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溫垚蒼白的手指緩緩撫上我的臉,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莫名其妙的悲傷壓得我胸口疼,我微彎了腰,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溫垚冰涼的指尖觸到我臉上的淚,灼燒一樣猛地收回手,瞬間退開幾步遠。
“我走了,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們就離開這裏。”溫垚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不見了。
我的眼淚還在不受控製的流個不停。
冥婚,我苦笑,摸上自己發僵的臉,如果沒有那場車禍,這個時候的我應該還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現代,和我那一群狐朋狗友泡吧K歌吃大餐,將來或許也會有一場盛大到令人歆羨的婚禮,而如今……一閉上眼睛,都是鋪天蓋地的難過。
哭到筋疲力盡,我抱著自己的胳膊縮在牆角抽噎,旁邊靜悄悄的,紅燭搖曳,那口棺材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陰森森的看起來格外恐怖。
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我一骨碌爬起來,拖著發軟的腿腳尋找出口。
太爺爺把我領來這裏之後,就帶著人回去了,溫垚走的匆忙,連宮殿的禁製都沒來得及設,我摸到了那扇虛空的門,用盡全力推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周圍是荒郊野嶺,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幾點,我茫然四顧,看見不遠處有個黑影在動,隻覺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叫,也不敢動,腦中一片淩亂。
是……是野獸?還是鬼?
不不不,不要嚇自己……就在我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時,那個黑影飄到了我麵前。
“嘿嘿,果然是你啊,美女。”這身形,這猥瑣的動作,分明就是昨晚上在公園裏遇見那個鬼啊!
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哎呦,瞧把你嚇的。”他非常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露出猥瑣的笑,“今兒個是你大喜的日子啊,真是抱歉,我這人窮得很,禮金是拿不出了,我說聲恭喜吧。”
我哽咽的說不出話,什麽大喜的日子,新郎都把我丟在這荒郊野嶺自己走了,真是不知道“喜”從何來。
好一會兒,我才穩住自己崩潰的情緒,開口問:“你找我做什麽?”
“嘿嘿,你給我燒的香車美人我都收到了,現在還有個事兒,隻有你能幫我了。”
“什麽事兒?”這鬼真難纏啊,我耐著性子問。
男鬼“嘿嘿”地笑,“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你給我燒的美女太多了,我家裏就一間破瓦房,住不太開了,你看看能不能再給我燒個房子,就上回那種三層的花園洋樓,我以前做夢都想買套這樣的房子呢。”
“那你先把你的地址告訴我,我明天買了再給你燒……”
“那好那好,我說,你寫。”男鬼立刻道。
我這才想起身邊沒有紙和筆,隻好說:“你直接說吧,多說兩遍,我就能記住了。”
“好好好。”
我專心致誌的聽男鬼報他的生卒年月、地址和姓名,竟是民國時代的南京,而且……他有個很文氣的名字,叫沈從良。
“你叫沈從良?”
猥瑣男鬼笑了笑,朝我彎腰拱了拱手,回道:“鄙人不才,生前留英歸國後,在南京國立大學任教,曾是國立大學裏風靡一時的人物。”
民國時期的海歸……大學教授……風靡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