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舞陽有孕
“蝶舞陽,你知道本王多麽想相信這句話麽?”手,狠狠的抓住窗台上的那隻白鴿:“請問,這是什麽?這是什麽……”說道最後,聲音整個的吼了起來,將整個墨鷙軒震得直發顫。
看著那隻白鴿,平素並未做過任何心虛事,也就並未將白鴿藏起來:“那個,那個不過是奴婢養的一隻鴿子而已!”
“好,本王且不說這隻鴿子。”冷冷的一笑,因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殤聿整個身子跟著微顫兩下,攤開手間的一張紙條:“蝶舞陽,那這是什麽?”這是適才起榻時,不小心撞到床柱,好巧不巧落在手上的一張紙條。
一看那張紙條,蝶舞陽整張臉煞白煞白:“奴婢認錯,當軍情絕對不是奴婢放出去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有著一種懵哼的響聲。
“啪”的一掌,是殤聿打在蝶舞陽臉上的聲音,打了她,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疼痛,跟著一揪心都抽痛著。
吃不住殤聿那憤怒的一掌,蝶舞陽摔倒在地,嘴角頓時留下一絲鮮血,卻動作迅速的擦去,隻因她看到他眸間的不忍,所以她要裝作故不在意,讓他不要難過。
但是被打在臉上的五指,卻無論如何也擦不去,那般的鮮明,在她蒼白的臉上,有些過分的妖冶。
呼出一口氣來,殤聿撇開頭去不看她的狼狽:“蝶舞陽,你要耍本王到何時?就在大軍啟程的之後的第三日,本王看到那隻信鴿出現在你的墨鷙軒。”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這般的失望過,而她,卻在自己慢慢沉淪的時候,狠狠的插了一刀在他的心田之上,鮮血直流,一滴一滴的都是對他的諷刺。他用將近十五年的時間,他從娘親受得屈辱中生存下來,從落魄的一名世子,慢慢掙紮成如今的六城之主,用自己的心血,換來如今的輝煌和傲然,卻因貪戀她那飄忽不定的,落得如今地步。
堅強的爬起,身子挺得筆直,看著他的眸光堅決的說道:“奴婢沒有!”再次,她的頭磕在地上,此之上次更加用力,他掌摑出來的緋紅,敵不上她自己給的疼痛。
“你……好,很好,嘴硬是麽?”
沒再說話,蝶舞陽,隻是看著匆匆趕來的三名侍女,春花瞬間閃過的那一絲驚慌,讓她腦海突然亮起:“春……”你為何要如此?為何要讓她這般生不如死?春花,你明明能看到我隱約的幸福,為何如此殘忍的要破壞一切?
“還不承認麽?”狠狠的一手扭斷那隻白鴿的脖子,撲騰著的白鴿,沒有來得及哀怨,生命已經凋零。並不解恨,殤聿怒喊:“來人,給本王將這三名不知死活的東西拖出去斬了!”
一直跟在殤聿身邊的侍衛,一聽主子叫喚,連忙走了進來,四人二話不說,拉著三名侍女便往外拖去。
“是奴婢的錯!”微微閉眸,僅僅五個字,決定了她的一生。承認著不屬於自己的錯誤,似乎從開始到現在,她都不曾做錯什麽,卻一直在承受著他人做錯的後果。
第一次,她竟然因為認錯而心傷,以往即便是再大的錯,她都不曾後悔,如今,卻因為他而感到人生太過的坎坷。
終是忍不住了,淚輕輕的滴落在幹淨的地板,透明的隻有小小的一圈,落下的印記那般微弱。是在祭悼著那微微萌芽的東西麽?是在為自己感到不滿麽?此次承認,便是永世不得翻身嗬!
可是她能怎麽辦?又能怎麽辦?若是說出春花,他不一定會信,且春花是死定了,唯有自己認下,所有人皆可太平,一切的傷和痛,都讓她一個人來承擔吧!
蝶舞陽的話音剛落,“啪啪啪”的聲音傳來,房裏的紅木書桌、她經常躺臥的貴妃椅、還有適才下過的那一盤棋子,隻在瞬間在殤聿的掌下粉碎。最後,被他擊碎的,是蝶舞陽為他而采的一瓶瓶鮮花,掉落在地,朵朵本是鮮豔欲滴的鮮花,因著最低時致命的一擊,濃烈的香味散了開來,與兩人身上的血相互柔和,成就一種惑人心魄的沉香。
一個個別致的花瓶,碎成一片一片,仿佛她和他的那顆心一般,支離破碎,不堪矚目。
那發泄後的右手鮮血淋漓:“好,好你個蝶舞陽!”即便是此時此刻,他都不敢打她,因為痛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比打她的時候要輕得多:“此番,本王決不輕饒你!”
聞訊趕來的香菱等人,看到房裏一片狼藉和跪坐在地的蝶舞陽心下已經明白了一些什麽。後院姬妾,趕來的人不是很多,真正關心的沒有,幸災樂禍的倒是來了一兩個。
“爺,這是怎麽了?”香菱驚呼出聲,彎下身子去拉蝶舞陽,心下已經明白了什麽。後院姬妾,趕來的人不是很多,真正關心的沒有,幸災樂禍的倒是來了一兩個。
“爺,這是怎麽了?”香菱驚呼出聲,彎下身子去拉蝶舞陽,看著她臉上的掌印心疼不已:“爺,求您饒了妹妹吧!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妹妹不會說話,若是惹著您了,您也該擔當些才是啊!”
