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然閉了閉眼睛。
從陳瑞希到易思萱,甚至是戚禦墨,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再明顯不過的。
手稿,這個傳說中有白家寶藏的手稿,到底是有多珍貴。
可以讓這些人,把人的基本的善惡,忠誠都拋諸腦後。“蘇然然,你到底想好怎麽做沒有!”易思萱本來以為這個時候蘇然然的意誌力已經完全垮掉了,她要不然就是完全沒有反抗力,要不然就是要瘋狂的報複一下戚禦墨。
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蘇然然竟然是現在的這個反應,風輕雲淡的閉上眼睛,就算已經狼狽不堪,也絲毫不顯得慌亂。
不對,這和自己設想的不一樣。
蘇然然這個時候應該匍匐在自己腳下,瞻仰著自己的高高在上才對,怎麽好像她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蘇然然!”易思萱厲聲叫道,剛準備再開口恐嚇蘇然然一陣,卻見蘇然然忽然睜開了眼睛,兩道厲光從她長長的睫毛中透射出來,驚的易思萱下意識的就是往後麵一躲。
易思萱剛剛做了一個後退的動作,就想起來自己現在和蘇然然現在的情勢,暗罵一聲自己不小心又趕緊假裝恢複了鎮定。
蘇然然將易思萱的一係列動作盡收眼底,勾唇淺笑,眼中的那抹輕蔑讓易思萱沒有辦法忽略。
“易思萱,有沒有人很誠懇的告訴過你,你真的很蠢啊?”蘇然然低聲開口道。
易思萱愣了一下,轉而記得蘇然然說的是什麽,一下子氣得麵色通紅,“蘇然然,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易小姐你再清楚不過了,就算你現在貴為Y國的貴族,但是你的身體特征無一不彰顯著你的根在哪裏,別和我裝聽不懂Z國話好嗎?”
“你……”
“別你你你的了易小姐,你好好想一想,從我們兩個頭一回見麵開始,又哪一次鬥嘴你贏過我了嗎?我要是你的話就不費力氣,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裏聽我給你講道理,這樣你還能維持住你基本名媛模樣,不然的話,嘖嘖嘖,真叫難看啊。”
易思萱被蘇然然氣的麵色通紅,卻又知道蘇然然說的是事實,這麽多人看著呢,她丟不起這個人,隻好哼了一聲,冷笑道:“嗬嗬,蘇然然,我看在你是階下囚的份上,就讓你在這裏得意一陣子吧,我倒是要聽聽,你到底有什麽事情想狡辯的?”
蘇然然沒有再去戳穿易思萱,直接淡淡的開口道:“易小姐,咱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隻要不是個瞎子,誰都是知道的,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你們的目的,你們都想要我母親留下的手稿對吧,雖然這個東西在我手裏隻是用來紀念我母親的一個物件,但是對你們來說似乎很重要。”
蘇然然看著易思萱的臉色,見她臉色出現探究的深情,就知道自己一切所料無差,於是繼續說道:“本來呢,你們的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女人嘛,總是依偎著男人生存的,男人是天也是地,天崩地裂了,人就慌了,人一慌了,就什麽事情都會做了。這個時候,你們作為我唯一可以依靠而投奔的人,可能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大家的目的是一樣的,就是針對戚禦墨。”
雖然蘇然然對事情抽絲剝繭的推理,易思萱眼中閃過驚訝,這個蘇然然,果然一點都不簡單。
“我承認,你們說的正中我的心思,這個男人不讓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會讓他好過,但是同理可得,易小姐,我們兩個這樣的死對頭,你覺得我會想要看著你在我麵前春風得意耀武揚威嗎?臣妾做不到啊,易小姐,就算我死了,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蘇然然說“就算我死了”的時候,眼中蹦出的光芒猶如野獸,那一刻易思萱絕對相信蘇然然說道做到。
反應過來之後,易思萱才知道自己又被蘇然然鎮住了,一時之間惱羞成怒,指著蘇然然大罵:“蘇然然,我問你,那是給你一點基本的尊嚴,你真以為自己還能掌控什麽嗎?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給我打她的臉!我不喊停,就絕對不許停!”
“……是!”易思萱身邊的傭人都是一般傭人,平常打人的事情都是打手來做,他們哪裏做的到,但是被人命令又不能拒絕,治好顫顫悠悠的走了過去。
蘇然然見這些人走過來絲毫不嫌慌亂,隻是微微提高嗓門,用門口的人能夠聽到的音量說道:“陳阿姨!戲看了這麽久,還不準備打點賞錢嗎?”
