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笑靨如花的雲陽公主,她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原來公主又是姐妹,又是情深的說了這麽半天,隻為了這一個目的呀!
從公主府陸走出去的蔣淵,亦是步伐歡快,心情愉悅,就連當初被父親舉薦,入錦衣衛做指揮使,與林琅不分伯仲時,他都沒有這樣開心過!
天底下還有比自己喜歡的女人,也喜歡自己,更美好的事情麽?
“可是,公主是喜歡林琅大人的啊。”
蔣淵身邊的隨從滿是困惑的道。
“你不懂,那根本隻是執念罷了!”蔣淵聽了這話,半點也沒放在心上,隻冷笑著道:“林琅算個什麽東西?當初公主愛林墨公子不也愛的如癡如狂嗎?”
“可是你看現在,一但林墨發狂,再無往日輝煌,公主就棄他如撇履!一但林琅不再是錦衣衛指揮使,被師傅折磨的生不如死,不人不鬼,雲陽公主就會毫不猶疑的拋棄他!”
當然,這不夠。
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殺了林琅!
“好吧……”侍從聞言,再說不出什麽話來。
難道公子就不擔心自己也被拋棄麽?他抬眸看了看前麵打馬而行的蔣淵,把這話咽了下去。
蔣淵一開心,便大方無比,賞賜了侍從一些銀錢,瀟瀟灑灑的回侯府去了,結果進門之際,跟一個身量高挑的漂亮女子直接撞了滿懷。
好巧不巧的,那女子的左臉撞到了蔣淵的嘴唇上。
吧唧就是一口。
蔣淵石化了。
那女子也驚呆了,等反應過來自己親了蔣淵時,一張桃花腮上頓時布滿紅暈,隨後,喊了一聲表哥,低著頭用帕子捂著右臉跑了!
而蔣淵,還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公子?怎麽了?您要是喜歡,就把表小姐收了房唄,她借住府上,夫人本就是要把她許配給你的,這也沒什麽……”
卻原來,剛剛那女子名叫孟佳,是蔣淵母親,蔣國公夫人孟氏的娘家侄女兒,親爹早亡故,在孟家呆不下去,一直都住在蔣國公府。
這孟佳,一直都很喜歡蔣淵,但蔣淵卻對她無意。
“等等!你先別說話。”
蔣淵揮手阻止了侍從的喋喋不休,依舊站在原地,慢慢的,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公子,發生什麽事情了?”侍從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不對勁。
蔣淵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聲音沙啞的開口:“剛剛孟佳親了我?”
“是啊。”侍從點點頭,很是有些不明所以。
“公主府裏時,公主也吻了我,可是她捂住的卻是左臉……”
“有什麽問題麽?”侍從一臉困惑。
蔣淵麵色鐵青,暴怒無比:“這說明與我親吻的人根本就不是公主!”
“現在仔細想想,我雖閉著眼睛,但是那女子身上的氣味與公主並不相同……”
不是公主?那會是誰?侍從驚呆了。
“是朝歌。”蔣淵麵無表情,當時那間花廳裏麵,隻有朝歌一個宮女,不是她又能是誰?
好,真是好啊!
他百般祈憐,豁出去用身價性命還有名譽,來幫她對付林琅與陸嬌嬌,可是這雲陽公主對於他這小小的親吻都不願意!還用個宮女來打發他!
真當他蔣淵是那種蠢笨如豬,什麽都發現不了的人嗎?
這一刻,他心底裏對雲陽公主產生了一絲恨意。
先前被親吻時,有多麽的高興,開心,此刻就有多麽的憤怒,屈辱!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個羞辱。
蔣淵再也沒有心情回蔣家了,剛要走,有侍衛帶回來一個消息:陸嬌嬌與陸紅杏又出門了。
“好!真是好啊!”
蔣淵冷笑出聲:“本公子這就去會會這位陸大小姐!親自把她抓回來!”
他帶著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了。
……
長街上。
剛剛逛完胭脂鋪子,陸紅杏與陸雪凝兩個人幾乎把來時的馬車塞了半車廂的東西,陸雪凝花錢一點也不手軟,陸紅杏攢了一年的零花錢全都花光了。
跟著陸嬌嬌出門,她一個大子都不用出,都是陸嬌嬌給她買。
跟著陸雪凝,她的小金庫馬上就要見底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姐姐的責任麽?
陸紅杏苦笑一下。
同時心裏對陸嬌嬌也多了幾分理解,同樣都是豆蔻梢頭的少女,誰願意領著兩個小屁孩呢?過去她們兩個的確是對不起陸嬌嬌。
“行了,買不少了,我們回去吧。”眼看著天色不早了,陸紅杏提議道。
“姐姐,前麵就是新開的布莊,我們過去瞧瞧吧!”陸雪凝卻依舊興致勃勃,不分由說的拉著陸紅杏就要去。
“等等……”
陸紅杏無可奈何的把空空如也的荷包在陸雪凝麵前舉了舉,道:“姐姐實在沒錢了,要不改日我們再來逛好不好?”
“不是吧,二姐姐,隻是用你的錢買了幾根簪子,一些翠玉糕,薄荷糕而已,就沒了嗎?我不信。”陸雪凝嘟著嘴道。
陸紅杏聽了這話,險些沒暈過去。
什麽叫才幾根簪子而已?那些簪子十兩一支,陸雪凝可是整整買了六隻!還有那些糕點,也都不便宜,二錢銀子一盤呢!不光這些,陸雪凝一路上見啥買啥,半個車廂都塞滿了,陸紅杏身上總共帶的七十兩銀子,已經通通花光了!
