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嬌嬌則是冷笑了一聲:“如果進去,人是活的。大人能不能讓我也這麽夾著你脖子繞著京城走上一圈兒?”
“哼,白日做夢。”林琅勾起嘴角兒發出一聲嘲諷的嗤笑。
他敢保證,陸嬌嬌一定會死的很慘,很慘。
門開了。
露出了屋子裏麵濃重的血腥氣兒。
林琅終於鬆開了陸嬌嬌的脖子。
確定這麽多人在,陸嬌嬌不可能逃跑以後,他才迫不及待的往**瞧去。
跟想象中渾身血汙冷冰冰的一具屍首不同,病**躺著的人雖然麵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但是胸口卻是微微的起伏,呼吸平穩,睡得很香。
小林子胸口上纏著厚厚一層白色的繃帶,將那猙獰的傷口包紮的嚴嚴實實。那一身滿是血汙的衣裳也已經換過了,整個人瞧著倒是清爽的很。
他果然是活著的,活的好好的。
林琅靜靜的瞧著這一幕,臉上滿滿的戾氣都不知不覺的消散了。
他甚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陸嬌嬌抱著手臂,摸著被掐青的脖頸,站在一旁冷哼一聲,語氣涼涼的開口道:“林大人,他沒死,你是不是該讓我掐著脖子繞京城走上一圈了?讓我想想,這三更半夜的,大街上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不如就明天吧,明天中午街上最熱鬧的時候……”
林琅目光冷冷的看了過來。
懾於他眼中的威力,陸嬌嬌識趣的閉嘴。
林琅冷哼道:“就算他是真的被你所救,那也不過是功過相抵。”
想讓他被她掐著脖子繞城一圈?下輩子吧!
他頂多饒她一命,不殺她而已。
這還是看在小林子活著的份上。
如果陸嬌嬌膽敢多嘴,再胡說八道,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好在陸嬌嬌很識趣兒,沒有再說什麽了。
“滾吧。”
林琅終於大發慈悲的一揮手,命呂四將陸嬌嬌送出去。
“大小姐,咱們走吧。”
呂四撲過來,小心翼翼的邀請陸嬌嬌離開,因為答應的事情沒辦到,還讓陸嬌嬌遭受了無妄之災,他滿臉都是愧疚之色。
陸嬌嬌倒是沒有責備他,隻是離開時,回過頭去瞧了林琅一眼,冷笑著開口道:“林大人,我等著你求我的那天。”
夜涼如水,少女的眼眸比那皎月還要明亮上幾分。
說完,意味深長一笑,拍拍裙子轉身走了出去。
林琅則是麵無表情,權當這話是放屁。
等陸嬌嬌走了以後,他又回屋去看了一遍呂四,出來後叫過來一眾錦衣衛,讓他們將事情一五一十講一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大人!是這樣的!”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很快便將今日一天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
林琅從頭到尾沉默的聽著,聽完以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這麽說,她是呂四請來的,是本官誤會了她?”
“是啊,大人。”
宋三興致勃勃的道:“這位陸大小姐真的是太神了!那趙老大原本算準了去訛詐的,結果铩羽而歸!人還被送進了監牢,小林子的傷勢那麽嚴重,千金堂也不收,要不是陸大小姐,恐怕……”
話沒說完,他便悻悻然的住了嘴,因為林琅正冷冷的看著他。
”哼!本官還是不相信。“林琅冷哼一聲,慢條斯理的道:“一個女紈絝而已,惺惺作態罷了!”
說完,便轉身去了堂屋。
他在床沿上坐下,想到陸嬌嬌,一張臉漆黑如墨,一隻手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下巴,卻在這時,林琅忽然想起來剛剛陸嬌嬌那個女紈絝親的就是這兒,一瞬間他的臉就猶如火燒一般,迅速的收回手去,狠狠一拳頭砸在了旁邊的茶幾上。
可恨!他堂堂錦衣衛指揮使,竟然被個女紈絝給/調/戲了!
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死!
林琅的臉色黑沉沉猶如墨水。
……
呂四第二天忐忑不安的去了周氏醫館,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陸嬌嬌。
結果他運氣不錯,陸嬌嬌又來了醫館,今日情形與昨日簡直是天壤之別,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全都是被吸引來瞧病的。
丁掌櫃高興的合不攏嘴,這間醫館從開業至今,都沒有過這麽多客人啊。
櫃台後方隔著一道屏風,陸嬌嬌就在屏風後麵隨意的接診一些女客,順便將她從常州到上京這一路上抽空做的一些美白藥丸,還有怯疤痕的藥膏拿出來賣。
忙的不亦樂乎時,掌櫃的進來低聲在她身邊說了呂四來的事情。
陸嬌嬌聞言臉色立刻一變。
看了看外頭依舊不停湧入的客人,陸嬌嬌起身,讓人將呂四請進醫館後邊的院子裏,淡然問道:“你來做什麽?可是那位病人病情有所反複?”
