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倒是把這個地方混的很熟,帶著葉流七扭八拐,上上下下,不多時就來到了商場的服裝區。

“說吧,你比較喜歡那種風格?”

“呃……比較簡單的,舒服的。”

“果然很老土。算了,還是江哥給你配一套吧。”

花了一個多小時的功夫,葉流拎著三個大袋子和阿江一起走出了商場門口,“我可跟你說啊。就憑你江哥的眼光,今天晚上這個聚會保準你就場上最亮的那顆明星,不管男人女人,隻要看見,他就挪不開眼,到時候你小指頭一勾,沒有十個八個小姑娘投懷送抱我請你吃飯。”

“是嗎。”

“廢話,您看你現在的樣子,再和你進來之前比比,難道沒有翻天覆地,再世為人的感覺?”

雖然阿江說的很誇張,但是效果還是挺不錯,深藍色的粗斜紋布裁剪成的上衣外套,胸前沒有合上紐扣,露出了白色的汗衫,褲子和上衣材料一樣,但是更貼身,腳下是一雙運動鞋。整體看上去非常緊湊,不過卻把葉流非常健康的身材顯露出來,非常適合年輕人的搭配。

“我看的發型也要改改,你現在這個太沒有特點,和臉型也不是很搭,搞得眼窩好像沒有深度……”

葉流可不喜歡被突然變身造型師的阿江隨意擺弄,“算了吧,回去在收拾下,時間就差不多了,你想遲到嗎。”

這個命中率阿江的要害,“當然不能遲到,靠,上次龐兵那個死胖子就比我早去了兩分鍾,結果就勾搭走了兩個,真是氣死我了。”於是葉流的二階段造型設計計劃就被某人棄之腦後。

突然意識到先到先得這條規律的阿江心急火燎的帶著葉流跑回天府,不過就在快要進到學校大門的時候,還是被耽擱了一小會。

滿腦子都是今晚上怎麽勾搭小妹妹的阿江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住了,“咋了……”原本還想廢話一番的阿江發現葉流的表情有點不對勁,往前一看,是一個穿著紫色校服的高大年輕人靠在學校側門的門框上,現在正轉過頭看著自己兩人,那個年輕人的麵前的路邊上還停著一輛造型華麗的高級飛車。

阿江在葉流那個年輕人兩人之間看了幾遍,確認他倆都是以對方為視線焦點。“他說來找你事的?”

“不知道,”葉流把手中的衣服袋子交給了阿江,“你幫我拿回去,我過會再回寢室。”

“呃,”阿江點點頭。提著袋子繞過了這個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家夥,走進了學校。

“不用告訴阿月。”正鬆了口氣的阿江聽到背後葉流的聲音。等轉過頭的時候,看見的隻有快要在眼睛中消失的飛車背影。

“唉,果然這世間紅顏就是禍水呀。”阿江搖搖頭,向著寢室方向走去。

而當飛車發動的瞬間,正在和天府學院的校長討論問題的一名中年人也突然不再說話,站起來,走到麵向校外的窗戶處。

“擔心的你那位小朋友?”司馬玉也站起來,走到中年人的身後,“放心好了,蕭家的那個小子看上去莽撞,其實也是個細心人,不會做出太衝動的行為。”

“不,我是擔心蕭曆言,葉流可不是一個喜歡心平氣和交流的人,萬一兩人發生了衝突,看見孫子吃了大虧,蕭老頭不會那麽輕易咽下這口氣的。”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年輕人嘛,要是天天裝深沉,什麽都忍著,那可更不好了,既然婉儀把人送到我這裏,你就不用擔心別人找他麻煩,隻要別死人,姓蕭的也要賣我一個麵子的。”

“校長……”

“哈哈,開個玩笑,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你又不是全職保姆,管得太多了,恐怕別人也不會領情。”

獅天仇點頭道,“是。”

司馬玉摸著自己桌子上的一個玉雕白菜,看著眼前被歲月的磨礪打消了很多棱角的中年人,“隻為了一時的失意,你就跑到天府躲了二十年,現在你把該做的也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也是時候走人了吧。”

獅天仇轉過身來對著司馬玉鞠了一躬,“多謝校長這些年的照顧,讓我受教良多……”

“客套話你就不用說那麽多了,我也沒那個時間聽,你要走,我也不留,不過你都已經放棄了那麽多,何必現在又出去趟這渾水?”

獅天仇回到座位上,“就是因為以前放棄的太多,所以剩下的再不能放棄了,我沒有校長你那麽豁達,總是有些牽掛放不下。”

“唉,也罷,這是你的選擇,我也不多問,好自為之吧。”司馬玉歎了聲氣。

“是,校長。”

此刻,正看著川外極速倒飛風景的葉流並不知道,困擾了天府學生二十年的地獄老師從今天起正式離職,自己以後的學弟們再也不用忍受他們多少屆前輩們生生死死的輪回經曆,這個既讓人高興,也讓人鬱悶的消息將會在下一次的學校例會上公布。

“你這是往哪開?我晚上還有事,不要太遠了。”

“很快就到。”蕭曆言的話倒是蠻正確,一分鍾之後,飛車降落到了帝國城外的一座山丘之上。

“下來吧。”蕭曆言打開車門,率先走下來飛車。

看著周圍許久沒有感觸過的樹林,葉流像是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新世界,在帝國城的六年生活讓自己遺忘了很多事情啊。

