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涵就算是在這方麵遲鈍一些,倒也不至於完全不懂,這會兒有點明白過來了,忍不住愣了愣。
費戊當場就不樂意了,他看向戚禦墨的眼神滿是不樂意:“阿墨,你守著人家姑娘怎麽說話呢!”
這種事情他提都不敢提的好嗎!
誰知道許涵並不領情,直接冷冷的瞟了費戊一眼,說道:“關你什麽事。”
然後不理睬費戊的灰頭土臉,走到蘇然然的床前坐下。
“她昨天有不舒服嗎?”許涵盯著蘇然然說。
戚禦墨努力了回想一下,皺眉道:“應該沒有,昨天她說自己除了累一點之外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那難道是做惡夢了?”許涵喃喃道。
“噩夢?”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戚禦墨想的是女人睡在自己身邊,自己竟然連她做惡夢都不知道嗎?
費戊則是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可以漸漸穿在一起了。
“小涵,你確定嗎?要知道這個夢可不是隨便做的。”費戊忽然認真問道。
許涵搖搖頭,“不確定,不過根據我們睡覺的經驗來看,她晚上要是睡到半路醒過來的話,白天起床就會變得十分困難。”
許涵看向費戊,隻有在討論正經事情的時候,她才會也才敢這樣光明正大的看著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有可能她隻是半夜起夜去做了別的什麽事情。”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會知道的。”戚禦墨在一旁說道。
以他的警覺性,如果蘇然然真的離開了,他一定會知道的。
戚禦墨何等聰明,連個人提到做夢的事情,他就猜到這個是和蘇然然被催眠有關的事情,也變得十分關注。
這時,蘇然然忽然動了動,然後抻著自己細長的胳膊腿原地打吧翻了個身,形象……十分瀟灑的重新投入睡眠。
眾人:……
看來白瑾對蘇然然的教育真的隻是局限在讓她好好的在“外人”麵前當個氣質儒雅的優雅女人,這一回到家,什麽形象都消失殆盡了。
戚禦墨起身給蘇然然蓋好剛剛因為她的動作被壓住的被子,期間蘇然然還因為不滿別人影響她睡眠原地蹬了蹬自己素白的小腳丫,惹得許涵都忍不住扶額。
她一直對蘇然然找個戚禦墨這樣的人頗有微詞,但是這會兒看著戚禦墨對著形象全無的蘇然然還能流露出寵溺的眼神,細心的掖好被子,她覺得她也就不必再介懷了。
戚禦墨安置好蘇然然之後,回頭瞪了費戊一眼,冷聲道:“出去。”
費戊:……要不是看在錢,老子才不樂意給你當專職醫生呢!
被趕出房間的許涵麵色依舊淡然,費戊卻是老大不情願,隻不過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情緒罷了。
別看剛剛有人的時候費戊幾次三番的和許涵搭話,但是一到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費戊就變得不那麽自在了。
“涵涵,你……”
“費醫生,我叫許涵,請你好好叫我的名字。”許涵看著費戊憋了八區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打斷她。
這個男人永遠是這麽可惡,明明每次都是他狠狠的把她推開,但是每一次她下定決心要切斷和他的聯係之後,他又**魂不散的出現,用她完全不能拒絕的理由見到她。
當然,有的時候,許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能拒絕,還是不想拒絕。
從十幾歲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他們曾經是最不顧禮節恣意妄為的情侶,也曾經是最讓人羨慕的金童玉女,現如今,卻隻能本本分分的當個陌路。
誰都不知道為什麽!
開始的幾年,許涵好像是進入到了一個死循環中,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費戊會忽然消失,會音訊全無,明明上一秒還那麽相愛,下一秒就要放棄廝守。
直到後來,她慢慢接受了,看淡了,她更加瘋狂的學習,考學,做研究,隻是在不知不覺中掩著他的軌跡走了一遍,也許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冥冥中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有一個理由與他相遇。
就像是今天這樣。
費戊被許涵嗆聲之後,陷入一陣沉默,她現在連一個親密的昵稱都不願讓她稱呼,心裏對他……已經是厭惡至極了吧。
這樣很好,這正是他想要的,但是為什麽他又覺得難過呢。
“小費啊,你知不知道然然到底醒沒……”卓語柳剛剛做了一會兒瑜伽,穿著一身瑜伽服,站在兩個人的麵前,不住的打量著兩個人。
額……她好像記得小然然和自己聊八卦的時候,曾經悄悄透露過,兩個人有一腿,不,有很多腿。
想到這裏,愛好做紅娘的卓語柳立刻眉開眼笑的的坐到兩個人旁邊,放下手指的吃食和飲料,說道:“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小然然還沒有醒,那這些我監督廚房做的點心和飲料,你們來吃一些吧。”
有吃?
