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就尋思是被糊弄了,氣的就出去找那輛車。”
“結果車沒看到,地上多了一灘油,我和我老婆覺得奇怪,就回屋調監控。”
說道這老板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幹脆直接把昨天晚上的監控調出來給我看。
我一看也驚了一下,隻見一輛紙紮的車停在加油站門口,前麵車牌掛著陰陽通用四個字,一個紅衣紙人和綠衣紙人從車裏下來,監控這個畫麵隻能看到紙人的背影,看不到紙人的臉。
“今天一早我上廁所回來就看我老婆臉色發紫,怎麽叫她都沒反應,然後我就帶她去醫院,裏麵的中醫給她把脈說是髒病,給了我你的手機號,說這個髒病隻有你能看。”老板對我說道。
紙人加油,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在堂口看事的卷宗裏我都沒看到這樣的怪事。
我坐床邊給老板娘把脈,又摸她的中指,中指跳動一般都是有鬼附身。
老板娘的中指有輕微的跳動,但我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鬼,想必是那個鬼察覺到我們來了自己跑哪裏藏著了。
就在這時老板娘突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口吐白沫,這眼神跟那個紅衣女鬼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趕緊掏出手機打開那張照片,照片裏的車竟然變成了紙糊的車,裏麵的女鬼在車外麵站著。
老板娘眼睛充斥這樣血絲,濃鬱的陰氣也隨之襲來,我立即掏出隨身準備的黃符貼在她腦門上。
“啊!!!”
一陣悲慘的叫聲從老板娘嘴裏發出,嘴裏喊著腦袋疼要把黃符拽下。
我看向封南卿,封南卿目光平靜,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老板娘的手快要碰到黃符的時候錘了下來,臉上的青紫也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陰冷的氣息頓時席卷我全身,我知道是那個女鬼纏我身上了,不過她似乎對我並沒有什麽惡意的我隱約聽見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我……我想回家……”
“仙姑,我老婆這是怎麽了?”老板害怕的問我。
“你老婆被鬼附身了,昨天晚上那輛紙車的是一個女鬼,她來加油是為了求助。”
“剛才我怕她傷人用符咒鎮住了她,一會兒先別說話,我開天眼問問她。”
我坐在椅子上讓畢英俊看守我的肉身,然後閉上眼睛,腦海裏頓時出現了封南卿和那個女鬼的身影。
封南卿站在我旁邊,麵對女鬼他麵容清冷,眼神淡漠,女鬼身上戾氣很重,但她的麵容卻十分的平和。
“小女子青荷拜見封卿神君。”
女鬼跪地行禮,封南卿回頭看向我,目光也柔和起來。
“接下來的流程你都明白,這比單子雖說是公單,但咱們可以收費。”
“不是私單能收費公單不能收費的嗎?”我納悶道。
“自然是天界政策改了,做弟馬的大多數都有五弊三缺,大多數仙家為了修行都不接私單,偶爾接私單還是為了讓弟馬有錢給自己買貢品。”
“這也導致弟馬窮的窮死,澇的澇死,天界為了改變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改了政策,收費標準也漸漸的大眾化。”
原來如此,還是這個政策比較人性化。
“你為什麽開車去加油站加油?紙車根本就不需要加油,還有我手機裏的這條彩信也是你發給我的吧。”
這個叫青荷的女鬼悲哀的歎了口氣,“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
“傅幽然,我聽說你當了封卿神君的弟馬,我之所以附在老板娘身上並讓中醫讓那個老板找你是想求你幫忙的,你就看咱倆曾經是同桌的份上幫幫我吧。”
我麵露疑色,道:“我不認識你啊,你怎麽說跟我是同桌呢?”
我小學和大學沒有同桌,初中和高中加在一起一共才三個同桌,我這三個同桌沒有一個叫青荷的。
“我改名了,我原來的名字叫林靜荷,你想起來了嗎?”
林靜荷,我高中第二個同桌,跟我關係算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討厭,偶爾互相也會幫幫小忙的那種。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不長這樣啊?你名字什麽時候改了?還有你怎麽變成厲鬼了?你說讓我幫你什麽忙啊?”