這些可是他她攢了兩年的錢呀!
“二姐,別氣餒,走吧走吧,我有銀子。”陸雪凝嘿嘿笑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半是祈求半是推拉著,兩個人進了布莊。
這家布莊可是不便宜,裏麵賣的不是華貴的雲錦,雪鍛,就是各色上等絲綢,每一匹都至少需要二十兩銀子,陸雪凝倒是不含糊,直接就挑了一匹湖綠,一匹月白色,一匹豔霞粉的綢緞來,讓掌櫃的等一下送到宰相府去。
“原來是陸家小姐啊,好說好說,馬上就安排下人為你們送過去。”掌櫃的笑嗬嗬,搓了搓手:“這銀子……”
陸紅杏很是無地自容。
耳邊卻聽到陸雪凝淡淡開口道:“你把布匹送到宰相府,自然有人付錢。”
說完,便拉著陸紅杏向外走去。
掌櫃的:“這兩姑娘不會是騙子吧?”
“她們就是陸家的!剛剛開口的那位,就是與蔣國公府公子蔣淵糾纏不清的那一位呀!”旁邊有人道。
原來是她!
掌櫃的連喊晦氣,這等不貞不潔,名聲狼藉的女子來買他店鋪的東西,是會給他帶來罵名的呀!
可是宰相府他又不敢得罪,隻得悻悻然的命人準備了布匹送往宰相府去。
陸雪凝與陸紅杏出了布莊,陸雪凝看到街邊有賣糖葫蘆的,於是就興高采烈的去買了兩支,與陸紅杏一人一個慢慢的吃。
陸紅杏又想說我們還是回去吧,結果她還沒開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飛過來一隻臭雞蛋,一下子砸在了陸雪凝嬌/媚的臉蛋上。
隨即人群有人大喊:“不要臉勾/引男人的下/賤女人!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大街上?但凡要臉,就應該去死以全名節!或者說出家為尼!”
陸雪凝臉色大變。
她不可置信的向著人群看去,想找到那個開口辱罵她的人,然而人群沸騰了,人人伸手朝著陸雪凝指指點點,哪裏還能找的到?
“住口!你們亂喊什麽!”
陸紅杏大驚失色,慌忙拿出帕子來替陸雪凝擦了擦臉,又挺身擋在她麵前,大聲道:“事情根本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隻是一個誤會罷了!”
然而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
人群的議論聲更大了,圍繞著她們姊妹倆指指點點:“什麽誤會?這陸家三小姐自己跑到重陽樓去,趁著人家蔣公子喝醉了,自薦枕席!好生不要臉!”
“是啊是啊,蔣公子實在是太倒黴了……”
“你們在胡說什麽!”
陸紅杏氣的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分明是蔣淵故意設局,引/誘我妹妹前去重陽樓!事發之後,他故意假造婚約,用來惡心宰相府!”
當時暴打蔣淵時,她也有份呢,怎麽可能會忘記?
“嗬嗬,這也掩蓋不住陸三小姐失貞之事啊!她又不嫁蔣淵,是打算玷汙別家王孫公子麽?快別惡心人了!不想去死就趁早滾出京城去!”
“打死她們!”
無數的人拿著臭雞蛋,爛菜葉對著陸雪凝打來,陸紅杏緊緊抱住她,把她擋在身後,自己承擔了這些怒火。
忽然有一隻菜梆子飛到了陸紅杏的頭頂,打的她眼冒金星,悶哼一聲。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整條街都被堵住了。
陸雪凝與陸紅杏不過是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裏見過這種陣仗?
陸雪凝又羞又窘又恨,險些暈厥過去,陸紅杏麵色發白,卻依舊強撐著,眼看著辯論無濟於事,反而引得眾人越發議論,陸紅杏一咬牙,拉著陸雪凝轉頭就跑!
丫鬟餅兒見自家小姐溜了,趕忙拉上陸雪凝的丫鬟,也一溜煙的追了過去。
結果,等兩個丫鬟突圍出去,卻不見了陸雪凝與陸紅杏!
“二姐姐,我,我跑不動了……”
一條偏僻的巷子裏,陸雪凝氣喘籲籲的停下腳步,鬆開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陸紅杏也累的夠嗆,兩個人誰也說不出話來。
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姐,什麽時候經曆過這種事情?
好一會兒,陸紅杏休息夠了,便伸手去拉陸雪凝:“走吧,我們回去,天色不早了……”
話音未落,身後的巷子裏就響起一陣陣腳步聲,以及淩厲的殺氣。
陸紅杏迅速轉身,就看到一大群身穿黑衣的刺客無聲無息的潛過來,他們手裏的長劍閃爍著淩冽寒光。
“你,你們……”
陸紅杏驚呆了,下一刻等反應過來時,忙一把拉住快要嚇暈過去的陸雪凝,轉身就跑!
她不能死,更不能拖著妹妹一起死在這種地方!一定要逃出去!
可是陸雪凝已經嚇壞了,根本就跑不動啊!
兩個人沒跑出去幾步,就被黑衣刺客包圍了,他們倒也沒有急著動手,領頭之人幽幽開口,用沙啞的聲音道:“陸大小姐,真是好巧啊!我們大人要見你們一麵,請吧!”
“我們不是……”已經驚呆了的陸雪凝忽然開口。
然而她沒說幾個字,就被陸紅杏一把捂住了嘴巴,陸紅杏揚聲開口道:“我就是陸嬌嬌!你們想幹什麽?”
陸雪凝恨恨的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