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本應該躺在醫院裏麵的李叔。
李叔的身體顯然還沒有回複,麵色看起來依舊很頹廢,但是看向蘇然然的目光十分堅定。
蘇然然也驚呼道:“李叔,你怎麽來了,你現在還不能出院啊。”
李叔對蘇然然笑了一下,緊接著麵對陳鷹翔的時候麵色極冷,“小姐,我和陳鷹翔同流合汙了這麽長時間,就是想有朝一日小姐奪回蘇氏的時候能夠盡一份薄力,我等了十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怎麽能不親眼見證一下呢!”
“李忠!枉費我對你這麽信任,你居然吃裏扒外的和蘇然然勾結,你這個叛徒!”陳鷹翔聽到剛剛李叔說的話之後,終於不懷疑蘇然然手裏的股份合同。隻是他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破口大罵起來。
李叔轉頭冷漠的看向陳鷹翔:“陳鷹翔,你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不惜害死自己的好朋友一家,奪走蘇氏,還從小苛待小姐,讓她飽受欺/淩,你就不擔心遭報應嗎!咳咳咳!”
李叔越說越激動,到後來已經麵紅耳赤,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這一咳嗽牽動了傷口。
蘇然然趕緊過去,將李叔扶到了座位上,給他遞過來一杯溫水。
接著,她轉過頭來看向董事會上的各位成員,表情清傲又神聖不可侵犯:“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聽過蘇氏,也有不少是蘇氏的舊部,你們應該一定很清楚我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吧?你們覺得,他們可能因為公司上一點小小的經營不利,就罔顧公司和我這個女兒去自殺嗎!”
從剛剛李叔進來,就有幾個人的麵色不正常,現在蘇然然問起這個話,都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蘇然然的父母當初在經營蘇氏的時候在員工中口碑良好,兩個人郎才女貌,看起來十分般配,且出手闊綽,體諒員工。
在業內,很多人都紛紛想進入蘇氏,大家都覺得能有攤上這樣一個大方又有人情味的老板十分幸運。
可是一朝變化,陳鷹翔霸占了蘇氏,有的人念及之前老板的舊情,在蘇氏變成了陳氏之後就離開了公司,而有的人,也選擇妥協,成為了陳鷹翔的左膀右臂。
在李叔進來之前,他就是他們之中的領頭羊,可是一轉身,李叔變成了臥底,大家便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連李忠都背叛蘇氏投靠了陳氏,他們為什麽不能”這種話了。
蘇然然鋒利的眼神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上,在那些蘇氏的舊部上,都稍稍停留了一下,然後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接著道:“我現在說起這個並不是想要向大家追究什麽,我隻是想為自己的父母討回公道,奪回屬於我蘇然然自己的東西!如果各位不嫌棄我是個小姑娘的話,各位公司上的職位依舊不變。”
李叔在蘇然然的身後滿意的看著她,不愧是蘇董事長的女兒,軟硬兼施,小小年紀就懂得禦人之術,實在難得。
他不知道,蘇然然從小到大生活下來又多不容易,每天都要觀察別人的臉色,為自己爭取最多的好處,此刻隻是麵對幾個董事,這種事情簡直是手到擒來。
其實誰也不想背負一個背叛者的名號,在利益不受損的時候,大家都願意做個字麵意義上的好人,更何況,蘇然然現在根本就是一個肉眼可見的潛力股,他們有預感,公司在蘇然然的帶領之下,一定會比現在發展的更好。
以蘇氏舊部為首的幾個人開始交頭接耳的研究起來,既然蘇然然已經有了那麽多的股份,那麽為什麽不順水推舟的讓她來做這個董事長,一方麵能夠憑借著白瑾和蘇然然的名氣對外打響名氣,另一方麵,也算是還了當年的一個恩情。
陳易盛現在已經徹底傻眼了,他現在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樣逆轉眼前的局麵,他隻能想到,從此以後他可能不再是一個少爺了,那種貧民老百姓的生活,他簡直想都不敢想。
“蘇然然,這些都是你空口無憑,當年的事情警方已經下了定論,蘇氏的狀況大家也是知道的,要是沒有陳氏的並購,現在蘇氏早就不存在了,你還能奪回什麽!”陳鷹翔盯著蘇然然冷冷的說道。
“你說的事情雖然是子虛烏有空口無憑,但是我們陳家撫養你成人,要娶你過門,那都是大家知道的不爭的事實!而你,不知道和外麵什麽人勾結起來,逃婚之後下落不明,現在就跑回來要奪走陳氏,你真是好深沉的心機!”陳鷹翔嚴厲的指責道,麵向董事會的時候開口道:“給位,希望你們不要被這個小丫頭一時蒙蔽,還應該為長遠考慮,我帶領陳氏已經這麽多年了,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它毀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裏i!”
