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一雙醉眼一掃,發現沒有一個能夠引起他興趣的,當即不耐煩的擺手。

啊?這……

“殿下,這可是我們這裏最優秀的幾位姑娘了!說人家歪瓜裂棗,可真是叫人傷心……”老鴇子有些不高興了。

“去去去,都出去!”

二皇子親自揮舞手臂,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搖搖晃晃的道:“今天,本宮就獨自在這裏喝花酒了!沒有一個姑娘能入的了眼的……”

話還沒說完,長廊外頭忽然緩緩走上來兩個年輕的書生樣的男子,有說有笑,並沒看見這間包廂裏的二皇子。

但是二皇子卻看見了他們。

就在這驚鴻一瞥之間,二皇子忽然發現其中一人的五官眉眼,與陸嬌嬌有四五分相似。

那樣子就像是活脫脫一個陸嬌嬌站在那兒……

陸嬌嬌不是經常喜歡打扮成男子模樣麽?

難道是她?她跑到這妓院裏來了?

二皇子雙眸霎時亮了起來!當下,一把推開纏人的護衛,還有老鴇子,跌跌撞撞撲過去,一把抓住了那青年的胳膊。

對方吃驚之下,看了二皇子一眼,卻並不認得他。

當下客客氣氣道:“這位公子,怎麽了?有什麽事情要幫忙麽?”

兩個人看著眼冒綠光的二皇子,心裏都有一些懼怕。

二皇子卻壓根沒理會旁邊那人,隻是雙目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目標,那人越看越像陸嬌嬌!

“你!給本宮進來吧!”

二皇子一聲獰笑,雙臂用力,死死的拽著那青年的胳膊,一把將他扯進了自己的包廂!

然後,攆人,關門,一氣嗬成!

外頭老鴇子與那青年的同伴驚慌失措的叫喊著:“殿下!放人啊!那位是張禦史家的公子啊!快放他出來啊!您想要花魁,我這就去把她叫過來啊!殿下!您可不能這樣胡鬧啊!”

屋子裏,二皇子對外頭的叫喊聲充耳不聞。

他把那位青年跌跌撞撞的壓到**去,雙手胡亂的撕扯著對方的衣襟,臉上滿滿都是狂熱。

那被扯進來的青年看到這一幕嚇了一大跳!

雙手死死的拉住二皇子的衣袖,戰戰兢兢道:“他們叫你殿下,你是陛下的皇子?”

“對!我是二皇子!”二皇子頭也不抬,低著頭不停的扒拉對方的衣裳。

“二殿下!我是男的啊!”對方青年終於明白二皇子的身份了,嚇的臉色發白,發青。

二皇子才不管這些!

他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沒有碰過後院的女人們了。

他不是沒有需求,隻是一見了那些女人們,就會莫名其妙軟掉。

如今朝堂失意,再加上醉酒,讓他陷入一個癲狂的狀態之中,身下這位男子,第一次勾起了他的興致……

“別叫,我知道你是陸嬌嬌,你是林琅的,隻不過能不能先借給本宮用一下?本宮會跟林琅道歉的……”

二皇子獰笑著,狠狠的親了下去。

那位公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你弄錯了!我不是啊!”

二皇子充耳不聞。

……

玉春樓裏的事情,爆發是在第二天。

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當朝的二皇子殿下,在玉春樓裏麵,把張禦史家的獨苗苗,張大公子給掰歪了。

京城之中貴族之間好男風由來已久,隻是大多都隻是在私底下,像二皇子這樣鬧到人盡皆知,沸沸揚揚的幾乎沒有。

張禦史聽到消息,當場哭的暈厥過去。

醒來以後直接跑到皇帝麵前告狀了,他哭哭啼啼的把自己獨子被二皇子禍害,至今關在府裏不放的消息在朝堂上當著群臣的麵兒控訴,聽到的人無一不同情他。

試想一下,如果你精心嗬護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這眼看著就要成家立業了,接過家中的祖業了,結果卻一朝被人給禍害了!

這種心情,想打死對方的感覺都有!

二皇子幸虧是個皇子,他要是尋常之人,隻怕張禦史不會來告禦狀,而是直接把他悄無聲息的弄死了!

慘啊!真是慘啊!

群臣感同身受,紛紛在皇帝麵前進言,要求嚴懲二皇子。

皇帝卻是一臉懵逼:“老二這是怎麽了?他不是一向正常麽?府裏娶了那麽多女人,他怎麽會忽然喜歡上男人了?來人!把二皇子押進宮來!朕要好好審問!”

說完,他滿臉疑惑的看了張禦史一眼,皺著眉頭問:“張禦史,朕看你滿臉皺紋,胡子拉碴的,你家兒子長的很俊俏麽?比女子還要俊美麽?否則怎麽會勾/引上二皇子?”

皇帝這話,分明就是要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他兒子身上!

張禦史渾身哆嗦了一下,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陛下!冤枉啊!老臣這個兒子模樣隻是一般!老臣也不知道二皇子怎麽會看上他!昨日,他受朋友邀請,隻是去玉春樓吃個飯而已,不知道怎的就被二殿下盯上了,這是無妄之災啊……”

如果這麽說來,張禦史公子的確是挺可憐的。

但是皇帝仍然道:“玉春樓是什麽地方?你的兒子如果真的優秀,就不應該去那種地方。他若是不去,就不會遭遇那些。”

也就不會害的二皇子名譽掃地了!

