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發件人一欄上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葉流十分驚喜,在寫出幾份回信後,立刻就離開秋明城,騎上自己的小白馬向南方疾馳而去。

高登城,葉流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又回到了這座城市,當在約定地點見到了那群熟悉的身影的時候,葉流立刻上去和來人一個一個來上了大大的擁抱。

和來人一番親熱,久別重逢的葉流帶著這些來自家鄉的老朋友們來到起源著名的天河酒店。

“冷叔,你們怎麽找到我的。”

眾人坐下,葉流問起了這個問題。

“沙老聽主人說過您在帝都的住址,我們派人過去沒有找到,後來知道您來了天府學院,可是我們沒有許可證去北區找您,後來還是小雯說可能在起源裏麵找到您,我們就隻好試試了,本來發出信息後一直不見回信,我們以為少主人沒有在這裏,後來等到您的回信才聯係上。”

葉流自然知道為什麽沒有立刻回複信息,當時被一個連星月一記香吻擊沉的自己別說是身邊飛的鴿子了,就算是麵前飛來一隻巨龍,估計也注意不到。

“少主人,自從兩年前您離開江陵之後,主人也消失的不見蹤影,家裏就沒了能主持大局的人,最近沙老身體也越來越差,今年冬天沙老可能就……”

主人關閉了源質礦山,原本大家靠著東棉樹生活也還可以,但是這兩年氣候反常,棉樹枯死了大批,領民們也越來越難熬了,所以,大夥委托我們幾個,,想懇求少主人您能重新允許我們開采源質礦。”

說完,在冷叔的帶領下,剛才還坐在椅子上的三個青年,也全都跪倒在地。

葉流連忙站起,想要扶起這些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叔叔伯伯們,但是冷鋒幾人卻執意不起,不得已,葉流隻能佯怒道,如果再不起來,自己扭頭就走,什麽事都不用說了,幾人才重新站起身來。

“沙爺爺……”

葉流還記得小時候那個慈祥的老人整天跟在在田野中四處飛奔的自己身後,總是笑嗬嗬給自己擦幹身上的泥垢,安慰著嚎啕大哭的身影。

說起來,三百年前,大災難後,葉流先祖也是隨大帝重建帝國,功勳顯赫的人物,大帝建立帝國城後,分封功臣,除了四位為帝國血戰四方,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大將封為了公爵,葉星辰作為排名第一的文官,受封為世襲江陵伯爵,而後又成為了帝國總理府的第一任主人,當時的連城也不過是葉星辰的副手而已。

可惜的是,在紀元四年,大帝遇刺後不久也葉星辰也久病而卒,不到四十歲的年齡英年早逝。

葉星辰也沒有兄弟姐妹,葉家此後的子嗣也沒有有心政治的,再加上葉氏三百年來全部都是一脈單傳,到葉流這第六代,每代隻出一名男性,堪稱是帝國奇跡,但是無論如何葉家算是徹底沒落了,作為帝國百姓之內排名前十世襲伯爵之子,在葉流到達了入學年齡之後不但帝大,甚至是連明珠學院都沒有寄來入學通知書。

這個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的舉動,讓葉流在開學的前一刻才以普通帝國平民的身份考進了天府學院,不然,拿不到高等學校畢業證書的葉流,連繼承家族爵位和領地的權力都沒有,雖然葉流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

不過現在,葉流真正意識到了,作為一個領主,哪怕是一名領主繼承人,對於自己的領民也是先有責任,才有權力的。

雖然很不滿自己那個老爸什麽都不管,扔下了個爛攤子留給自己,但是現在葉流要解決的是要靠自己才能繼續生活下的去這幾千人的吃飯問題,托葉家先人一個比一個爛的管理能力,比起張掖大上兩倍的江陵州,現在養活的人口比人家的零頭還不如。

“伯爵府還有多少錢?”

冷鋒作為伯爵府的侍衛首領,在原總管沙行病倒後,被迫的接管伯爵府所有的管理任務,對這個問題還是有回答權的。

“少主人,沒有了。”

“啊,一分錢都沒有了嗎。”

“之前源質礦場還開工的時候,利潤還夠維持伯爵府的正常運轉,現在……,前兩年大家在種東棉樹,但是收益不好,主人就沒有在征收稅費,這兩年東棉樹死了很多,就更收不到錢了。前段時間貴族院已經寄過來了通知函,如果江陵領在不繳納年費,將會撤銷江陵伯爵在貴族院的投票權,和提議反對權。”

葉流聽了想笑,老爸從自己記事起就沒有去過帝國城,還投哪門子的票,這年費也不知道繳納了多久,真是太浪費了。

“少主人,現在主人不在,隻要您同意,源質礦場就可以繼續運作,那時候不論是伯爵府,還是領地,熬過這段時間都會好起來的。”

