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陸嬌嬌聽清楚了,的確是有人,不是幻覺!
“誰!誰在哪裏!”
陸嬌嬌警惕的在屋子裏搜索,她懷疑那人影躲藏在了書架後麵,因為隻有那兒她沒有檢查過,再說屋子裏其他地方一目了然,根本就藏不了人。
然而,屋子裏再一次寂靜無聲。
陸嬌嬌權衡利弊,決定還是先逃出去再說,無端端被關進書房裏,而現在這書房裏還有別的男人,這一看就是個陷阱,她沒有必要留在這裏惹一身腥。
燕側妃想要壞她名聲,想要製造一個她無端闖入太子書房的罪名,她不會讓她成功!
手臂用力,嘩啦一下,窗戶被推開了。
陸嬌嬌雙腳踩在窗欞上,雙手扯著裙子,準備一躍而下。
卻在這時,身後的呻/吟聲再次響起,比之前大了一些:“林墨,是本宮對不起你……”
這是蕭啟的聲音!
陸嬌嬌一下子僵住了。
她猛的回頭,看向安靜無聲的書房,依舊沒有看到一個人影,這一次她可以確定,書架後頭就是有人。
而且那人還是太子蕭啟,他似乎是喝醉了,醉醺醺的。
喝醉了的蕭啟,嘴裏念叨著對不起林墨,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無數的疑問湧上心頭,陸嬌嬌手握著窗欞,猶豫不決。
她是該走呢?還是該留下來呢?
卻在這時,窗戶外遠遠的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是有大批的人過來了。
陸嬌嬌心中一凜,再也不猶豫的從窗戶上跳下去!
然後,她把窗子關上,以最快的速度,提起裙子朝著書房外的竹林奔去!
她的身影剛剛消失,那邊芸側妃就帶著太子妃秦氏,浩浩****的朝著這邊過來,芸側妃一邊走,一邊添油加醋:“太子妃,妾身早就說過!這位陸大小姐愛慕虛榮,紈絝風/流,她才不會在意什麽名聲道德!我們太子殿下要是被這種人纏上了,那可就完了啊……”
秦氏聞言麵色陰沉,輕輕斥責了一聲:“你不要胡說八道!陸大小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嗬嗬,等一下親自抓奸在床,眼見為實,您就會相信了。”芸側妃翻了一下白眼。
秦氏掃了她一眼,忍著不快向前走。
很快,書房到了。
秦氏看到書房外頭的大鎖,皺著眉頭問:“這門怎麽是鎖著的?打開吧!”
芸側妃努努嘴,很快旁邊就有宮人拿著鑰匙,上前把書房的門打開了。
“殿下!我的殿下啊!”
芸側妃第一個提裙衝進去,目標明確的往書架後麵跑過去。
秦氏等人連忙跟上。
然而書架之後隻有一個喝醉了的太子蕭啟,並無別人。
地上倒是散落著一些空了的酒瓶子,可見太子喝的有多醉。
“殿下,殿下?醒醒啊。”秦氏看到屋子裏隻有蕭啟,並無陸嬌嬌,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立刻上前攙扶太子,並且下令:“來人,快把殿下攙扶回去,他喝醉了,躺在這狹小的地方對身體不好。”
“是,太子妃。”
很快,宮人們就把喝的爛醉如泥的太子蕭啟攙扶起來,準備送回寢殿。
“等一下!”
芸側妃大叫一聲,目光不停的打量四周,甚至還趴到書架後的那張小榻下麵到處尋找,然而她尋遍了整個書房,也沒能找到陸嬌嬌。
“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著她走進來了……”
芸側妃滿臉狐疑,甚至都有些憤怒。
天殺的!她安排的好好一場大戲,怎麽變成了這樣子?
“芸側妃,你說什麽?你看見陸大小姐走進來的……那你為什麽不阻止呢?”秦氏聞言冷笑連連:“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安排好的!拿太子殿下的清白,來汙蔑陸大小姐!你該當何罪!”
“我沒有!”
芸側妃立刻心虛無比,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失態,更沒想到太子妃一下揭穿了她。
“有沒有,等殿下醒來了,親自審問,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秦氏冷笑了一聲,吩咐眾人把芸側妃押下去,看守起來。
“你憑什麽關我?太子殿下在的時候,都不會這樣對待我!”
芸側妃大喊大叫。
這兩年,仗著親妹妹,在這東宮裏橫行霸道的芸側妃,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明明妄圖勾/引殿下的是陸嬌嬌,你為什麽不調查她?”
“好啊,我便讓你心悅誠服。”
秦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點點頭當即吩咐身邊宮人:“去,把陸大小姐請過來吧。”
“不!我要一起去!我親眼看看陸嬌嬌在哪裏!”芸側妃大叫。
她就不信了,一個自己親眼看見進了太子書房的人,能跑到哪裏去!
“如你所願。”
太子妃秦氏此刻隻想笑話,聞言點了點頭。
很快,一行人浩浩****的往陸嬌嬌住的偏殿而去,當然了,太子蕭啟也被送回到了寢宮之中。
眾人到的時候,陸嬌嬌正穿著一身今早去見秦氏時穿的那一身絳紫色的襦裙,正閑閑的跟她的丫鬟雀兒下棋,看桌上棋局走勢,以及焦灼廝殺的慘烈狀況,這棋至少下了得有半個時辰了。
照這樣來看,芸側妃汙蔑陸嬌嬌去太子書房的時候,她正在下棋呢,怎麽可能有機會去太子書房?