皇帝這話,把張禦史氣的心尖發涼,發冷。

他的兒子被禍害了,合著都是他們家的錯了?他們家禍害了陛下的二皇子?

聽到皇帝這樣講,其他朝臣們也紛紛的不再開口了,全都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向跪在那兒,滿臉絕望的張禦史。

趙豐也在其中,卻是悶不吭聲,若有所思。

卻在這時,有太監稟報,說是二皇子已經押來。

“把這個逆子給朕帶上來!”皇帝聞言,當即沒好氣道。

“是,陛下。”

很快,二皇子就被從外頭帶了進來,昨夜醉酒瘋狂一夜,此刻的他疲憊極了,被帶上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臉迷糊的問道:“父皇?怎麽了?幹什麽把兒臣捆起來?”

“你還有臉問!”皇帝沒好氣的道:“昨天你在哪裏?你做什麽了?”

“昨天……”

二皇子竟然真的皺起眉頭回想起來:“兒臣在宮裏挨了罵,心情不好,於是就去玉春樓裏喝酒散心,結果在那兒看到一個十分水靈漂亮的姑娘,於是就……嘿嘿嘿!”說著,心滿意足的一笑。

“什麽姑娘!你眼瞎了是麽!”

皇帝聽著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拿起手邊上的茶杯朝著二皇子狠狠砸去。

“昨天夜裏,你禍害了張禦史家的公子張帆!”

“什麽?張,張禦史公子……”

二皇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抬起頭來看了看皇帝,又看看麵色鐵青的張禦史,皺著眉頭仔細的回想了半天,忽然臉色大變。

他想起來了!

昨天那個人……他的確是個男的!

昨天他居然跟一個男子春風一度!

想到這裏,二皇子臉上露出吃了屎一樣的表情,忽然低頭哇哇哇的幹嘔起來。

皇帝:“……”

張禦史:“……”

“父皇!兒臣昨天真的喝醉了!兒臣真的以為他是個姑娘來著,張禦史,本宮向你道歉!”

二皇子說著,便努力彎腰衝張禦史道歉,卻因為渾身虛弱酸軟,而咕咚一聲摔了個腳朝天。

張禦史嚇了一大跳,踉踉蹌蹌的向後退去。

他麵色鐵青的看向皇帝:“陛下!二皇子已經承認了!請陛下還老臣兒子一個公道!”

“這……其實就是一個誤會。”

皇帝有些犯難的道:“老二荒誕不經,把你兒子當做姑娘了,張大人,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吧!朕罰他……去你府上負荊請罪!怎麽樣?”

這麽大的事情,他的兒子名聲都被毀掉了!就隻是道個歉就完了?

張禦史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

皇帝也知道自己罰的輕了,當下輕輕咳嗽一聲道:“這樣吧,朕再罰老二閉門思過一年,之後就離開京城,去外頭下基層曆練!怎麽樣?你總不能讓朕殺了他給你兒子賠罪吧?張禦史,你這就有些過了!”

“微臣不敢。”張禦史連忙道。

“行了,你也別愁眉苦臉的了。”皇帝看了張禦史一眼,幽幽道:“為了補償張帆,隻要他真才實學,就讓他進禦史台吧,日後,也好接你的班。”

張帆現在已經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他就算努力一輩子當了禦史能有什麽用?

有人服他麽?

張禦史抬起了頭,終於硬氣了一把,麵對皇帝給出的利益**,他很清醒,直接道:“回陛下,微臣兒子性格靦腆,酷愛藏書,不適合禦史台,不如讓他進翰林院吧!”

“成。”皇帝一口氣就答應了。

不知道想到什麽,他忽然又點點頭道:“朕記得張侍郎之前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也是可惜了,這樣吧,讓他們都去翰林院。”

皇帝竟然還記得張生?

原本待在一旁做壁上觀的趙豐,忽然間睜開了眼睛。

他朝著笑容滿麵的皇帝看了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

“張生又進翰林院了?”

陸嬌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又驚又喜。

林琅看了她一眼,心情有些不開心:“二皇子做的荒唐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這都傳遍整個京城了。”陸嬌嬌有些擔憂的問:“他沒什麽事吧?怎麽就禍害了張禦史公子?別是有人給他下套了吧?”

“那倒不至於,走,我帶你去看真相。”

林琅忽然一伸手拉著她就往外走。

“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陸嬌嬌滿臉疑惑。

林琅拉著她一路出了皇宮,到了張禦史門口停下,緩緩掀開車簾子向外看去:“你等著看好了。”

陸嬌嬌:”……“

兩個人耐心等了一會兒,就看到張禦史門前停下一輛馬車,從馬車裏下來一個年輕的公子,被兩個家奴攙扶著,很是虛弱的走進張禦史府,四周有不少人的人看熱鬧。

微風吹過,那年輕的公子抬起臉來時,陸嬌嬌看清楚了他的麵容。

頓時如遭雷擊。

那少年,與穿男裝的她,有五六分相似!

這麽說,二皇子是把這張帆當成了她,然後給……

想到這裏,陸嬌嬌心頭終於浮現出怒火來:“掉頭!我們去二皇子府!我要找他算賬!“

林琅二話不說就讓張東掉頭。

即便陸嬌嬌不揍二皇子,這一次他也不會放過他!

……

二皇子府。

二皇子到底在皇宮裏挨了二十大板才被宮人送出來。

宮人們抬著他走的時候,趙豐用一種涼薄的,厭棄的目光盯著他看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