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世界崩潰的感覺,充斥在醫院的白色,讓尹檸感到刺骨的寒冷。她失控般的喊道:“我可以賣血,什麽都可以賣,求求你們先給我姐做手術!”

喧鬧嘈雜的大廳安靜了下來,醫院的保安迅速反應過來,衝來架住尹檸就要往外拉。她極力掙紮著,竟然讓兩名保安都沒法把她拖出去。

有個樣子很帥但一臉痞氣的男醫生走過來,讓保安放開她,然後低聲問:“有沒興趣做貼身女傭,你姐姐的手術費雇主全包。”

“馬上給我姐做手術,把我賣給魔鬼我也幹!”尹檸歇斯底裏的叫道,盯著這個一臉痞氣的男醫生,有種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與決絕。

“那就到我的辦公室來簽個協議吧,我可以先通知手術室準備手術。”他說完,進了急診科醫生值班室,也不管尹檸有沒有跟進來。

尹檸進去,聽到他正用桌上內線電話說:“……我是鍾良,那位患者是我朋友的母親,準備手術,先做術前檢查吧,交費手續我馬上幫她辦。”

打完電話,鍾良也不看她,拿了一張處方箋,擬了一份雇傭協議,把筆擱在處方箋上,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說:“手術已經在做了,你應該不會想悔約了吧?”

尹檸毫不猶豫的拿起筆簽上了名字,直勾勾的盯著他說:“走吧,去辦住院手續。要是你敢騙我,我跟你同歸於盡。”

“怎麽感覺像是要被押赴刑場,妹子,放輕鬆點。”對上尹檸要殺人的目光,鍾良揉了揉鼻子,又說:“對了,雇主明天要出國,你今晚得去履行協議,沒問題吧?後悔還來得及,反正現在手術還沒做,撕了協議也不算悔約。”

“交錢去!”從牙縫裏迸出三個字,尹檸幾乎是用拽的把鍾良弄到交費窗口,交了五萬塊住院押金。到手術室前看到姐姐確實已經開始做手術了,她掉頭去看鍾良沒看到人,又衝到他的辦公室。

鍾良對著窗子在打電話:“老大,上回你說找貼身女傭的事情,給你搞定了,晚上記得收貨,原裝正品,絕對品

質保證。”

電話那頭有個低沉的男聲說:“誰說我要找全職貼身女傭了?”

“四月一號那天愚人節,你親口說的,說老婆不必要,招個全職貼身女傭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還省麻煩。這番話,兄弟可記得清楚。”

“別開玩笑了,我這忙著呢,明天還要出差。”

“喂,工作狂,我這邊錢可付了,協議也簽了,不能退款的。賬單也會寄過去,記得要漂亮的出納妹妹及時轉賬。”鍾良壞笑著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尹檸,幹咳兩聲,說:“尹檸,手術做完後,會把你姐姐送進重症監護病房,有護士護理,你可以去休息一下。”

攥緊了拳頭,尹檸說:“送我去履行協議。”

鍾良揉了揉鼻子,說:“為了對雇主負責,你還得去做個常規檢查。你去檢驗科找楊醫生,我給她打電話。對了,你還沒吃午飯吧,拿了檢驗報告,你到醫院東門斜對麵的怪味鴨館等我。”

尹檸掉頭走了,找到檢驗科的楊醫生,就給做了血常規檢。拿著化驗單到了怪味鴨館,餐館老板殷勤的迎上來,把她安置在包間裏,桌上擺著清粥小菜,還有一鍋老鴨湯。聽老板說是鍾醫生交待讓她吃的,她也不客氣,風卷殘雲般把桌上粥跟菜一掃而空,老鴨湯也喝了小半碗。

剛放下碗,尹檸又衝到衛生間全給吐了。服務員攙著她回到房間,給她倒了杯熱水,喝了熱水感覺略好點,鍾良就到了,簡直像掐準了時間過來。

掃眼看了桌上一眼,鍾良微笑道:“吃完了吧,走吧。”

尹檸強撐著起身,跟著他上了門外銀灰色的車,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車駛到城郊清水灣別墅,停在一幢臨水的獨幢別墅前,她才醒來。

鍾良用鑰匙開了門,拿了一袋不知道啥時候買的衣服遞給尹檸,詭異的笑道:“本來是買給我女朋友的生日禮物,送你吧。就是雇主的家。他是個工作狂,不到十點不會回家。樓上臥室帶有洗手間,你累了可以洗洗先睡。”

接過紙袋,尹檸

默不作聲的上樓。到了敞著門的臥室外,看著屋裏是海水藍的色調,床上平平整整的像是很久沒人住過,她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

屋裏有一種清香淡雅的香水味,牆上除了一柄軍刀,再沒有別的裝飾物。床頭櫃上堆著一些書,也沒有看到照片什麽的。她不知道雇主是個什麽樣的人,也沒有心情去猜測,像決鬥士衝進了浴室。

蓮蓬頭下,熱水衝刷著她的身體。天生麗質,不用化妝品保養皮膚也水嫩凝滑,同樣也嬌嫩無比。被姐夫和楊婷母子打過的地方,變得青紫一片,觸目驚心。熱水淋上去,更是痛得鑽心。

用熱水衝了好久,直到頭有些暈了,她才關了水。從紙袋裏拿出睡衣,才發現是一款黑色深V字領低胸鏤空睡裙,頓時臉上爆血。她終於明白鍾良為什麽笑得那麽詭異了,那個猥瑣的色狼一定在想象她穿這睡裙的樣子!

要穿嗎?她猶豫了兩秒,連身上的水都忘了擦,就把睡裙穿上,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做心理建設:“雇傭協議都簽了,穿條裙子算什麽!”

從浴室出來,她拉上窗簾,屋裏頓時黑了,熾熱的陽光被窗簾隔絕。上了床,床墊很軟,她很快睡熟了,蜷縮著身體,像隻受驚嚇的小貓,在夢裏默默的流淚。睡了好久,屋裏的燈突然亮了,她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你是誰?”

“不要開燈!”

燈開的刹那,尹檸尖叫一聲,抓過枕頭蒙在頭上,渾然不覺那個無良醫生買的睡衣太透,春光一覽無遺。

燈關了,男人問:“你是鍾良帶來的?”

“是。”

“真簽了雇傭協議?”

“是。”

“你不會還是學生吧。”男人說著打了個酒嗝,腳步虛浮的走到床邊,撞倒床角,以一個餓虎撲羊的姿勢壓在尹檸身上。

“你幹什麽!”尹檸尖叫道。這家夥太重,身上煙酒味很濃,明顯醉得不經,她全力掙紮,不想他居然翻身起來,結果,她華麗麗的撞在床頭櫃上,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