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媽麵帶愧色的看著蘇然然和戚禦墨，“對不起啊，少爺，少夫人，都是我的疏忽導致的，以為交給一個阿菲就沒事了，回去睡了一覺，沒想到出了這檔子的事。”
這話一出，戚禦墨的麵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在座各人都是知道“這檔子”事是什麽事，有一個算一個都用力低著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了之後，被戚禦墨以株連之罪牽連。
“那個，阿墨啊。”這個時候也就隻有卓語柳敢出來說句公道話了，“其實黃媽也不是無心的，這個阿菲平常看起來挺機靈的，誰想到她竟然這麽不負責任呢。”
戚禦墨一般情況下不會讓卓語柳下不來台，他抿了抿嘴唇，淡淡道：“知道了。”
“就是，我聽說小孩子的＊一點都不髒的，更何況這個是你兒子，不，是你閨女的，你就不要那麽嫌棄了。”端木清清見縫插針，擺出一副過來人的嘴臉說道。
不要懷疑，她就是出來挑釁的。
“端木清清。”戚禦墨淡淡的開口道。
“到！”端木清清立馬坐直，然後掛著一臉欠扁的笑容說道：“戚大少爺是不是想說‘你沒事就給我滾回端木家老宅去’，我也想啊，可是你們家小然然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你覺得我這個時候走真的好嗎？”
端木清清吃準了戚禦墨再怎麽生氣也會對蘇然然的要求百依百順的，有恃無恐的很。
隻是戚禦墨哪有那麽好打發。
在場人看向端木清清的表情都是一臉的自求多福，隻要她本人還沒有察覺到。
“你想多了，我沒想讓你回端木本家。”戚禦墨的語氣淡淡的。
端木清清心裏狂笑，看吧看吧，抓住戚禦墨的軟肋了，我終於在這個大魔王那裏贏了一局了！
但是戚禦墨的下一句話就把端木清清瞬間打入地底下，“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準備派小趙去J國那邊了。”
端木清清的表情一僵，震驚的看著戚禦墨。
在場其他人也都露出驚訝的臉。
端木清清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蘇然然，你背叛我了！
蘇然然搖頭，絕對沒有！
“老，老公啊，這好好地為什麽要把小趙調走啊。”蘇然然在端木清清逼視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問戚禦墨。
戚禦墨斜眼看向蘇然然，這個丫頭隻有在想討好自己的時候才會叫老公，臨時抱佛腳，“沒什麽，工作需要。”
戚禦墨不鹹不淡的甩了這麽一句話，擺明了連蘇然然的麵子也不賣。
“可，可是，你現在不也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嗎，把小趙調走，那這邊誰來幫你處理戚氏的事情啊？”蘇然然繼續問道，她其實也是真的擔心戚禦墨身邊沒有一個得力助手。
戚禦墨再次抬眼看了蘇然然一眼，確定在她眼中看到擔心，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宮學會被調過來。”
宮學？誰都知道J國那邊的事情一直都是宮學負責，而小趙做事沉穩一直留在戚禦墨的身邊為他做事，這麽多年了，戚禦墨為什麽會在這個緊要關頭換人呢！
正在眾人不解，搞不清楚戚禦墨是真的工作需要還是有別的考慮的時候，一個傭人進來匯報道：“太太，有人來找你。”
蘇然然一愣，誰會一大清早的來找她，“是誰他和你說了嗎？”
“他說是您的弟弟。”傭人語調平穩，雖然心裏十分好奇，但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弟弟？”蘇然然腦中浮現出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讓他進來吧。”
“小然然。”卓語柳有點擔心的叫了一聲，前幾天剛出過事，她實在不放心蘇然然這樣去見水冰淼的兒子。
“沒事的媽。”蘇然然安撫卓語柳道，“寇遠雖然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還是個懂事理的人，我去看看。”
無論自己和水冰淼的關係如何，寇遠總歸是自己的親弟弟。
“我和你一起去。”戚禦墨放下手中的早餐，優雅的擦了擦嘴說道。
蘇然然點點頭，先一步轉身往客廳去了，沒有注意到戚禦墨變深的目光。
蘇然然剛一到客廳就被嚇了一跳，“寇遠，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蘇然然頭一回見到寇遠的時候，他高挑白淨，帶著幾分陰柔，看起來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頭發淩亂，下巴上去拿時胡渣，眼眶和雙頰都深深的凹陷下去了，衣服也都是褶子，整個人頹廢的讓蘇然然差點認不出他來。
寇遠抬頭看向蘇然然，在見到蘇然然的一刹那，他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芒，但是在看到蘇然然身後的戚禦墨的時候，目光又收了回去，低低叫了一聲“姐”。
這大概是寇遠頭一回當麵叫蘇然然姐，他叫的順理成章，蘇然然也絲毫不覺得突兀。
這就是血緣。
“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然然坐在寇遠對麵，皺著眉頭問道。