我就像是一個十萬個為什麽,問了好幾個問題。
“上個月我開車去4S店,路上我看到一大忙人圍著一輛車,我這好奇心按耐不住就把車開過去吃瓜,結果看到我閨蜜的男朋友正揍我的男朋友。”
“我跑過去一問才知道是我男朋友和我閨蜜在車裏勾搭一起被她男朋友發現了,我當時也生氣把這對狗男女揍了。”
“可恨的是我男朋友為了保護我閨蜜反過頭打我,把我推到大道上,結果來了一輛大車把我壓死了。”
“我的屍體被壓的麵目全非,我爸媽花錢雇人按照我生前的喜好審美修複我的屍體。”
“一想到我是被這對狗男女害死的我就來氣,黑白無常來接我入地府的時候我沒去,就托夢在精神上折磨那對狗男女。”
“那對狗男女被我折磨的快崩潰了,畫高價請人在我的生辰八字上動手腳,想讓我徹底永世都不得超生。”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個人是一個會營銷的江湖騙子,半吊子一個,除了不讓我近他們身和親人給我燒的東西我收不到以外剩下啥問題都沒有。”
“幸好我剛死那幾天我爸媽給我燒了不少紙糊的房子車子還有錢和衣服啥的,不然我可真就變得和其他孤魂野鬼一樣了。”
這遭遇我聽著都覺得慘,可看林靜荷的態度就跟說別人的事似的。
現在真是啥都變了,魂魄的模樣都可以根據屍體的變化而變化,以前是以什麽模樣死的以後魂魄就是什麽樣的,除非是投胎換新的肉身,神仙飛升之前都要沐浴熏香,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據說真武大帝飛升之前就把自己收拾的很得體,頭發也洗過了,還沒把頭發梳上去飛升旨意就來了,接完旨意頭發想梳都梳不上去了。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忙?”我問她。
“我想讓你和封卿神君解開我八字上麵被設下的禁製,這樣我就能回家了。”
“那對狗男女還從我這裏借走兩百萬,我聽說他們快要結婚了,這兩百萬也買了婚房。”
“憑什麽他倆能開開心心的籌備婚禮的事,而我就要被車活活的壓死,我死了還要被他們吸血,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林靜荷說的咬牙切齒,目光怨毒起來,煞白的臉色瞅著都滲人。
“你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是大活人,你如今已經死了,嚇唬他們該能說的過去,如果對他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對你可沒什麽好處啊。”
我提醒著林靜荷,林靜荷突然朝我湊近,封南卿伸手擋在我麵前防著她,怕她傷我。
“所以我才求你幫忙啊,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用你去揍他們,你隻需要解開我八字的禁製帶我回家,我家裏的電腦有他倆廝混的證據,足夠讓他倆身敗名裂得了。”
“那你既然有證據就說明你知道那對狗男女有事兒了,為什麽一開始不把證據拿出來啊?”
“我大學學的是計算機,畢業後我就當程序員去了,我能用電腦黑進和那對狗男女出軌的有關資料,之前我也沒想到他們會勾搭在一起啊。”
我先征詢了封南卿的同意,然後答應了林靜荷的請求,睜開眼睛後我告訴老板讓他媳婦多見見太陽就行了。
出來後林靜荷帶我們去了她的墓地,仔細看她的墳頭上插著兩根銀針,墓碑的後麵有一排奇形怪狀的圖案。
我按照封南卿教我的方法用墳頭的土把石碑後麵的圖案蹭了一下,這樣裏麵的法力就會失效,取下那兩根銀針後我要了她的生辰八字給畢瀟灑看。
畢瀟灑直接在手機上用一個軟件把八字排了下來。
“你那個狗前任真是比盲人還瞎,你這命格可是妥妥的旺夫命啊,一點都不知道珍惜,活該倒大黴。”
“別的就別說了,你就看看這八字禁製解沒解開就得了。”我對畢瀟灑說道。
“你直接問她不就得了,還把八字給我看,我剛要炫耀一下我的本事就被你打斷了,我這個人最討厭的第一條就是話剛說一半就被打斷,第二條就是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的人,這倆那條都能要了我的命。”
畢瀟灑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還不忘了講解一下林靜荷的八字,人都死了八字再好也沒啥用了,封南卿和林靜荷倒是聽的非常認真,老師講課的時候我都沒看她聽的這麽認真過。
要不是我一直在旁邊催今晚都得在墳地過夜。
“咱們趕緊先辦事吧,事辦完了咱們該講故事的講故事,該聽故事的聽故事。”
“那你先稍等我一下。”
林靜荷鑽進墳墓裏開出一輛紙糊的豪車,周圍還站著幾個紅臉蛋的紙仆人。
“上車,咱們走吧。”林靜荷拍了一下方向盤,說實話我都怕把這紙糊的車給押癟了,我看封南卿和畢瀟灑都上車了我也跟著上車了。
活了二十五年我還是頭一次坐紙糊的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