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不知道陳子俞有沒有聽進我的言外之意,也擔心她不能承受太多刺激,所以我不敢多說。

臨走前,隻又說了幾句:“我待過人間的最底層,在我迷茫無措的時候幸得別人拉我一把,所以我特別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拉你一把,正如你們顧總給你承諾的那樣,隻要你出麵證明公司的清白,我們會最大限度的幫你。反之,我們也會從其他地方找到證據,到時候就算你求我們,我們也無能為力,所以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改變主意,可以在我們後天回國前,打給顧總。”

出來後,顧曄承問我如何,我不確定地搖搖頭:“該說與能說的,都說了,就看她做何選擇了。”

顧曄承點頭:“剛才孔靖翔給我打了電話,說看到蘇爽的父母去過老宅找顧樹生,而且還是三次。”

“看來如我們所想,蘇爽父母是聽了顧樹生的慫恿,才來敲詐你的,隻怕他們會在公司被查稅務問題的這個節骨眼上,再來獅子大開口。”

說完這話,我見顧曄承的表情不太對,就問他是不是蘇爽的父母已經去鬧過了,顧曄承有點無奈:“原本不想告訴你,怕你擔心,沒想到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我也妄認識你這些年。”

他笑著牽起我的手:“不過他們去家裏鬧,被保鏢阻攔,去公司鬧,也被保安趕走了,沒造成實際影響。”

我不確定是顧曄承怕我擔心而粉飾太平,還是真的如此,但現在遠在國外,就算不是也鞭長莫及,做不了任何事。我隻能感慨:“但願蘇爽那邊會有轉機吧。”

他衝我擠擠眼睛:“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我相信。”

雖然一句“相信”不能改變任何,但至少是份希望。

我們折回外科找陳子俞的父母,二老已經吃好,還把餐盒衝洗得很幹淨,見我們進來就連忙站起來,顧曄承讓他們趕緊坐下,不用那麽見外。

隨後,他把陳子俞的情況告訴了他們,說她會在心理科觀察幾天,這期間不會回到外科病房,如果他們想回家,我們可以開車宋他們回來。

二老想都沒想的直接拒絕了:“我們不回,就在醫院陪她。”

“也好,不過醫院不能住人,但醫院附近有個酒店,我幫你們開間房,也給你們聯係了來這邊留學的學生,他會給你們當翻譯,期間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顧曄承說著給留學生打了電話,對方說剛出地鐵站就快到了,果然十多分鍾左右,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就來了。

好巧不巧,男孩和二老還是一個省份的,出國遇老鄉,兩眼淚汪汪,阿姨一聽到熟悉的家鄉話,差點淚灑當場。

顧曄承拍拍男孩的肩。讓他這幾天陪好二老,有任何需要隨時和他說,並把酒店的房卡遞給他。

交代好後,我們道別離開,我用胳膊肘碰了他兩下:“你動作真迅速,是什麽時候聯係好翻譯和開好酒店的?”

“酒店是昨晚開給他們的,但他們不去睡。翻譯是今早起床就聯係了,我付了費的,除了讓他當翻譯外,還得幫我看好老二,以防陳子俞帶著他們跑了。”

“是有這個可能,可就他一人,看的住嗎?”

“放心吧,除了他,之前的偵探也幫忙盯著的,有點風吹草動,我這邊就能接收到。所以別再想這件事了,現在我帶你去吃飯。”

見顧曄承在車子上設置導航,路程還挺遠,我讓他別折騰了,在附近隨便找個餐廳,或者回酒店吃就可以。

“沒事,來都來了,總得帶你看看風景,吃吃美食,也讓我們放鬆一下。”

顧曄承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好再說什麽,車子開了十多公裏後,停在一家很繁華的餐廳門口,進去裏麵的人都穿著西服和禮裙,我掃了我的休閑打扮,頓時有點尷尬:“你倒是穿著西服,可我這身休閑打扮,恐怕會被服務員拒絕入內吧。”

“不會,因為我們要先去二樓的化妝室。”

說著,他往車後座瞥了一眼:“禮物和高跟鞋,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我回頭,果然有兩大個禮盒放在後排,我收回視線看他:“你這是蓄謀已久啊。”

“對自己的老婆,肯定要用心的。”

這大概就是忙碌生活裏的甜了,到了二樓的化妝室,我先去換上顧曄承準備的衣服。

紫色鏤空長尾群,銀色貼片高跟鞋都是今年的新款,原本擔心不合身,但每一樣都像是為我量身定製一樣,穿著特別貼合。

穿好後,化妝師給我化了個比較歐式的妝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不由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挺不適應的,我像顧曄承投去求助的眼神,他靠過來看著鏡子裏的我:“很美。”

“可是感覺很奇怪。”

“不會,隻能說別有一番風味。”

“哼,你就騙我吧。”

“沒騙你,是真的很美,不信我幫你問化妝師。”

我剛要製止,顧曄承就用法語問她們,大家用法語誇了我一會兒,又用英語說我很美,有個別喜歡中國文化的,還用比較奇怪的口音說“美,很美,最美”。

誇到最後,弄得我麵紅耳赤,幾乎是有些狼狽的匆忙離開。

轉眼來到一樓的餐廳,顧曄承報了預約的名字後,服務員把我們帶進包間,我看不懂菜單,顧曄承問我想吃什麽,我讓他看著點就好。

服務員按照上菜順序逐一上菜,印象最深的是五分熟的牛排,幾乎達到了入口即化的程度,還有番茄牛肉醬意麵也很美味,法式熱狗倒是一般般。

顧曄承也點了瓶紅酒,他要開車不能喝,便用果汁陪我喝,吃到最後上了飯後甜點,顧曄承給我點的是黑森林巧克力口味的,一端上來,顧曄承就讓我趕緊嚐嚐,說這家的蛋糕很好吃,是這家餐廳的招牌。

我用叉子弄了挺大一塊,他又提醒道:“小口的吃就好,當心噎到。”

他這樣一說,我就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可能他在蛋糕裏藏了東西,比如戒指之類的。

但我不好直問,隻能小口小口地嚐著,吃到中間的一塊時,嘴巴一抿就感覺到了業務,麵對顧曄承期待的表情,我決定逗一逗他。

我捂著嘴巴,輕輕地叫了聲:“顧曄承,這蛋糕好像不太衛生,我吃到異物了。”

“吐出來看看是什麽。”

“不行,吐出來他們很可能不認賬,得叫經理過來親自吐給他看,以保證據確鑿。”

我說著就要伸手叫人,顧曄承連忙抓住我的手:“信我,先吐出來看看是什麽,再決定叫不叫經理,好不好?”

我蹙眉:“你這是在異國他鄉變成膽小鬼了嗎?”

“真不是,隻是……”

“隻是嘴裏的東西,是你送我的東西嗎?”我再也忍不住了,笑著把東西吐進紙巾裏,果然是枚碩大的鑽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