水冰淼和寇宏茂就算是大不如從前，但是底子還在，怎麽會讓寇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寇遠動了動嘴唇，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道：“媽失蹤了。”
蘇然然聽完一愣，“誰？”
“水冰淼，我說的是水冰淼，她失蹤了，已經失蹤好一段時間了。”寇遠知道當時水冰淼對蘇然然做的事情，此刻的開口變得尤為困難。
蘇然然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戚禦墨一眼，見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心裏一涼。
“你確定嗎？不會是她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到外麵轉轉，隻是沒有聯係你們嗎？”蘇然然疑問道。
畢竟一個大活人，舉國認識的一個大明星，失蹤能失蹤到哪裏去。
“是真的。”寇遠的語氣十分痛苦，“她平常有的時候會有舉得應付那些媒體很煩所以出去的事情，但是每次我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次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蘇然然在一旁沉默著，這件事情她其實沒有什麽發言權，水冰淼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也隻是這樣而已，自己從來沒有和她生活在一起過，並不知道她的習慣。
“姐，我知道你特別生她的氣，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覺得很過分，甚至在之後的那段時間，我直接搬出去住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會對你造成那麽大的傷害。”
寇遠的聲音低啞，連他都覺得自己此刻代替水冰淼做的解釋蒼白而無力，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講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的來意。
寇遠走後，蘇然然就一直坐在房中回想著剛剛的事情，失望太多次，她已經對周圍的人喪失了基本的信任。
盡管寇遠的樣子，看起來真沉無比。
“出事之後，不光是我，我爸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家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我聽家裏最後的傭人說，她每天都喜歡捧著舊相冊看。剛開始的時候她看的都是曾經獲獎，或者是出息各種活動時候的照片，到了後來，她就是每天都拿著，拿著你父親的和你的照片看。”
“她經常是一邊看著照片，一邊喝酒，哭哭笑笑的。”
“戚少失蹤之後，她很關注你的動向，她想到醫院看你，但是又擔心被有心人拍到之後會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
“我回家之後，在家裏找到了大麵積的關於戚少動向的揣測以及失蹤報道，我查到她最後一次出行，就是在Y國的飛機上。我懷疑，她是想親自去調查這件事。”
“姐，我知道你還怨她，但是，但是能不能看在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看在她在最後的時間拚命想要補償對你的份上，能不能幫我找找她，幫我找找她吧……”
從寇遠開始敘說，一直到寇遠走，蘇然然始終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過了很長時間，蘇然然忽然開口道。
戚禦墨目光伸了伸，低聲道：“沒有你想的那麽早。”
蘇然然轉頭看向戚禦墨，驗證有受傷，“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就在商場出事那天，那個人提了句水冰淼，所以我回來派人查了一下。”
“今天如果寇遠不來找我的話，你是不是就準備一直瞞著我？”蘇然然的表情和語調都是冷冷的，讓戚禦墨心裏一陣煩躁。
“我沒有想要一直瞞你，我隻是……”
“隻是什麽？”蘇然然打斷戚禦墨的話，“戚禦墨，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無論什麽事情，希望你都告訴我，不要再瞞著我。結果你是怎麽做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非但不告訴我，還想瞞著別的人和我說！你今天和我一起來見寇遠，就是想要攔著他告訴我對嗎？是不是有一天水冰淼死了你也不會說！”
戚禦墨本來還想解釋一下，但是蘇然然這樣咄咄逼人的讓他也變得煩躁不堪，“即便我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麽呢！”
他是不想讓蘇然然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他一直不說隻是想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再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