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君沐堯手中的馬鞭瞬間揮出。

謝策一個閃身擋在洛雲棠身前,同時奪過洛雲庭手中的長劍。

右手輕鬆挽出一個劍花,打開了力道十足的鞭子。

“王爺,你這是惱羞成怒了?”謝策穩穩立於洛雲棠麵前,麵沉如水,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汙蔑本王,謝策,你算算你有幾條命幾個腦袋?”君沐堯將鞭子收回,並未揮出第二次,隻是卻對謝策動了殺心。

秦王府的確替大秦守住了大片疆土。

可是功高震主,難纏又專門與自己作對,此人是不能留了。

“王爺怕是還沒有這個資格定本相的罪吧。”謝策殺人誅心,直接指出君沐堯沒有資格。

這世上,唯有皇帝能定謝策的罪,君沐堯若想做到這一點,必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有他謝策在,又怎麽會讓君沐堯心想事成呢?

兩人針鋒相對,眼見又要動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領頭的居然是玉晉帝身邊的瞿公公,隻見他策馬急奔而來,臉上帶著一絲急切。

在看到謝策與君沐堯後,瞿公公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再次揮鞭讓馬兒跑得快一些,眨眼間到了二人的麵前。

來不及喘口氣,瞿公公立刻開口,“王爺、相爺,皇上請二位即刻進宮。”

謝策收起身上凜然的殺氣,冷然地目光掃過君沐堯,開口問道:“哦,皇上可說是何事?”

瞿公公也不隱瞞,據實已告,“似是為了今日城防軍的嚴查。”

“不知是出了何事會讓城防軍如此,皇上恐引起百姓恐慌,因而宣相爺和王爺進宮。”

“還請王爺與相爺趕緊隨奴才進宮,莫讓皇上久等。”

謝策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劍交還給洛雲庭。

輕吹一聲哨聲,隱藏起來的黑馬瞬間衝出草叢,朝著謝策跑了過來。

謝策立於原地,等黑馬即將衝到麵前時,伸出右手握住韁繩,足下輕點地,一個飛身上了馬背。

動作一氣嗬成、流暢舒展,看呆了在場的大部分人。

“走吧。”留下一句話,謝策一馬當先,朝著城門奔去。

瞿公公人老為精,目光快速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隨後對毫無動靜的君沐堯開口,“王爺,請吧。”

君沐堯定定地盯著洛雲棠半晌,這才牽動韁繩,揚鞭策馬朝著謝策追去。

吵架的兩位朝廷重臣離開,江祈年也領著仵作先行離開。

洛雲庭摸著自己的劍,猛地抬起頭,雙眼亮晶晶地望著遠去的那道背影,興奮道:“阿姐,那是謝策啊!”

“雲庭,你這是做什麽?”洛雲棠不解。

洛雲庭身為衛國公世子,自小就知曉肩上的重任,從來都是少年老成。

怎麽僅僅見了謝策一麵,就如熱血少年般激動?

洛雲庭卻是緊盯著漸行漸遠的身影,久久不曾回神,“阿姐,謝相在萬閣書院可是一個傳奇!”

“阿姐,你看到沒,謝相奪走我的劍,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阿姐,你看到沒,謝相那一套行雲流水般的上馬動作,是多少人學不會的!”

說著,洛雲庭又抱起那柄被謝策摸過的長劍,細細地查看著。

“該死,我居然忘記問謝相,過段時日就是萬閣書院的測試日,不知謝相有沒有時間前來一觀。”洛雲庭臉上露出一抹懊惱後悔的神情。

洛雲棠這才憶起,謝策年少時,曾在萬閣書院就讀。

可惜,謝策隻讀了一年就返回北方。

隻因那一年老秦王傷勢加重,不得已召回謝策。

不久之後,老秦王仙逝。

謝策以少年之軀,扛起了整個秦王府和秦王軍,一場場名動天下的大戰,讓北方諸國再不敢輕舉妄動。

隻是,僅僅隻在萬閣書院待了一年就對後麵的學生造成這麽大的震撼,謝策果然是風流人物。

姐弟倆說話間,被放行的百姓接踵而來。

先行到達的是各府的馬車,官宦世家、簪纓世族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午時前來到山腳下。

眾人紛紛下了馬車,由家丁奴仆護著走上山路,往自家的墓地而去。

衛國公府的馬車緩緩停在二人的麵前。

洛奇和洛雨最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來到二人的麵前。

洛奇稟報道:“大小姐,那些人全部處理掉了。正好遇到衛國公府的馬車,卑職二人就一同前來了。”

洛雲棠微微點了點頭,洛奇做的對。

洛宗淮季雅茹等人快速下了馬車,將洛雲棠和洛雲庭團團圍住,擔憂地將二人細細檢查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

這是時隔三年後,洛雲庭第一次見到洛宗淮季雅茹,忙行禮,“雲庭見過三叔、三嬸。”

“好好好,你沒事,就好!”洛宗淮上前,用力拍了拍洛雲庭的肩,眼底這才稍稍放鬆有了一絲淺笑。

若非聽到洛明和洛奇洛雨的稟告,洛宗淮還不知自己的侄子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浩劫。

想到其中的危險,洛宗淮就能被驚出一身冷汗。

如今,君沐堯是越來越大膽了,連衛國公府世子也敢派人刺殺了。

是不是這大秦天下,隻有順他者昌?

逆他者就必須亡?

洛宗淮眼中寒光凜凜,恨透了君沐堯的咄咄逼人不擇手段。

“先上山。”眼看著上山的人越來越多,季雅茹輕聲提醒,然後牽起洛雲棠的手踏上了石階。

衛國公府的墓地在半山腰,此刻上山還要走一會,今日注定是晚到了。

一行人,就此登上山路,一路往半山腰而去。

不遠處的平地上,一輛外表普通的馬車,停靠在靠邊的位置。

此時,車簾輕輕被掀開小小的一角,露出一雙淡漠的眼眸。

“那就是衛國公府的大小姐,洛雲棠?”眼眸的主人輕聲開口,聲音冷清清,落在洛雲棠身上的目光滿是打量之色。

坐在她身側的小丫鬟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忿忿不平地接話,“是,就是她。她自己看不上寧安侯府的嫡長子,拒了婚毀了名聲。”

“偏偏還見不得小姐好,害得小姐退了婚,也跟著損了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