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奴家腳崴了,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長安城最為繁華的朱雀長街上,木蘭花甜膩膩的開滿了枝頭,芬芳四溢,一名身穿豔麗紅裙的少女站在樹下,輕佻的瞧著身前滿麵通紅的少年郎,眼底蘊含著得意的笑,一副勢在必得。
四周路過的,圍觀的百姓都不住的搖頭,對那少年麵露同情之色,造孽啊!這是第十一個落入陸嬌嬌這個女紈絝手裏的少年人了!
嘖嘖,看那公子嚇的,麵無人色,怕是下一刻就要昏過去了吧!
沒人敢攔,沒人敢看,一個個全都行色匆匆的離開了。
“姑,姑娘,男女有別,你腳崴了不是有丫鬟麽?讓她們倆扶你回去好了……“少年郎單薄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結結巴巴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臉頰紅紅的。
京城的民風這麽開放麽?他才剛一進城就遇到了這位大姐!撿到她落在地上的帕子,就被纏上了。
瞧瞧眼前這姑娘,一張標準的鵝蛋臉,肌膚白嫩的猶如嫩豆腐,眉毛彎彎,一雙清亮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人瞧時,能讓人臉紅心跳。
少年說不出多動聽的形容詞,但是在他有限的十六歲人生當中,這姑娘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了,直如天仙。
可誰知,這天仙一開口,就是大街上的老色狼調/戲美少女的話!
他這是被調/戲了麽?
“你可知道我們小姐是誰?說出來嚇死你!”陸嬌嬌身邊的小丫鬟梳著包包頭,嘟著嘴巴,狐假虎威的嚇唬起來。
陸嬌嬌連忙擺手,笑嘻嘻的道:“低調,低調!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少年發愣的當口,二人身後的茶樓包廂中,忽然有人發出了一聲嗤笑。
身穿玄色飛魚服的年輕男子擁有一張蒼白的臉,手裏握著一杯茶,滿麵都是嘲諷之色:“京城最近真是世風日下,本官還以為,陸宰相那位紈絝千金離京之後,就再也不會發生這種當街調/戲良家男子的事情了,誰知道又碰上一個沒長腦子的草包。”
“大人,要不屬下下去看看?將他們攆走?“一個穿著藍色侍衛服的年輕人一臉尷尬的道。
“不用了!咱們抓捕人犯最是要緊時,不要多事。“
黑色玄服的男子擺了擺手,一臉冷漠。
他有一張陰柔的臉,然而手裏麵握著的卻是朝廷中最利的刀,他這個人也是一把刀,一把屬於當今陛下的殺神刀。
錦衣衛最高指揮使林琅,全京城的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隻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高的職務,卻隻是一個才二十歲的年輕人勝任。
朝堂上有反對林琅的朝臣,結果才當眾諷刺了幾句,轉頭就被林琅查出來所有貪/汙受賄的證據,直接就被皇帝罷免了官職,鋃鐺入獄。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挑釁林琅了,很多人都在背後偷偷的罵他是個魔鬼,活該斷子絕孫。
斷子絕孫林琅不在乎,聽到這樣的話,他也隻是輕蔑一笑,在他心裏,抓捕逃犯,替陛下查清案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旁人的閑言碎語,與他何幹?
“大人,嫌犯出現了。”
卻在這時,一直站在窗戶邊上的一個青衣護衛壓低了聲音開口。
林琅神情一凜,迅速放下茶杯,飄然起身。
長街對麵,一名四十來歲,身穿尋常麻衣,低著頭的男子行色匆匆的出現在眾人視線內,盡管從外表上看很普通,甚至扔在人堆裏都毫不起眼。
林琅一雙眼睛銳利的一掃,立刻就看穿這名層層喬裝打扮的中年男子正是他要抓捕的潛逃官員張德林。
這位四品大員勾結外敵,出賣大周情報,使得邊關戰事頻頻失敗,卻在朝廷下令抓捕的當口,飄然失蹤,再也找不到。
林琅為了抓捕這位張大人,足足張網布置了半個月之久。
今日,便是收網之時。
眼看著那張德林就要走到這條街的最中央了,那兒就是錦衣衛布置下的天羅地網,林琅握著手裏麵的長刀,眯著眼睛數數。
一,二,三……
抓捕!
林琅無聲的抬了一下手臂,第一個縱身從包廂打開的窗子裏縱身飛躍而出,人未至,刀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