許涵看著桌子上拜訪精致的點心和餐具,問道:“夫人,我們不是剛吃過早飯嗎?”
許涵是趕在這邊淩晨趕到Y國了,到了之後正好趕上卓語柳“監督”廚房,給大家做早飯,跟著一起吃了些。
但是這會兒這才幾個小時啊,又開始吃。
費戊本來想要阻止許涵,但是許涵說話永遠比他做決定要快,之間卓語柳果然換上了一副受傷的表情,她楚楚可憐的看著許涵說道:“小涵涵,你是說,你覺得伯母是個吃貨嗎?”
許涵的嘴角抽了抽,剛剛讓費戊不要叫自己昵稱,這會兒這個蘇然然的婆婆來了句更肉麻的。
……這女人真的是之前蘇然然崇拜的那個女神嗎?拔去姣好的身段和臉蛋,這完全就是一個不服老的逗逼啊有沒有!
許涵坐在那裏斟詞酌句好半天,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費戊搶先道:“怎麽會,怎麽會,伯母你是不知道,小涵整天在實驗室,有時候連正常的三餐都沒法保證全部吃到,更別說還有這麽豐富的nake了,她是太開心了,太開心了哈!”
費戊說著,轉頭暗暗的給許涵使了使眼色。
許涵看著他那個樣子,和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不知變通的頂撞過別的老師之後,他出來給他解圍是一個樣子的。
那個時候許涵特別熱衷於四處闖禍,而在學校的時光裏,費戊印象最深的事情就是不聽的幫許涵收拾爛攤子。
其實許涵並不是那種不明是非不知變通的人,她隻是偶爾懶得應付,覺得沒有必要,所以才會和老師有衝突。
但是她向來品學兼優,所以大多數老師對她也就是當時氣一氣就好了,等到許涵為校爭光給他們爭光的拿到各種獎項之後,那些老師又會重新開始對她眉開眼笑了。
但是即便如此,費戊還是會擔心許涵會吃虧,所以不停的給她上下打點。
那時候是許涵覺得好笑,於是開始四處找麻煩,看著他為自己忙的焦頭爛額的樣子,她覺得十分開心。
那時候的她簡直難以相信,向來視時間為金錢,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的自己怎麽會有那麽多閑心和功夫去搗蛋惹事,隻為了看一個男人為自己做很多事情。
忽然,許涵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費戊徹底愣住了。
有多久,他沒見過許涵這樣的笑容了。
這時候的她好像是十幾歲時青蔥少女的調皮模樣,明明整天都是冷著一張臉,卻比誰都熱心腸,明明看起來是個小書呆子,偏偏明亮的大眼睛一轉,就會蓄出來一肚子壞水。
但是,費戊的美好回憶沒有持續太久。
隻聽許涵完全沒有理會自己剛剛打的圓場,直愣愣的對卓語柳說:“平常實驗室忙的沒時間吃東西,時間久了,自然也就不想了。不過我倒是覺得吃貨沒什麽不好的,虧得蘇然然是個吃貨,否則她父母出事之後她寄養在陳家過了那麽多年苦哈哈的日子,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卓語柳一聽,眼前一亮,也是頗為認同的點點頭。
蘇然然曾經說,沒有什麽是一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如果還有,你就帶我吃到天荒地老。
所以漫長的苦逼童年中,許涵說的最多一句安慰的話,就是簡單粗暴的“走,請你吃東西。”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回憶格外美好。
卓語柳不愧是魅力值滿分,像是許涵這種不大合群,不,是十分不可群的人,和她見過也不過幾次麵,就迅速和她混熟了。
臨走的時候,卓語柳留下點心和飲料,笑得神神秘秘的走了。
費戊被卓語柳的樣子鬧的哭笑不得,一邊打開食盒的蓋子,一邊嘀咕道:“簡直難以相信這是戚禦墨的親媽,這……”
費戊的話戛然而止,惹得許涵這個萬年冰山也忍不住探頭向食盒裏麵看了看,這一看,她的麵色也變得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