“你起來?”殤聿惡狠狠地指著香菱,見她不為所動,拉起她的身子往一邊推開:“今日本王不將她治好,她還當自己是個寶了!”說話間身子已經向蝶舞陽步去。
“哥,快攔住爺,快啊!”香菱知道,決絕的殤聿,要的感情也是那般,要麽一心一意,要麽徹底毀滅。
在香菱沒開口的時候,香燁已經上前抱住殤聿:“王爺,你有話好說,蝶姑娘這身子骨那驚得起你這樣的折騰啊!”話說殤聿的力氣還不是一般的大,本就一介商人的香燁,自是拉不住他。
“你有何話說?”走到她麵前,殤聿靜靜的看著她。
四目相纏,是她的不悔:兩兩相望,是他的期望。
多麽想開口說不是她,可是他從開始就認定是自己,哪怕再多的言辭,也不過是惘然。他的認定,她比誰都清楚,就像當初認定自己一般,哪怕是再多的憤怒,他都不曾傷她性命,而如今,認定自己是內奸,她便已是內奸,更何況她有著一個做永樂王爺的“哥哥”不是麽?
“本王這是瞎眼了!”手,狠狠的掐上她的脖頸,一點一點的將她從地上提起,直到高高舉起,蝶舞陽的整個身子,已經懸在空中。
空氣,越來越薄弱,整個肺部,慢慢的膨脹,堵住了所有的呼吸。一張小臉,漸漸的染上紅暈,通紅,血紅……
仿佛之間,她看到了娘親,看到了在遠處招手的親人,是嗬!即便是死了,也隻有親人才是最疼她、愛她的嗬!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來,她所追求的生命,不過是竹籃打水;一人孤零零的走完,行至末路,終究不過是黃粱一夢。
該是可以放下一切了才是,可是為何這般的不舍?為何在看到他憤怒中的傷心時那般的絕望?
淚,僅有的一滴滑落……
人,亦慢慢的窒息……
那一滴淚,落在他的手臂,小小的重要,砸得他生疼生疼:薄涼的溫度,燒得他整個滾燙滾燙。
手,鬆了開來,大吼一聲:“啊……”
整個聲音,在墨鷙軒一圈一圈的盤旋開來,漸漸的擴散開去,繚繞上了整個慕王府,一種聲音,無人能分出是憤怒還是悲傷,細聽聽之下,仿佛都有,在聽之下,又仿佛都沒有。
卻也隻此一聲,而後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門。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些來將你家主子抬到床上去?”香菱命房裏的三名侍女,將昏迷的蝶舞陽安置在塌:“哥哥,你快些去照應著王爺!芷茗,你們也會吧!”
“是,奴婢這就回去!”
好戲落幕,她們自然也算是功德圓滿,明日也可繪聲繪色的將一切形容出來。這樣的夜,很美,因為沒有了驕傲的蝶舞陽璀璨,她們這些暗淡的星光,也可點綴起一片美麗的夜空。
離開墨鷙軒,殤聿便將跟著的侍衛趕走了,自己一個人去了竹林,那裏,不僅僅有著娘親的墳墓,還有著他和她的綺麗。那日,因著怕她受傷,他用自己的身體義無反顧的為她當下那竹尖,如今,傷口仿佛還在隱隱作痛,而她,卻殘忍的將所有的美好毀去,餘留讓人窒息的現實擺在麵前。
那一晚,他一人在竹林呆了整整一個晚上,就那麽靜靜的坐著,沒有人能知道他那時在想著什麽。整個竹林一片漆黑,而他,亦將自己緊緊縮緊起來,隱藏在了那個黑暗的世間。
偶爾一兩隻夜鶯在黑暗中唱起歌聲,本就幽深的竹林,平添了幾分憂傷。
這是一個不祥之夜,在他和她之間,成就了她的昏迷和他的不眠。
當竹林中有了朦朦朧朧的亮光時,殤聿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就這樣做了整整一個晚上。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起身毫不留戀的走出了竹林。
本來跟在殤聿身後的香燁,被侍衛攔在竹林外,好說歹說,侍衛始終不敢違抗殤聿的命令,堅決的將他攔截在外。因著擔心,又不敢遠走,隻得在竹林外靜靜的等候了一夜。
看著殤聿麵無表情的出來,他也算是放下心來,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直到他當著自己麵關上了房門,撞了一鼻子的灰,他這才無奈的轉身離去。
徘徘徊徊、朦朦朧朧、轉轉回回之間,蝶舞陽看到睡夢中一名宮裝婦人在呼喚著她,在讓她跟隨著前去。躊躇間,她聽到那女子急切的呼喚聲“嬈嬈,我是娘親啊,快過來,過來……”娘親?真的是娘親,那個隻會出現在夢裏的娘親麽?怎地今日就出現了呢?是因為知道她活得太累麽?“娘,娘。”如此簡單的一個字,在心田默默念了千萬次,如今卻喊了三次才終於喊出聲來,因為這一生,她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字,每每看到別的孩子有爹娘疼的時候,她便會在心裏一直喊著喊著。
“娘,我來了。”一步步的走了上前去,就在指尖正要觸到娘親伸出的手時,遠遠的傳來一聲“不,不可以,蝶舞陽,你還欠我的,欠我好多好多沒還,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
誰,那是誰在喚她,這個世間,她還欠誰的?正在猶豫之間,娘親的身影愈行愈遠,遠到她飛快的奔跑也追不上的距離:“娘,娘……”驚魂而醒,蝶舞陽看著房內熟悉的一切:“沒有,沒有!”慌忙再一次閉上眼睛:“娘,等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