易思萱這才記得剛剛陳瑞希好像一直在她身後,隻是當時的自己胸有成足,並沒有在意陳瑞希,現在想想剛剛自己的這些丟臉的樣子都被陳瑞希看到了,整個人麵紅耳赤,尤其是在她看到陳瑞希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人更加生氣了。
“陳瑞希,我的事情,來輪不到你來管!你們還看什麽,還不給我打!”
那個被命令的傭人,看了看易思萱,又看了看陳瑞希,一時之間不敢動彈。
易思萱更加憤怒,上去一巴掌就打在那個傭人的臉上,罵道:“混蛋!我給你的命令你竟然敢違抗,你看她做什麽?我說的話不算?”
傭人白/皙的臉上印上一道明顯的五指印,她吹頭站在那裏,依舊一動不動。
陳瑞希低頭笑了笑,走到等怒的瞪著那個傭人的易思萱的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易小姐,犯不上為了一個下人暴漏了自己的風度。”
易思萱一下子抖掉陳瑞希放在她肩上的手,剛要開口,就聽陳瑞希對那個小傭人說:“好了,你先下去吧!記得敷點藥!”
小傭人感激的抬頭看了陳瑞希一眼,然後默默的走開了。
蘇然然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幕,心裏略過一絲驚歎,這個陳瑞希不愧是可以隻身在戚家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一個女人,竟然將禦人之術玩的如此好,也難怪那個Nora會對她客氣三份,也難怪能和戚禦墨做了這麽久的敵人。
陳瑞希走到蘇然然身邊,親自將她扶了起來,蘇然然順著她的手坐了起來,又任憑她撫了撫自己被打濕的頭發。
易思萱看著兩個人的活動,不甘心的看著,她倒是要看看,她說不動蘇然然這塊臭石頭,陳瑞希的這塊老骨頭就可以了?
隻是兩個人並沒有讓她聽的打算。
蘇然然垂著眼睛,一臉淡然閑適的坐在那裏,陳瑞希則是回頭對易思萱禮貌的笑笑,“易三小姐,請吧。”
“請什麽?你憑什麽讓我走,你有什麽權利?”易思萱知道陳瑞希的意思,她想獨得這個秘密,她當然會不同意。
陳瑞希無奈的笑笑,搖了搖頭,對身邊的兩個傭人說:“請易小姐出去休息。”
隨著她一聲令下,兩個傭人話都沒說一句,直接將易思萱帶了出去。
“喂!你們做什麽,你們放開我!陳瑞希!你好大的膽子,你不過就是個奴才,竟然敢這樣對我,你放開我!你信不信我這就找Nora公主去告發你!你等著!”易思萱已經不見人影好久,她的聲音還一直傳到屋子裏,所有人都不禁感歎,這個所謂的名媛,原來骨子裏麵和撒潑打架的市井小民也沒什麽區別。
“你就這樣對你的合作夥伴,你真的不介意那個刁蠻公主知道?”
“刁蠻公主在乎的是什麽你應該知道,我不提你傷心事,你何必揭自己的傷疤?”
“……”蘇然然來到這個地方短短的一段有過無數次這樣的感慨:如果不是注定的敵人,沒準自己可以和這個人成為朋友。
“好了,蘇小姐想要和我說什麽?”陳瑞希道,
“我知道你們要什麽,但是我說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我的敵人得到半點好處,易思萱是沒有可能了,但是陳阿姨,我覺得我們還有可能成為朋友。”
陳瑞希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剛開始抓住她的時候,她是無助的,絕望的,茫然的,恐懼的,但是隻是過了這麽短的時間,她竟然就可以將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和她談判,她果然沒看錯,這個丫頭天生就應該和她一樣,做個謀事之人。
“條件?”
“交出陳家易家,當然,除了您之外?”
“所有?”
“所有!”
陳瑞希皺了皺眉頭,她不是沒有想到過蘇然然提出的條件,但是她想要談判最起碼給陳家留一個人做後代,但是顯然,蘇然然沒有這個打算。
“蘇小姐的口氣未免太大,當年的事情就算是陳鷹翔一個人做的,他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你還是不放棄,要將他們一家人都趕盡殺絕嗎?更何況他們畢竟將你養大成人!”
蘇然然搖了搖頭,“我這人瑕疵必報,我隻記得他們對我的虐待,還有差點害死我兩個的事實,當然,最大的一筆債,還是我父母的!”
“他們不過也是受人指使做的事情,你又何必對一個武/器趕盡殺絕?”陳瑞希其實不在乎陳鷹翔,但是她還是有留後的念想。
蘇然然輕笑,“怎麽,陳阿姨願意替我取戚雄的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