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凝了一瞬,“很久了吧。”
具體多少年雲起也不太清了,好像是自小就相識的。
裴鬱比他們都大些,兒時便在他外祖家,由外祖父一手教導。外祖一家戰死沙場後,母親嫁進了雲家,倒是常喊裴鬱來雲家。
他們那時便認識了。
“我跟你是自小相識,跟雲歡也是。”裴鬱接了雲起的話去。
可以說他是自小看著雲歡長大的,雖然那時他也不是很大,但比雲歡年長幾歲。
裴鬱一句話將雲起思緒拉回到了以前。
那時裴鬱時常來雲家,他自小就穩重,與他們這些人不同。
母親讓他常跟著裴鬱,說裴鬱是外祖父一手**出來的,身上有外祖父的影子。
後來雲歡出生了,他愛逗雲歡,但笨手笨腳地總是弄哭她,母親便不讓他抱。雲歡也不愛讓他這個哥哥抱,愛讓裴鬱抱。
因為裴鬱會哄她,而他隻會惹她。
後來他就學裴鬱哄著雲歡,什麽都給她,雲歡才跟他親近了起來。
再後來裴家落魄,裴鬱上了戰場,和他們許多年不見,雲歡慢慢長大忘記了他。
“所以你從小就惦記著我妹妹?”雲起回憶完過往的事,突然淩厲詢問。
裴鬱黑了下臉,“我會惦記一個小孩子嗎?”
他又不是禽獸,也不是變態,怎麽會惦記一個小孩子去。
雲起想想也對,那時候的裴鬱對雲歡隻有兄妹之情,至於後麵那種感情怎麽演變了,不得而知。
“我受教於司家,你該相信我會對雲歡好的。”裴鬱道。
雲起恍然大悟,合著裴鬱鋪墊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一句話。
“你要是真想對雲歡好,就該跟我一樣把她當成妹妹寵,而不是越界。”
裴鬱和雲歡真真是不合適。年齡不合適,身份不合適,性格不合適,哪哪都不合適。
裴鬱抿著嘴唇不想說話,雲起真是油鹽不進,跟上輩子的雲歡一樣的強。
“不要再說這話了,再說就要打起來了。”裴鬱拒絕和雲起繼續這個話題。
這話說到後麵又會動手,多少次都是這樣。
雲起不再說話,走進書房,讓侍女上完茶便退下去。書房門緊閉,雲起示意裴鬱有什麽事說吧。
“雲家可與三皇子有牽扯?”裴鬱跟雲起很是熟悉,連一點鋪墊都沒有,單刀直入。
雲起剛要端起茶盞,聽他的話愣神了片刻。
“沒有。”他肯定道。
他知道雲家樹大招風,哪裏還敢跟朝堂皇族牽上關係。
“肯定有。”裴鬱回他。
雲起眸子眯了眯,神色變色嚴肅起來。
“我不知道這個事,但我不保證雲家其他人有沒有和三皇子扯上關係。”
雲家除了雲起這位大少爺,還有兩位姨娘生的少爺,他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說不定真會與皇族中人扯上關係。
“查查吧。”裴鬱提醒雲起。
雲起輕嗯一聲,心裏已經有了對策。都說了家族之人不許和皇族的人扯上關係,這怎麽就是不聽呢。
“還有何事?”雲起不信裴鬱就為這件事而來。
裴鬱凝滯了一瞬,長睫輕顫了顫,“再就是雲歡和離之事。”
“和離這事得等皇上的旨意,皇上拖著,總是不能太過催促。”雲起說起這事有些惆悵。
皇上遲遲不賜和離聖旨,他暗地裏催過一回,可總是不能太過著急了,怕會惹皇上不悅。
裴鬱知道雲起的心思。雲歡和裴乘舟之事鬧出來後,皇上曾問過他怎麽看待這件事。
可皇上哪裏是問他怎麽看待,分明是讓他站在裴家的角度,阻止雲歡和裴乘舟和離。
他雖未明說,但是也暗示過幾回。裴乘舟這樣的人不適合托付終身,皇上還以為是他不理解他話中的含義,便不再詢問他的意見。
隻是這聖旨一直拖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不想讓雲歡和裴乘舟和離。
“雲歡輕易和離不了,就算順利和離了,怕也會卷入皇族紛爭。”
雲起微眯著眼,難不成是三皇子有心迎娶雲歡?
雲歡一個和離過的女人,三皇子卻要迎娶,誰人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
雲起沉默了,以前總是想著讓雲歡趕緊和離了,倒是從未想過和離後的事。
“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嫁妝都抬回來了,不能就這樣再回去吧。”
雲起想到那些糟心事有些煩躁,端起茶水淺啜一口,繼而重重撂下。
裴鬱長指一揮示意雲起靠近些,他們可以借助三皇子讓皇上賜下和離聖旨,讓雲歡順利和離。
雲起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靠了過去。
聽完裴鬱的話,雲起眸底一亮,“你是真想讓三皇子死啊,巧了,我也想要讓他死。”
雲起心中的惆悵,因為裴鬱的話消散了,轉而笑了起來。
裴鬱神色倒是平平,端起茶水抿一口。
雲歡不是和三皇子有糾纏嘛,那他就讓三皇子死,且看他們還怎麽糾纏。
“三皇子差點害死你,你都沒想過要他的命,怎麽這會倒這般狠心了?”雲起揶揄。
三皇子與人勾結以次充好,還險些害死裴鬱,裴鬱回京後雖連連參他,但也沒狠心要了他的命。
現在三皇子不過是惦記著雲歡,還沒有實際進展,裴鬱便恨成了這樣,都開始算計他的命了。
“要怪就怪他惦記了不該惦記的。”裴鬱麵無表情道。
他連裴乘舟都不會放過,更何況他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嘖嘖!"雲起忍不住嘖嘖嘴,“雲歡若是最後嫁不了你怎麽辦?”
雲起好像是才看清了裴鬱對雲歡的愛意心思,以前他隻當是一時起意,現在看來非也。
這個問題裴鬱從未想過,他有足夠的信心娶到雲歡。
“她嫁不了我,也定嫁不了旁人。”裴鬱肯定道。
雲歡和離後若嫁不了他,那也別想嫁旁人,他們就這樣一輩子也好。
雲起斜眼瞄過裴鬱,“你這話說得放肆,當我們雲家沒人了?”
雲起臉色雖然變了,但語氣沒有那麽陰沉,似乎是在打趣。
裴鬱不鹹不淡瞥過雲起,“不與你說了。以後別再對我惡語相向,也別在雲府設陷阱捉我,你攔不住我的。”
裴鬱站起身便要離去。他還在當值,是抽空護送雲歡回來而已。
“你這話意思是還要夜探雲府?”雲起隨即也站起身來,送裴鬱離去的時候嗔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