但是現在可不是感慨的時候,“說吧,你要告訴我阿月什麽事。”

“我騙你的。”蕭曆言的話非常簡單,通俗,易懂。

“哦。”葉流眉頭微皺,握緊了拳頭。

“你從江陵來,是葉諍的兒子?”蕭曆言像是沒有看到葉流的動作,繼續說道。

“是。”葉流很想把眼前這個家夥痛扁一頓,讓他知道騙人是不好的行為,但是這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地方把人打了,自己連怎麽回帝國城都不知道,那就比較麻煩,所以決定先忍著。

聽到葉流親口承認,蕭曆言心中一痛,自己心愛的姑娘就或者隻能遠遠這看著了,這種打擊對於蕭曆言來說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從小到大,就沒有他拿不到的東西,但是今天,他也算是體會了一下自己曾經嘲笑過對象們的心情。

心中的痛苦讓蕭曆言緊咬著牙關,嘴唇都有些發白,葉流見這家夥半天沒吭氣,臉色還有點怪怪的,就有點不耐煩,“你要是沒事,就可以走了,我時間很緊。”

“星月……,你愛星月嗎。”蕭曆言壓下這股無以名狀的絞痛,說出了這句話。

葉流眯起了眼睛,“你和阿月很熟?”

這句話對蕭曆言又是沉重一擊,兩人之間關係並不深厚,這裏更多的是蕭曆言的單相思,連星月確實知道他,但是隻是泛泛的了解,很熟是肯定說不上的。

“回答我的問題!”蕭曆言對著葉流怒吼。

“哦。”這算是宣戰吧,葉流盯著麵前的家夥。算了,要回去總有很多辦法的,先把這個王八蛋打一頓再說別的,從見麵開始葉流就很不爽蕭曆言那副誰都欠他三百萬的高傲態度,忍到現在也算是個盡頭。

但是葉流突然發現,對麵的男人肩膀不自覺的微微抖動,在一看,對方怒睜的雙眼下眼眶竟然有水流湧動。不是吧,一個那麽高大的男人竟在在哭,葉流沸騰的戰意立刻就被這個結論給澆滅了。

搖搖頭,葉流對著蕭曆言丟下一句“沒意思。”轉身向帝國城方向走去,天府就在北區大平台上,大方向葉流還是找得到的,不過要具體找到自己的學校在哪還是要費點功夫,估計晚上的慶功宴自己要遲到了。

“站住!”葉流並沒有搭理身後那個好像敗家之犬的家夥,眼神在搜尋這片山丘哪裏離帝國城的巨大石基最近,帝國城和周邊的陸地有被一圈一到十公裏寬的的海麵環繞。葉流要找一個比較近的地點過去,在水麵上跑路還是很累的,能短一點還是短一點好,而且馬上還要爬五千多米的樓才能到達大平台,這也是個力氣活。

不過背後的破空聲讓葉流不得不暫時轉過身子。

“回答我的問題。”這次的蕭曆言的聲音比起剛才要平靜得多,眼睛中也看不到除了堅定之外其他的東西。

葉流輕笑一聲,“如果我不回答呢。”

蕭曆言緩緩舉起自己的拳頭,“你會的。”

“你不會的。”

“誰說我不會,我的心腸可是硬得很。”

這話說的讓連星月和管竹韻笑作一團。龍雲看著她們一副好不相信的樣子,立刻就急了,“要不要我證明給你們看。”

蕭雅捂著小嘴,“你有男朋友了嗎,怎麽證明啊。”

龍雲剛才算是急得口不擇言,現在被蕭雅這麽一說,才發現這件事現在還真不好證明,小嘴一撅,“哼,反正我是肯定不會同意我以後的丈夫敢找別人,他要是敢,我就打斷他一條腿。”

這話又讓連星月幾個笑得不行。管竹韻好不容易喘過氣,“這麽說,你要學蕭君怡皇後了。”

“那是當然,我也要找一個像建興陛下那樣,又專情,又溫柔,又善良,還浪漫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可不好找,你這個丫頭,馬上看書看得就快要變的和那些真理教徒差不多了。”連星月點著龍雲的小腦袋。

“真理教有什麽不好,難道人人不應該生而平等嗎,憑什麽他們男人就可以把女人一個個的往家裏麵帶,我們還要臉上笑著跟他說話。”

連星月歎了口氣,“因為他們掌握著暴力,男性製定規則,自然女性就不可能獲得平等,公平從來就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看見這個氣氛越來越奇怪,蕭雅道,“你們怎麽突然說道這裏了,喂喂,今天咱們不是在開女權沙龍啊。”

“唉,反正我每次看著媽媽愁眉苦臉的時候就很氣憤。”龍雲當然是有感而發。“星月姐,要是葉流以後花心了,你怎麽辦。”

連星月冷笑兩聲,“他要是敢,我打斷他兩條腿。”

龍雲聽到連星月的表態,興奮的說道,“看吧,星月姐也支持我。”

管竹韻坐到了龍雲身邊,笑著看著連星月,“她就是嘴上說的好聽,到時候別說打斷了,打不打的疼還不一定呢。”

“誰說的,”連星月聽到自己被揭了老底,立馬要報複,越過了龍雲去撓管竹韻的癢癢,整個房間立馬就亂成了一團,少女們歡快的笑聲洋溢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