葉流皺緊了眉頭,沒有回答冷鋒,而是看向了他身後,

“辛琪,你叔叔現在怎麽樣了。”

辛琪也是葉流童年時的玩伴。

“還是老樣子,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有人照顧,病情沒有惡化,但是醫生說,要治好沒有希望了。”

“辛琪的叔叔隻是在礦場幹了一年,就已經變成了廢人,你們還要繼續挖源質礦,難道不想想後果嗎,那些大礦業公司又不是沒有挖掘機器,為什麽偏偏要雇人來挖礦,不就是因為源質礦輻射太大,遠程遙控用不了,用人操作又對人傷害太大,父親關閉礦場也是因為如此。冷叔,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再開礦場的。”

“可是……

冷叔,這件事沒得商量,關於家裏的事情,你讓我考慮一下,無論如何,明天我會給你答複的。”

驟然被一副重擔壓在身上的葉流沒有心情繼續呆在起源裏麵,一年多來,非常罕見的在休息時間拿掉了頭上的思維連接器,現實世界中,寢室外麵已經夜幕深沉,時鍾剛剛轉過十二點,自己上鋪的阿江,一臉淫笑,口水都快流到枕頭上,不知道在用思維連接器做什麽事情。

旁邊蔣風床邊上還放著一大坨紙筆,這家夥睡覺前也不收拾收拾,蔣風上麵是即使睡著了也緊鎖眉頭的左京,這兩天有消息說盛京的戰鬥很激烈,所以這左京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呼,葉流在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長歎了口氣,江陵曾經也是帝國的重要礦產基地,銅鐵錫鋁,一樣不缺,但是三百年來,就算江陵的山全是鐵山,也全給挖空了。

自己雖然年齡不大的時候就離開了領地,但是家裏的事情還是聽到過一些,十五年前,也就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年,江陵的最後一個家族礦產公司宣布停業,至此,領地內居民的生活水平就越來越差,很多領民不得不舉家遷移,現在剩下五千多人倒不是對江陵伯爵多麽忠心,隻不過沒有門路而已,與其到別的領地或者帝國城做沒有身份,備受歧視和壓迫的自由民,在家裏麵至少還凍不死。

到了現在,終於還是撐不住了嗎,雖然知道老爸一向沒譜,但是竟然一句話不說,突然跑掉,根本連一點擔當都沒有,真是可惡至極,下次見麵,就算是打不過,也要好好教訓他一次。

但是現在不是追究前任領導人責任的時候,自己眼前的問題是怎麽讓領地裏麵五千多張嘴吃上飯,找別人幫忙麽,這事要出傳出去了,估計就不止貴族院失去投票權的問題,這麽嚴重的瀆職,都夠開貴族院評議大會,直接撤銷江陵伯爵的貴族資格了,雖然對自己的身份一向不怎麽感冒,但是家族的傳統和那份從來不知道在那裏的榮耀,如果是在自己手裏麵斷送的話,還是有點怪怪的。

葉流撓了撓腦袋,還真是個令人頭大的問題呢。

第二天,仍然是在高登城,不過起源中已經過了兩天多。剛剛出現在旅館裏麵的葉流又被一群鴿子埋了起來。

早已經等待的心急如焚的冷鋒等人得知葉流上線,立刻一股腦的衝勁了房間裏。

被這群大漢們圍住的葉流苦笑道,“冷叔,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會逃跑。”

冷鋒尷尬的命令道,陳柱,退後,靠少主人那麽近幹什麽,要死啊你,辛琪,把路讓開,沒看見你當道了,東興,你真是不長眼睛啊,還站哪裏,是不是皮癢了。“

把手下挨個教訓了頓,冷鋒轉過來單膝跪地,“少主人,冷鋒管教屬下不利,請少主人責罰。”

葉流道,大家也等了很久,這種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不用在意。但是冷鋒隻是不動,低頭重複,“請少主人責罰。”

葉流勸了幾句,見沒有效果,隻好說,那就罰你這個月的薪水把。冷鋒這才起來。不過伯爵府現在也是揭不開鍋,罰不罰都拿不到錢。

解決了這個問題,葉流讓幾人在房間裏麵坐下,把昨天晚上想到的幾個提高大家生活質量的主意說了出來。

“江陵有山多水多,我記得龍潭嶺,千石山都是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的地方,而且距離帝國城不遠,原先修築的礦區公路隻要稍加擴建,就能直通這兩個景點,那裏還有一個老的度假莊園吧,整修下就可以住人,那麽我們可以發展旅遊業,這個怎麽樣,綠色環保,利潤還可以,作為服務業,不論男女老少都能參加。到時候去帝國銀行貸點款,做下廣告,不就立刻火起來了。恩,怎麽了你們的表情那麽奇怪。”

正興致勃勃規劃江陵未來的葉流看見冷鋒幾人一副大眼看小眼的表情,停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