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曄承那擔驚受怕的,怕我生氣的樣子,我哪裏還有氣可生。

他想粉飾太平,把很多事都藏在心裏默默消化和承受,說真的,我還是挺心疼他的。

我很努力地笑了下:“你們父子之間的事,你不想告訴我也正常,我沒有生氣。不過是有些好奇,他會打你,是和我或者安安有關嗎?”

“沒有,”顧曄承很快地否認,“是工作上的事,你別多想。”

我哦了聲:“具體是什麽事?”

“就……就是點橫和他的公司都是經營智能家居的,業務上有很多重疊,他的客戶在合同到期後都選擇和點橫合作,他以為是我撬走他的客戶導致他的公司練練虧損,所以就拿我撒氣了。”

顧曄承不想說,我也沒勉強,隻是裝作全信了的樣子點點頭:“生意上的事我懂的不多,無法給你建議,但作為股東的角度,公司分紅逐月增加我很滿意。不過大過年的,就不說這些事了,你趕緊帶安安下去吧,別讓丁阿姨他們等太久了。”

別墅很空曠,也很安靜,一樓的歡笑聲時不時地傳到我的耳朵裏。

我想,挽留丁阿姨他們和我們過年的事,到底還是做對了的,這可是他們等待了30多年的團圓年,而且還是三世同堂。

如此,就算我明天帶安安離開,也不會有太多的愧疚感了……

想著這些,手機震動起來,是杜霆之打來的視頻。

我猶豫了下,還是接了起來,一接通就是滿屏的煙花。各種顏色和形狀的煙花,在天空裏綻開來,我突然想起上次看煙花,還是之前給顧曄承當秘書,他帶我去郊區的民宿吃飯,並給我放了煙花那次。

明明沒有幾年,卻感覺已經過了好多年,可能是因為生活太不太平,一直遇到各種怪事吧。

視頻裏的煙花放了很久,直到熄滅後畫麵才換成前置攝像頭,杜霆之也隨即出現在畫麵裏。

看到我在臥室裏,他問:“你已經睡了?”

“沒有,在玩手機呢。”

“安安呢?給我看看他,好幾天沒見,還挺想他的。”

我笑笑:“他啊,他在樓下呢,就我一個人在臥室。”

杜霆之哦了聲:“那挺遺憾的,我原本還想讓小家夥也看看煙花呢。”

我注意到他那邊很黑,也不想讓話題一直停在我們身上,便問:“你們在外麵?”

“對,昆市的郊區不禁煙火,所以我來這邊放煙花了。”

“挺好,挺漂亮的,晨晨肯定玩瘋了,你轉一下攝像頭,讓我看看她。”

“她……她沒來……”

我意識到他們倆可能是出什麽問題了,便說:“她一個人在家?”

見他嗯了一聲,我又問:“你們吵架了?”

“不是吵架,是晨晨喝多睡著了,我就自個來了。打給你,是想和你在淩晨跨年的時候,說句新年快……”

杜霆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開門聲及同時傳來的說話聲打斷了:“老婆,零點了,新年快樂。”

我沒想到顧曄承會突然闖進來,一時間竟忘了放下手機,所以顧曄承和視頻裏的杜霆之來了個四目相對。

想到他們之前打鬥的畫麵,我的心就揪了起來,擔心他們會再度隔空對罵,沒想到顧曄承卻突然摟住我的肩,並拿過我手中的手機,對杜霆之說:“杜總,吃過飯了吧?”

杜霆之沉默幾秒:“這個點,肯定吃過了。”

顧曄承笑笑:“能吃能喝就好,我前幾天太衝動,才會做出打你的事,我向你道歉,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賠罪。”

“不用,畢竟我也打了你。”

“要的,畢竟我老婆離家出走這一年裏,你給了她和我兒子很多幫助和照顧,我作為他的老公,肯定要出麵感謝你。”

“顧總的心意,我心領了就行了,你有空還是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問題,不然你的老婆隨時可能再飛走。哦……我差點忘了,你和阮離壓根沒複婚,所以她以前和現在都不是你真正意義上的老婆。”

聽著他們的對話,我尷尬又緊張,裝在拖鞋裏的腳指都弓了起來,擔心他們隨時有可能再下一秒破口大罵。

事實證明我多慮了,因為顧曄承笑得更燦爛:“但她未來會是。”

杜霆之直接忽略掉他問我:“阮離,你要和他複婚嗎?”

我一時間不知怎麽回答,身邊和手機裏的男人,都給了我極大的壓迫感,顧曄承見狀,便說:“你隻是她的朋友,她和我和我複婚,都不勞你操心。你與其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不如去找個美女解決下你的婚戀問題。如果你沒有合適的對象,那我認識很多不錯的女性,可以引薦給你們認識認識。”

“謝謝顧總,不過我不需要,因為我早已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也沒用,除非是兩情相悅,不然全是百搭。”

眼看顧曄承占了上風,杜霆之又用一句反敗為勝:“我以為顧總習慣了強取豪奪,不會知道強扭的瓜不甜的理,看來是我多慮了。既然你明白這個理,想必你也能做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一點的。”

眼看顧曄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強行奪過手機:“你一個人在郊外不太安全,趕緊回去吧,萬一晨晨酒後醒來找不到你,她一個人也會害怕的。”

“好,”杜霆之點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對了,新年快樂啊。”

杜霆之在一旁冷笑:“今年是我先對你說新年快樂的,不對,應該說以後的每一年,我都要第一個對你說。”

怕杜霆之聽到,我直接掐斷電話,然後轉頭瞪他:“你幼不幼稚?”

“我沒有幼稚,我是在守護我的女人,他剛才的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他對你的真實心思吧?”

顧曄承的自以為是,令我很不舒服,我忍不住說:“可我不需要你的守護,我和杜霆之是朋友也好,玩曖昧也罷,都輪不到你來管。你現在頂多是我兒子的爸爸,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