“不不不!他很好!”呂四一臉歉疚的道:“陸小姐,下官今日前來,是為昨晚上的事情,向您道歉……”
是他拖陸嬌嬌下水,又是他向陸嬌嬌保證,說絕對不會碰到琳琅大人。
結果,全部都打臉了。
“你來道歉?你有資格麽?”陸嬌嬌聞言冷笑一聲道:“林閻王呢?讓他自己來道歉!”
“我們大人今日進宮去了。”呂四聞言更加的尷尬了。
他很想說昨晚他們家大人的確是不對,但是陸嬌嬌調/戲了他們家大人,她也有錯啊!
“那你今日來幹什麽?“陸嬌嬌不客氣的道。
昨晚回去宰相府,果然被陸宰相給狠狠的責備了一番,還有陳氏,在一旁煽風點火,落井下石,差一點就讓陸宰相收回讓陸嬌嬌開醫館的話了,她能不生氣麽?
“我來……是因為小林子需要換藥,可是請去的大夫不敢上手。”呂四不好意思的道:“不知道能不能……”
“你放心,我陸嬌嬌既然接了他這個病人,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陸嬌嬌打斷了他,然後朝著他伸出手去。
“什麽?”呂四有些愕然。
陸嬌嬌白眼一翻,無語道:“你不是說你們錦衣衛給的診金一向很豐厚麽?怎麽,我辛辛苦苦救了那位少年,你不打算給診金?”
”給給!當然給!“呂四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腰間,取出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上前去,一臉尷尬的道:”診金我帶來了的,剛剛一激動給忘記了……“
陸嬌嬌冷哼一聲,伸手接過了荷包,當著呂四的麵兒打開來看了一眼。
足足三十兩銀子,不錯不錯。
宮裏太醫出診,差不多也就這個價了。
陸嬌嬌隨手就將之交給了丁掌櫃的,讓他入在醫館賬中。
“大小姐,這怎麽可以!”丁掌櫃的一臉驚訝:“這是您的體己錢……”
“沒事兒,這是我昨日救人給的診金。”陸嬌嬌淡然的道,然後看向呂四,道:“你先回去,等我這邊忙完,下午我就過去給那位少年換藥。”
“好。”呂四忙不迭答應了,見陸嬌嬌又去忙碌了,他也不敢耽擱,匆匆忙忙的回去見林琅了。
“如何?她是不是不肯來?”
林琅見呂四身後並無人跟來,麵無表情的問。
“那倒沒有,陸小姐在忙醫館的事情,她說下午會抽空過來給小林子換藥的。”呂四連忙解釋道,隨即又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林琅一眼,鼓足勇氣道:“大人,屬下覺得,其實陸小姐並不像外頭人議論的那樣,是個草包紈絝,她……她其實挺好的……”
林琅的目光頓時涼涼掃過來。
呂四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說什麽。
林琅其實是有些意外的,呂四,張東這些作為他最為心腹的下屬,向來都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呂四能張這個嘴,就證明陸嬌嬌的確是征服了他,心悅誠服。
但是林琅對陸嬌嬌的感覺卻沒有絲毫改變,甚至因為昨晚上被輕薄的事情,心裏對陸嬌嬌更加的厭惡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這個女人都要離她遠一些。“林琅冷冷的開口道:“下午她來換藥時,你不必去見他,讓張東去。”
竟然要把他換掉?呂四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恭敬應道:“是,大人。”
林琅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風鼓動他的衣袖,張牙舞爪,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凶猛野獸一般,所到之處,無不膽寒。
……
陸嬌嬌一直忙到了下午,天都要擦黑了才終於閑下來,誰能想到上京的這些貴婦人小姐們會這樣熱情呢?對於她推出的美白藥丸還有怯疤痕的藥十分喜歡,才一個下午而已,就傾售而空。
丁掌櫃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雖然累,但是數銀子的感覺太爽了!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大小姐啊。
“丁掌櫃,你忙你的,我要回去了。”陸嬌嬌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就要領著雀兒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來還要去給小林子換藥,便連忙轉身去拿了藥箱子。
主仆倆才剛出門,還沒上馬車,前方不遠處長街上疾馳過來一輛馬車,在醫館前刹住,車簾掀開,露出了林琅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他怎麽來了?
陸嬌嬌一看見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渾身緊繃,充滿警惕。
“陸大小姐是不是忘記了你答應過的事情?”林琅冷冷開口,看著陸嬌嬌的神情依舊充滿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