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買房手續後,我開始合計下一站要去哪兒。
預產期在7月份,正是全國上下都熱火朝天的時候,不適宜生孩子做月子,我便在網上比對了一番,最終敲定了春城昆市,那裏四季如春,據說最熱的時候也不過二十八九度,且持續時間不超過一周,算是不錯的避暑勝地。
隨即,我又在網上找房子,最終確定了市中心的小二居,然後以要出去旅遊為由,和董晨晨告別。
董晨晨看著我背上的雙肩包:“隻帶這麽少的東西,是要郊區一日遊嗎?”
我腦袋後仰瞥了眼肩上的包,再過段時間就得安排孕婦裝了,所以才故意不帶的,不能對董晨晨實話實說,我就隨便扯了個理由:“我要去版納,據說那邊很熱,怕帶的不合適,打算落地後根據氣溫去店裏買。”
“那也行,不過你獨自出門在外,可得多多注意安全。”
“放心啦,”我摸摸她的臉,“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是。”
到達昆城的機場,我直接打車去醫院產科建檔,醫生看了我之前的檢查單,笑著說我真會卡點,今天恰好是12周,再晚一天來,手續上就會麻煩得多。
我摸摸鼻尖:“因為有點事耽擱了。”
“以後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尤其是各種排畸檢查,必須在規定的時間來檢查,這樣對你和胎兒才算負責。”
醫生語氣溫和,令我對這座初來乍到的城市好感倍增,建完檔後我去中介簽了租房合同,隨後去到出租房。
出租房基本的家電家具都有,但床單被褥之類的用品得自己買,折騰一天也累了,便去附近的酒店開了房,當晚在手機上網購了很多生活必需品,等到了後拆開清洗晾幹,就從酒店搬回了出租屋。
又用時一周,就把小兩居裝扮成了一個溫馨的小家。
期間董晨晨和杜霆之他們都有問過我的下落,我索性發了條“全國旅遊中,目的地不定,手機信號常有中斷,勿念”的朋友圈來統一回複。
偶爾他們打電話來,我也對懷孕的事隻字不提,隻說自己目前一切安好。
但其實我的情況並不是太好,妊娠到第22周的時候,我的血壓開始增高,即使服藥打針,血壓都維持在一個較高的值,最後被收院治療。醫生說能多撐一天算一天,實在不行隨時剖腹產。
我的心一直是吊著的,腦海裏想過各種不好的可能,尤其是每當血壓飆升,醫生護士輪番著讓我簽各種字,或是看到其他產婦有親戚朋友尤其是老公作陪時,心底也會湧起羨慕,加上成了醫院常客,也有人在背後對長期不見人來陪同我的事議論紛紛,後來以訛傳訛,我竟成了某些人口中破壞他人家庭被正室發現和被男人拋棄的三姐。
我並沒解釋,權當他們在看我的戲,我也把他們當成戲中人,我隻希望我的孩子能熬過這一劫,至少也能挺到28周以後,比較28周後生產,存活率會高很多。
在我的期盼中,妊周總算進入了28周,提在空中的心勉強掉到半空,打算吃點饞了很久的炸雞慶祝慶祝,手機就響了,是董晨晨的打來的視頻。
自住進醫院後,為避免暴露,我從沒接過他們的視頻,總是過一會兒再回電話過去。
這次也一樣,我啃了口雞腿,等視頻通話自行掛斷後,才給董晨晨回過去:“晨晨,你找我啊。”
“對,怎麽不接視頻。”
“我在上衛生……”看了眼桌上的食物,我突然沉默了。
“在上廁所啊,是這樣的,我打來是想告訴你,何葉出事了。”
我從那股別扭勁兒中回過神:“出什麽事了?她快到預產期了,不會是孩子……”
“孩子暫且沒事,是她和許芸笙在領結婚證前吵了很嚴重的架,現在她不僅要打掉孩子分手,還躲起來了,誰都找不到她。”
“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許芸笙找了她一天一夜都沒找到,才來問我的。”
我突然有很不好的預感,覺得他倆吵架的內容,可能與之前流產的真相有關,我讓董晨晨先別急,說我會聯係看看。
剛要掛斷,護士就推門而入,說該做胎心監護了。
我捂住話筒,但已經晚了,董晨晨很震驚地問我:“阮離,你到底在哪兒,怎麽有人叫你做胎心監護?”
我邊對護士擺手讓她先出去,邊對董晨晨說:“我在醫院衛生間啊,今天胃不舒服,來醫院看病。腸胃科和婦產科在同一樓層,好像是護士叫來門診產檢的人做檢查,不是叫我。”
董晨晨一直沒說話,半響後才說:“掛了,我打視頻給你。”
“幹嘛這樣呢,你不信我說的話啊!”
“眼見為實,我不僅要確定你在哪兒,還要看你的肚子。”
我有些著急:“晨晨,我說了叫的不是我,咱倆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這段時間總是神神秘秘的,問你在哪兒也不說,打視頻也從來不接,加上你又是喜歡把事藏起來默默消化的性格,所以我今天一定要看看你。”
董晨晨不依不饒的,我當即哎呀一聲:“好像聽到在叫我的號了,再不過去就得排到最後一個,先不說了,我去看病了。”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董晨晨再打來時,我心虛心慌,索性忽略。
等她放棄打給我,手機安靜下來時,我第一時間打給了何葉,但她的手機關機,無法聯係上。
我又打給許芸笙,問他們的具體情況,許芸笙默了默,才說:“她知道了上次流產的真相,也知道我收了顧曄承的錢,和家裏接受我們的原因。”
果然如此,我心裏一沉:“怎麽會知道的?”
“我和何叔叔,因為辦不辦婚禮的事意見相反。何叔叔有顧慮不願意辦,但何葉很期待婚禮,我便去找他商量,結果就吵了起來,又恰巧被何葉聽到。後來她追根究底,讓我實話實說就原諒我,我都說了,結果她更生氣,說要打掉孩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