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然**,讓醫生為自己做著例行的檢查
“恭喜戚少夫人,孩子的發展很好,少夫人現在已經快到預產期了,應該開始準備著臨盆事宜了。”醫生說道。
蘇然然淡淡的點點頭,臉上沒什麽特殊的表情。
醫生頓時覺得有點尷尬,於是清了清嗓子,繼續整理起手中的報告來。
別的媽媽到這的時候,就算在苦大仇深,隻要自己給他們看了寶寶的影響,和她們討論寶寶,即便他們再不開心,在這個時候也會露出笑容。
但是這個戚少夫人不一樣,每次無論自己說好的說壞的,她都是
好像生孩子對她來說是例行公務而已,隻要孩子能平安生出,她對其他的好不關心。
淡淡的沒有任何反應。
蘇然然見醫生已經檢查完了,就起身穿上衣服,和醫生點了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期間還拒絕了醫生的幫忙。
等到蘇然然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後,醫生大大的鬆了口氣,終於覺得這個屋子的氣壓上升點了。
她拿起水杯,剛要喝上一口,門又被忽然打開,嚇得她差點沒把嘴裏喊著的誰噴出去。
“遲醫生,在嗎?”還沒有見到人影,這個醫生便聽到一個悅耳的聲音。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忽然出現在門口的人,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憤怒,聲音聽起來更不像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反而像是小女孩,“我以為是誰呢,原來小費醫生啊,進門也不先敲一下門。”
費戊聽到遲醫生的話撇了撇嘴,“遲醫生,咱們也沒差多少歲,您別總是一口一個小費一聲的叫著,知道的說我姓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受賄呢!”
遲醫生被逗得前仰後合,“我們查了將近二十歲,我叫你一聲小費怎麽啦!再說這整個醫院,誰不知道你費醫生妙手回春,行為整治,你就在那打諢!”
“哎,說是查了二十歲,看起來我們倆就是一個年齡層的嘛,遲醫生您就別客氣了。”費戊輕車熟路的進來,拿起蘇然然的報告自然的看了起來。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費戊終於擺脫了自己的偏科心裏,開始好好的研讀婦科,而蘇然然的報告,正是她每天都要來看的。
“怎麽樣遲醫生,我這個朋友一切還好吧?”費戊一邊看著報告上的數據一邊問遲醫生。
“看數據的話,倒是沒什麽問題,之前你們給她做的那個清毒手術也很成功,她現在除了身體比較虛弱之外,也沒有什麽其他大的毛病,隻是……”
“隻是什麽?”費戊收起報告,抬頭問道。
“隻是我覺得,這個戚夫人,好像這裏有了點問題。”遲疑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費戊的表情閃過一絲凝重。
遲醫生看到費戊的表情,以為他不高興自己說蘇然然,趕忙解釋道:“小費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
“沒關係。”費戊溫和的笑道,“我知道您是從業多年的醫師,見多識廣,說這些也不會都是空穴來風,隻是能不能請您再說的仔細一點。”
費戊走出遲醫生的辦公室之後,手裏一直拿著蘇然然的報告,一邊發呆一邊走路。
正巧許涵匆匆的到醫院來陪蘇然然,兩人見麵之後,都楞了一下,不尷不尬的笑了一下。
許涵是個十分狠覺的女人。
她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是無論怎麽樣都要和你在一起,決定和你分開的時候,那就是一輩子不相往來。
一如她對蘇然然的不離不棄,一如她對費戊的絕情決意。
之前哪怕是費戊為了她身受重傷,即便緩和了關係,也沒能抱得美/人歸,但是這次為了給蘇然然研究毒素成分,兩個人一起在實驗室度過了那麽長時間。
時間仿佛回到了六年前,讓許涵再也沒辦法再用之前的態度來對待他。
“來看然然啊。”最先開口的是費戊。
“嗯。”許涵難得的文文靜靜的回答了一句,隨即,她看到費戊手中的報告,問道:“這個是然然的?”
費戊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談談蘇然然的事情。”
費戊如此鄭重,許涵自然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當即點頭答應。
醫院的咖啡廳中,費戊將剛剛在遲醫生的見解說給了許涵聽。
“遲醫生雖然不是精神科方麵的專家,但是她從參加工作開始就一直在這家醫院的婦產科工作,孕婦的心理特征,她應該是比我們任何人都要了解。”
許涵低頭聽著費戊的敘述,沉吟一會兒,抬頭說道,“你想說什麽?”