“陸大小姐。”
秦氏笑了一聲,走上前來:“你去看望過燕側妃了?她怎麽樣?”
“我沒去。”陸嬌嬌起身,衝秦氏行了禮,驚訝的看一眼身後浩浩****的人群,回答道:“燕側妃的侍女說她身體很好,我便回來了。”
“你撒謊!”
話音落,立刻便有侍女叫道:“明明是你自己不願意去!”
“那麽請問燕側妃現在的身體很不好麽?孩子有問題麽?”陸嬌嬌反問道。
這一下,包括芸側妃在內的人都說不出話來。
她們隻是用燕側妃不舒服這個借口,來引陸嬌嬌去太子的書房而已。
燕側妃本人,當然沒什麽事情呀。
太子妃秦氏看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臉上一貫的溫婉寬厚都沒有了,當下冷笑著護在陸嬌嬌麵前,道:“芸側妃,你平白無故冤枉陸大小姐,實在是其心可誅!現在本宮不處置你,一切等太子殿下醒來了再說!”
……
“嬌嬌!”
太子蕭啟還未醒來,林琅就得到消息匆匆趕來了。
當他看到陸嬌嬌安然無恙時,大大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握著她的手,冷冷看向太子妃秦氏,以及東宮諸人:“敢問太子妃,嬌嬌她做錯什麽了?”
“林指揮使,抱歉。”秦氏歉然道:“都是誤會……”
“誤會?說的輕巧!”林琅冷笑:“嬌嬌是來瞧病的,你們卻把她當做宮人使喚,現在還汙蔑她!哼!我也不跟你們說那麽多,等太子醒了以後,親自來解釋吧!”
說完一扯陸嬌嬌,拉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氏想要阻攔,卻沒有理由。
隻能苦笑著看他們走遠。
“你闖下大禍了。”秦氏回過頭來,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旁邊得意洋洋的芸側妃一眼,扭頭進去服侍太子去了。
芸側妃一張臉又青又白。
“情況怎麽樣了?我們側妃還在等著呢……”燕側妃的侍女走上前來悄悄的問。
“什麽情況?失敗了!讓她好好想法子應對太子殿下的怒火吧!”芸側妃一肚子憋屈怒火,氣衝衝的道。
說完這句話,看到燕側妃的侍女小慧一臉懵逼,她當即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掩飾般的道:“我去看看她。”
說完便去了燕側妃的屋子。
一進門之後二話不說,直挺挺的在燕側妃的麵前跪了下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好妹妹!這一次如果你不救我,隻怕姐姐我要先你一步去了……”
燕側妃大驚失色:“失敗了麽?咱們安排的那麽周全,你知道灌醉太子殿下有多麽不容易!怎麽就失敗了呢?”
“誰知道那個陸嬌嬌是怎麽從太子書房逃走的……”芸側妃咬牙切齒:“總之,我們失敗了。”
燕側妃聞言,一陣默然。
黃昏時分,橘紅的燭光照亮寢殿。
太子瀟啟從床榻上醒來。
他坐起身來,感覺到頭痛欲裂,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聲。
他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如此難受?他記得他是在書房啊,怎麽回了寢宮?
瀟啟有些難受的掃了一下空****的大殿,聲音沙啞的喊道:“來人。”
“殿下,您醒了。”
下一刻太子妃秦氏就大踏步從外頭走進來,身後跟著幾名宮人,其中一人手捧托盤,裏麵放著一摞畫了押的供書。
“殿下,有一件事需要您親自處理一下了。”
瀟啟還在愣怔時,秦氏已經一臉嚴肅的開口了:“今日下午,您喝醉了,燕側妃與芸側妃合謀,把臣妾調離東宮,之後就以瞧病為由,把陸大小姐騙進您的書房裏鎖起來。”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原本一臉懵逼的瀟啟,聽了這話臉色大變。
“之後,芸側妃便告訴臣妾,陸大小姐妄圖非禮殿下您,還氣勢洶洶的帶著臣妾來抓/奸……”
“這絕不可能!”
瀟啟聞言氣的衝口而出:“秦菀絕不是這樣的人!”
“殿下,妾身跟您想的是一樣的。”
秦氏聽到這話,總算是有些欣慰。
“後來臣妾帶著人去了,但是書房裏隻有喝醉了的您,並沒有其他人,陸大小姐跳窗逃走了。”
“芸側妃不肯罷休,又吵吵鬧鬧去了陸大小姐的住處,後來林指揮使來了之後,很是憤怒,直接就把陸大小姐帶出宮去了。”
“殿下,你該想想怎麽樣給林琅一個交代了。”
稟報完,秦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太子瀟啟已經是臉色鐵青!
他不過是喝了一點酒,他最愛的女人就聯合別人送了這樣大的一份禮給他!
瀟啟騰地站起身來,黑著臉就向外走去!
“秦氏,芸側妃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你生氣麽?”
走到門口時,瀟啟忽然又停下,眸光複雜的看向秦氏。
“什麽?”
秦氏有些不明所以。
“本宮是問你,當時芸側妃跟你講,陸大小姐妄圖勾/引本宮,你生氣麽?”
竟然是問這個?太子的關注點好奇怪。
秦氏驚訝的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搖頭道:“說實話,如果當時在書房裏,看到陸嬌嬌了,臣妾一定會忍不住生氣妒忌。”
“也幸虧她逃了,能被林琅看上的女子,總不是泛泛之輩。”秦氏說這話是由衷的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