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葉馳路過護國寺,想到她正在寺中為國祈福,便決定上山瞧一瞧。
不想,竟發現有人埋伏在她居住的院落伺機而動。
本想助她一臂之力,沒想到小丫頭身邊有人保護。
原以為她會捉住賊人當人證,誰知小丫頭直接將人抹了脖子。
謝策已猜到那隻竹管中裝的是何物,臉色冷峻凝重,眉宇間似是醞釀著怒氣。
隻是,在注意到洛雲棠吃癟不服氣的表情後,謝策緊張的心情突然放鬆了下來。
隻見他低低一笑,突然解釋道:“這世上,鮮少有人能發現我和葉叔。你那個小丫頭,還嫩了點。”
從未想過能從謝策的口中聽到此話。
洛雲棠突然釋懷了,隻感歎秦王府實在是深不可測,也難怪這麽多年始終屹立不倒。
謝策心思縝密,分析道:“禁衛軍將護國寺圍得鐵桶一般,你們雖能將屍首運出去,卻要費一番功夫。不如交給我們處置了。”
“那就有勞相爺和葉將軍了。”洛雲棠福身致謝。
以洛奇的身手將屍首運出去不難,但同時要躲過禁衛軍的巡視,卻不易。
謝策身居高位,整日在宮中行走,早就對禁衛軍的行事作風了如指掌,此事交給他萬無一失。
隻是,她又承了謝策一次情。
謝策走到洛雲棠的身邊,與她一同站在窗邊,低聲詢問,“那是誰的人?”
護國寺被禁衛軍團團圍住,外麵的人進不來。
可偏偏有人偷摸著進來了,還精準地摸到了洛雲棠的住處。
若說沒有人放行指路,打死他也不行。
隻怕是有人監守自盜。
微弱的火光,映照出謝策的臉色。
此時他緊繃著臉,眼中射出嗜血的光芒,半點也不似平日笑麵虎的模樣。
“應當是元家兄妹派來的人。”洛雲棠同樣冷著一張俏臉。
真是難為元沁雪了,為了除掉自己這般煞費苦心。
隻是,謝策的出現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想到謝策屢次出手相助,洛雲棠抬眸看向他,邀請道:“相爺若不急,不如一起看一場好戲。”
謝策低頭,入眼的是一雙充滿狡黠的黑眸,以及一張清麗絕俗含著壞笑的嬌顏。
一瞬間,謝策身上的寒氣褪去,淺笑溫和地回了一句,“好。”
夜半三更,正是好眠的時候。
‘吱嘎吱嘎……’一陣踩在積雪上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大姐姐門前這麽多的腳印?”緊接著傳來洛雲嬌大驚小怪的驚呼。
隨著她這一聲大喊,四周圍繞的院落中,亮起了零星的燭火。
元沁雪的聲音跟著響起,“別驚擾了夫人小姐們,或許是洛大小姐正在會客呢。”
她的話和洛雲棠一唱一和地引人聯想非非。
“三更半夜的,大姐姐熄燈會客?”洛雲嬌大聲嚷嚷,生怕四周聽不清她們的對話。
說完洛雲嬌快步走到廂房前,匆匆掃了眼地上的腳印,麵色大變,慌亂喊道:“不好!這絕不是女子的腳印。”
此言一出,四周的廂房內全部點燃了燭火。
眨眼的功夫,住得近的一些夫人小姐就匆匆穿戴好趕到洛雲棠所在的院落。
“這是出了什麽事?可是有男子潛進洛雲棠的廂房了?”寧安侯府此次也在祈福的行列,李氏聽到叫嚷聲,第一個趕到。
她裹緊身上的大氅,幸災樂禍地高聲嚷嚷,忙不迭地落井下石。
洛雲棠這個賤人,害得她兒不能進侯府,現在還暫住在莊子上。
今夜定要讓這個賤人身敗名裂,永無翻身的機會。
洛雲嬌假惺惺地反駁道:“侯夫人,這話可不能胡說。”
“我大姐姐可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
“她定是迫不得已的。還請眾位夫人小姐莫要將此事說出去。”
洛雲嬌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角,一麵求著眾人不要聲張,一麵又繼續扯著嗓子讓更多人聽到。
元沁雪款款上前,輕聲安慰著,“雲嬌妹妹別急,我已讓家丁將此處圍住,絕不會讓與洛雲棠私會的男子逃脫。”
元沁雪的話一錘定音,直接給洛雲棠定了罪。
一時間,眾人的瞌睡醒了,議論紛紛中又後怕不已。
“真有男子潛入進來?”
“還是洛雲棠引進來與她私相授受的?”
“阿彌陀佛,佛門清淨的,竟幹出如此不知羞恥的事情,真該打死!”
真相如何,已不是眾人關心的重點了。
眾人隻想揪出洛雲棠和奸夫,免得連帶著壞了她們的名聲。
“讓她開門,我倒要看看這個小賤人到底都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李氏親自下場,衝上前不要命地拍打著廂房的木門。
她早就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迫不及待想將洛雲棠踩到腳底下。
牢固的木門在她的拍打下,發出震天的響聲。
其餘人均是伸長了脖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知裏麵是何場景,洛雲棠是如何和奸夫幽會的,不會衣衫盡褪坦誠相見吧。
“大半夜的,這是在做什麽?”人群外,傳來季雅茹嚴肅的嗬斥聲。
季雅茹掃視一圈,目光最終落在李氏的身上,厲聲訓道:“寧安侯夫人,你不在自己的院落,跑這來幹什麽?”
“好歹是侯府當家主母,半夜發瘋拍門,成何體統。”
季雅茹與人相處,從來都是溫婉和順的,如今卻當眾疾言厲色地訓斥一個人。
雖然聽了洛雲棠的話,暫時避了出去。
但聽著眾人對洛雲棠的誣陷,季雅茹再也坐不住了,忙與秦夫人相攜趕來。
正巧看到李氏等人咄咄逼人的模樣。
李氏顏麵盡失,氣得嘴角冷笑不已,回罵道:“你衛國公府出了個人盡可夫的大小姐,還不許我們揪出來就地處置了?”
“我說你怎麽姍姍來遲,敢情是給自己侄女讓地方,好方便她與人私會啊。”
李氏麵目可憎,言語惡毒,恨不得置洛雲棠於死地。
洛雲嬌心痛地插話道:“三嬸,您看看這些腳印,明顯是男子的。”
“我們來了半日,也不見大姐姐出來解釋,隻怕是心虛不敢出來。”
“三嬸,我知道您心疼大姐姐。可如今大姐姐做了錯事,三嬸可不能再縱容她了。”
“否則,國公府的名聲,可就讓大姐姐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