“對!大家還是要相信我的父親,不要相信蘇然然滿口胡言!蘇然然,你剛剛的那些職責,空口無憑,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陳易盛道。
蘇然然這次居然十分讚成你的點點頭,“我從來不亂說話。”
陳易盛意識到有哪裏不對,果然蘇然然接著說:“我向來憑著證據說話。”
蘇然然的話音一落,會議室的大門被再一次打開,警察湧了進來,帶頭的警察環視了一圈,走到了陳鷹翔的麵前:“你就是陳鷹翔?”
陳鷹翔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隻能遲疑道:“是,我就是。”
警察點點頭,“我們接到報案,說你和當初蘇廣、白瑾兩人的自殺案有關,證據確鑿,這是逮捕令,請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
這個警察的話一落地,頓時所有人都傻了眼。
“怎,怎麽可能,十幾年前的那個案子不是都已經定案成自殺了嗎,為什麽要逮捕我的父親!”陳易盛連忙道,開什麽玩笑,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如果陳鷹翔進了監獄,那他大少爺的生活就徹底結束了!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當初的偵查手段和破案能力都不如現在,而且還有一些人可以隱藏真相,現在有人提供了證據,我們當然不能讓犯人就這樣逍遙法外,帶走!”
“警察先生,”陳鷹翔往後一步,躲開了過來抓他的兩個警察,直直的盯著那個帶頭警察的眼睛。“警官,您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帶頭的警官很無奈,把剛剛陳鷹翔麵前晃了一眼的逮捕令舉到他的麵前,語氣有點不耐煩:“你瞎嗎?你瞎我就也得瞎嗎?”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蘇然然恐怕要笑場了,沒見過逮捕的時候還能這麽搞笑的!
陳鷹翔還真的好好看了一下逮捕令,滿臉的不可置信,鎮定了一下,他才說道:“我要求打個電話!我應該有這個權利!”
帶頭警察的眼睛似有似無的瞟過蘇然然,見她微不可查點了下頭,才不耐煩的說道:“你要給誰打,我給你打!”
陳鷹翔有點不大樂意,但是這個時候也不能再挑三揀四了,他有點尷尬的說道,“我想給局長打個電話!”
“啊?”警察愣了一下,然後樂了,“那行,你打吧,用你自個的打就行,省的到時候我們局長說我浪費電話費!”
陳鷹翔現在本來處在生死存亡的階段,這個警察卻一直在這不靠譜的搗亂,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真的很想罵人。
無奈的掏出手機,陳鷹翔給局長撥了個電話,結果剛響起一聲,就啪的被掛斷了。陳鷹翔不死心的再次打了過去,結果又被掛斷了。
如此反複了幾次,陳鷹翔麵如死灰,這個局長自己平時也沒有少打點,現在居然連自己的電話都不接,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讓自己連還擊之力都沒有!
“打完電話啦?”剛剛的警官問,接著一臉惋惜的說:“你們這信號是不是特別差啊,我看你一會兒一掉線的!”
董事會全體:傻子都能看出來那是沒打通好嗎!壓根就沒打通!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丟人的了,你想走後門,人家給你機會,你牛氣哄哄的去了,然後根本沒人理。
“陳先生,能和我們回警局了吧。”
陳鷹翔閉嘴一語不發,那個警官也不介意,給手下遞了個眼神過去,剛剛那兩個警察就過來把手銬給陳鷹翔拷上,拉著他就準備往外走。
“等等!”那個警察攔住被帶著往外走的陳鷹翔,開口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作呈堂證供!好了可以帶走了。”
蘇然然幾乎可以看見那兩個負責押解的警察臉皮在抽搐。兩個人將陳鷹翔帶出去的時候,蘇然然聽到那個警官自言自語的嘟囔:“回回逮捕犯人都因為打瘋了忘記說這句,終於今天說出口了!”
“阿盛!”走到門口的陳鷹翔大喊了一聲,“陳氏就靠你了,這個家也靠你了,爸爸,也靠你了!”
蘇然然冷笑,這個陳鷹翔,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利用,剛剛還因為想要擺脫寧家的控製千方百計的用自己的私生子來打壓陳易盛,現在居然為了讓寧家出手救出自己轉頭又開始和陳易盛打起親情牌,不知道他的那個私生子作何感想。
這麽想著,蘇然然就看向了陳明陽,雖然他低著頭,一副很難過的樣子,但是從蘇然然的這個角度依然能看到他嘴角的弧度!
在陳家,恐怕現在最棘手的,就是這個陳明陽了。蘇然然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