軍緩緩開口道。

“老夫聽說,你們周家人,隻認護符令牌,隻認執掌玉璽之人,是麽?”趙豐慢條斯理的道。

“所以呢?”

趙豐沒說話,隻是默不作聲的從懷裏麵取出來一個小小的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那包裹四四方方,豆腐塊一樣大小,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東西?”周將軍驚訝的問。

“打開看看。”

周將軍狐疑的掃了趙豐一眼,然後動手慢慢的把那包裹打開了。

然後露出了裏麵的玉璽。

周將軍的眼睛一點點睜的老大,他不可置信的伸手把那玉璽拿起來,翻來覆去的檢查一遍。

“這居然是真的玉璽!趙大人!你是從什麽地方得到這件東西的?”

趙豐看到了周將軍眼裏的震驚,還有垂涎,嘴角流淌出一抹得意笑容來:“這個你就別問了,老夫隻問你,有了這件事東西,你歸不歸順?”

“這個……”周將軍聞言猶豫了。

他畢竟是朝廷的將領,奉命在這裏率領十萬柳城軍駐紮,是距離京都最近的一支軍隊,如果連他也歸順趙豐的話,那麽京城就危險了。

“周將軍,你我是老熟人了。”趙豐看著周將軍,緩緩開口道:“隻要你歸順,老夫絕不會虧待你!到時候,你手裏麵能掌握的軍隊恐怕不隻十萬人那麽簡單,百萬大軍指日可待……”

周將軍麵對著他畫的餅,沒開口。

趙豐幽幽的道:“周將軍,老夫不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應該知道,龍椅讓那一位坐了,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老夫的!當年的事情,你也是目擊者,你覺得蕭啟會放過你麽?”

周將軍聽了這話,勃然色變。

但他依舊沒有輕易應承趙豐什麽,而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起來:“趙大人,您老已經這把年紀了,為何非要攪弄風雲呢?既然已經逃離了京城,不如去外地自封為王,瀟瀟灑灑的過日子不好麽?你手裏還有玉璽,就算是朝廷,也會忌憚的。”

“我師傅有這玉璽,還去自立山頭?倒不如直接打進京城裏去!”一旁阿渡忍不住開口道。

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對周將軍等人的看不上。

周將軍沒說什麽,他身後的副將們不樂意了,當下紛紛回嘴道:“你們懂什麽!我們大人是真心實意為你們好!真以為造反是那麽好的事情麽?何必非要去送人頭呢?“

話音落,阿渡忽然暴起。

刷的一下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幹脆利索的一刀砍下去,說話的那個將領頭顱立刻就被削了下來!

咕嚕嚕的滾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