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燙的粥似乎聞出了醋的酸味,尹檸的臉冷了,譏誚道:“你是懷疑他要燒你的總部?看不出來,顧總還是個陰謀論者啊!”

顧烽擰眉道:“說起齊燁,你的態度馬上變了。算了,不說了。”說完他放下筷子,兜裏的手機又催命般的響起來,他邊接電話邊往外走,也沒跟尹檸打招呼。

淚水在尹檸眼眶裏打轉,又被她拚命忍回去。她怏怏的走出門,見司機正把尹順那小子從車裏抱下來。見到她,尹順立刻手舞足蹈的叫:“媽媽!”

尹檸把尹順抱在懷裏,也有暖暖的感動。就算是養了幾年的貓兒,也有了感情,何況是個這麽個小人兒,能清楚感應到他對自己的依戀。尤其是想到那個莫名其妙變成子宮肌瘤的孩子,她心裏又酸酸澀澀了。

呃,貌似那個孩子就算真實存在,也跟尹順年齡相差一截,顧烽這麽精明的人不可能察覺不到尹順不是他的兒子,可是他卻一直沒有質疑過尹順的年齡過?

尹檸的腦子裏劃過一道亮光,想到在滇南顧家老宅的那晚,黑鷹跟他在院子裏說“太詭異了,你倒底是圖她個啥啊!”分明就是他居心叵測,她要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他是單純的愛她嗎?

惶然,如無邊無際的網張開,她想逃,卻發現在網中央無處可逃。

尹順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小心翼翼的問:“媽媽怎麽了?”

他的聲音把尹檸扯出那種莫名的惶恐。也是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對尹順的憐惜來自於那個或許不存在的小生命。

“是那段時間拚命減肥,結果弄了個子宮肌瘤出來嗎?”尹檸苦澀的笑,眼裏仍有疑雲。她忽然很想確切弄明白那個孩子是不是存在過。把尹順交給司機,她也沒讓司機送,說是想要跑步鍛煉,就跑了出去。

尹檸直接跑去了鍾家的醫院,鍾良卻沒在。她也不知道要打電話,就在導診台左側的椅子裏坐下來,傻傻的等。

也不知道是誰通知了鍾

良,宿醉未醒的他飆車趕來,紅色跑車像閃電直接衝到門診部大樓的前麵,發出刺耳的刹車聲。他連車鑰匙都沒拔,就下車衝了進來。看到她靠牆坐著,一幅神不守舍的樣子,又氣又是心疼,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

感覺有陰雲壓來,尹檸把沒有焦點的視線移過去,逐漸看清楚鍾良的臉。沒等她說話,鍾良已氣恨不是的教訓:“這世界有電話那種東西,你是從第幾次元穿越的,居然傻傻地在這裏枯等。”

發現被圍觀了,尹檸很難為情,弱弱的反駁:“我的手機早弄丟了,又記不住你的號碼,我怎麽給你打電話啊!”

“真是敗給你了,你隨便在這裏抓個人,也能問到我的電話啊。”

這一會兒尹檸忽然變聰明了:“我沒問,不也有人給你打電話。”

鍾良語塞,半晌說:“好吧,是我蠢了。那你說說,來找我是要幹嗎?”

尹檸忽然忸怩起來,臉紅紅的不肯說。

見狀,鍾良難免誤會了:“要是不方便在這裏說,咱們找個茶樓慢慢聊。我保證,把顧烽的黑曆史都曝給你,包括他八個月還尿床的事。”

啐了一口,尹檸又止不住的想笑:“你比他能大多少啊,還記得他那麽小的事?”

“那時候也有照相機的吧,我是有照片為證的。”鍾良嘿嘿笑道。看到她臉上撥開陰雲重見日,他的心卻像被堵住了,又想抽自己耳光了。心為她越陷越深,他都沒資格抱怨一句“造物弄人”,誰讓他腦子長草把她硬塞給了好友,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她。

兩人並肩出了醫院,去了醫院對麵的茶樓。這一幕卻被到醫院來給齊母拿藥的楊婷看到,第一時間通知了齊母,然後齊母打電話給姐姐。

顧母本來就憎厭尹檸,接到電話更是氣憤對丈夫說:“尹檸那個狐狸精是要讓顧家成為全城的笑柄啊,你要是再不管管,我就從集團大樓樓頂跳下去,眼不見為淨。”

顧父也不喜歡尹檸,隻是不

想跟兒子發生衝突,加上老父親一直縱容兒子,他對於兒子的影響力實在有限,聞言敷衍說:“你想怎麽做,我都無條件配合,不過,你也知道烽兒從小就叛逆,除了老爺子的話,他根本不聽我的話。”

“他不聽也得聽,不然我們就死給他看。”顧母強橫的說。

聽了老妻的話,顧父暴汗。要他學女人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這不是為難他嗎?他遲疑的說:“把尹檸跟鍾良牽扯不清的事情,說不定烽兒就死了心。”

“那死小子早被迷得找不著北了,我就算是說了他能信?指不定還說是我誣蔑,哎唷,我的肝疼啊,真是白養了他。”顧母越說越氣,捂著心口叫喚起來。

“你那是心疼,不是肝疼。”顧父下意識提示一聲,看老妻有發飆的像,忙轉移話題:“醫院有監控錄像啊,我讓人拿來,直接給烽兒送過去嘛。”

顧母一聽肝也不疼了,捂在心口的手揪著丈夫的胳膊,讚了句:“還是你有辦法。”然後,她又擔心的說:“鍾家那忘恩負義的小子,能讓咱們去拿監控錄像?他上次都敢當麵危脅我了,根本沒把咱們顧家放在眼裏。”

“我給他爸打個電話,鍾顧兩家的交情,不是那狂妄的小子想舍棄就能舍棄的。”顧父淡然說,臉色微慍。對於鍾良那些無法無天的話,他聽到轉述也氣得肝火上衝,事後鍾父特地跟他解釋,才讓他釋然。

顧父派去的人到鍾家私立醫院拿走監控錄像的事情,立馬有耳報神反饋到鍾良這少東家的耳中,他聽了也不氣,頗為玩味的笑:“顧烽有大麻煩了,有趣。”

尹檸不太開心的說:“笑得那麽奸詐,老實交待,是不是你在算計他啊!”

鍾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的說:“我才沒那個閑功夫算計他呢,想收拾他隻需要一把巴豆粉就夠了。算計他的是他自家老爹,你有這份閑心擔心他,還是先擔心自己吧,連他爸都容不下你了,你被掃地出門的日子近在眼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