費戊從來不是一個人雲亦雲的人,他能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個妙手回春的知名醫生,和他無窮盡的探索是有關的。
費戊定定的看了許涵一會兒,“我想和你談一下然然的病。”說著,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想知道,當初然然的心理狀態崩潰到一定程度之後,是不是又自殺傾向。”
許涵在聽到自殺傾向的時候,手中的抖了一下,她詫異的看向費戊。
費戊沒有回避她的眼神,直白的說道,“我知道現在說這個你們可能都不相信,因為然然表現的太好了。從聽說阿墨出事……”
費戊在提到戚禦墨的時候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這些天他為了緩解大家的心情盡量做到若無其事,但是自己那麽好的朋友遇到這種事情,他的心情也是一天沉重過一天。
調整一下情緒,費戊繼續說道:“自從那天之後,然然沒有掉一滴眼淚,然後不管是命令宮學那邊繼續搜救,還是讓戚雄把卓伯母帶走,甚至是阿墨留下來的事物,她都管理的井井有條。”
“這樣又哪裏不對嗎?”許涵麵色蒼白的說道,有些事情,她依舊是不想承認。
費戊定定的看著許涵,“哪裏都對,隻是她安排的太過細致,在我看來,更像是在安排身後事一樣。”
“你不要胡說八道,你了解蘇然然嗎,你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嗎?你沒有看到她正在不放棄的加強著對戚禦墨的搜救嗎?你憑什麽說她會這樣隨隨便便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許涵顯得十分激動,聲色厲茬的指責著費戊。
費戊靜靜的看著許涵,沒有說話。
許涵呼著粗氣,轉過頭去不看費戊,兩個人一時無語。
所有了解許涵的人都知道,她其實不適合當個醫生。
哪怕她是醫學院繼費戊之後,最聰明天才的學生,最終醫學院的導師們也忍痛將她放給了藥學院。
她雖然外表看起來十分冷淡,但是心腸太熱,這樣的人說到底沒有辦法作為一個好的醫生,因為她實在太過容易被患者的情緒所困擾。
相反,費戊則是天生做醫生的,麵熱心冷,即便此時此刻,對著這樣的蘇然然,也能下出精準而獨到的判斷。
許涵在費戊冷靜的目光下也終於平靜下來,慢慢的開口道:“你說的沒錯,然然現在的情況確實很不正常。無論吃飯睡覺做檢查還是搜救,她都像是在例行公事。不僅如此,她現在簡直把和她相關的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太好。”
沒錯,是安排。
連公司後續的發展,都定的好好的。
這不是她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
“那你想想之前,你見過的她發病的時候,有沒有這方麵的傾向?”費戊繼續問道。
許涵閉了一會兒眼睛,而後睜開,“……沒有,除了伯父伯母去世的時候,她其他時間的發病並不嚴重,到不了自殺的那部,隻是……”
“隻是什麽?”費戊追問到。
“隻是她會自殘。”許涵一字一頓的說道。
……
許涵在和費戊談話之後,顯得更加不放心,去照顧蘇然然的時候,簡直恨不得眼睛一刻都不要離開她,
“我說許涵,合著這麽長時間你都沒有和費戊重修舊好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移情別戀喜歡上我這個青梅竹馬了是麽?”蘇然然淡淡的說著,一臉認真。
許涵本來緊繃的神經,被她這一句話衝散了不少。
她沒好氣的白了蘇然然一眼,心想我還不是怕你想不開。
蘇然然還真的不知道許涵在想些什麽。
她在衛生間洗過手之後,回到床位上緩慢的坐下,說道:“說說吧,你和費戊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許涵一到這個問題上就是毫不猶豫的回避。
換做平時,以蘇然然的性格,許涵要是表示不想提,她就不會再多問了,可是今天蘇然然顯然不準備這麽放過許涵。
“你少給我裝傻,高/中你從M國做交換生回來之後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了。高考的時候以你的成績本來都能出國了,結果你報了個本市的醫科大學。我之前怎麽沒聽說你喜歡學醫呢!”蘇然然毫不留情的說道。
許涵被說的麵色有些不自然,蘇然然從未提起過這些事情,但其實,她真的什麽都知道。
蘇然然歎了口氣,“本來我也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自從知道你和費戊的過往之後,我就什麽都明白了。”
許涵心中湧現一陣愧疚,“然然,你會怪我麽?”
“怪你什麽?沒有和我分享你的秘密嗎?”蘇然然笑了笑,“不是的涵涵,我隻是想分享一下你的快樂而已。”
蘇然然抬頭,靜靜的看著許涵,這麽多天,這大概是她感情最多的一個表情,“涵涵,我不知道你們具體發生過什麽事,但是這個世上,沒有哪件事情,是大的過生死的。我隻是洗完你,你們能夠好好的珍惜眼前人,不要在留遺憾。”
不要像她和戚禦墨一樣。
明明有那麽多想要一起實現的夢想,明明有那麽多想要做的事情,現在所有的一切卻全都沒有機會了。
生與死這道鴻溝,深的那樣讓人絕望。
許涵聞言震了震,即使隻是身在蘇然然身側,也能感覺出來她身上流露出的濃濃的哀傷氣息。
這天晚上,許涵留在病房陪著蘇然然,因為白天蘇然然的話,她睡得很不安穩。
迷糊中,她睜開眼睛,看到衛生間門虛掩著,微弱的燈光,透過門縫,輕輕流瀉出來,帶著莫名的詭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