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打過去,係統語音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在這種節骨眼上打不通,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腦海裏閃現。

在雷雨季節,常用人被雷擊的事情發生,有的人在窗邊打電話都不能幸免。

杜霆之的辦公室我去過幾次,確實就在窗邊……

不,不會的……

心裏這樣反駁,卻又忍不住去猜忌,好在顧曄承很快就借用了別人的手機打給我,說公司大樓突然停電了,座機沒了信號。

這一驚一乍,搞得我心累得很,紅燒排骨麵冷了,加上徹底沒了食欲,我便把它倒進垃圾桶,然後轉移到了二樓。

天空烏雲密布,才到中午就黑得像晚上五六點的天空,我躺在二樓的沙發上找董晨晨和何葉問了她們的情況,得知她們都待在家才放心了些。

手機聯係人滑到杜霆之和陳柯楠時,我也關心了他們的情況。

得知杜霆之困在半路,後來找了個咖啡廳避雨;陳柯楠則恰好生病請了病假,吃完退燒藥剛躺在**。

至於創輝的其他員工,都在工作群裏接龍報平安或匯報不好的情況,好在除了一個住在頂樓的員工遭遇雨水從陽台倒灌外,其餘員工都很安全。

於是群裏紛紛給員工出主意,後來得知他被住在樓下的鄰居叫去他家時,我們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可窗外的雨,還再繼續。

這場暴雨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到晚上六七點才小了一些,顧曄承還是借用員工的手機給我報平安,並說了路上積水太深可能得在公司過夜的事。

“來電了嗎?”

“還沒,線路被雷劈斷了,需要更換電線,但雨太大,等得雨停後才能作業。”

“那你們也沒東西吃吧?”

“有,後勤部準備的中秋節禮品,上周五剛拉來放在公司的倉庫裏,填飽肚子倒是沒什麽問題。”

“可這麽熱的天,停電不能開空調,下雨不能開窗,待在公司會很悶熱。”

“沒辦法,隻能自我安慰熱總比冷好,不過今天暴雨,保鏢也沒能趕去上班,你一個人待在家害不害怕?”

“還好,我經常一個人,早就習慣了。”

“你別逞強,如果害怕的話,你穿上雨衣去丁阿姨家睡。”

“真不用,我可以的。”

顧曄承倒也沒再堅持,隻提醒我關閉好門窗。

沒聊一會兒就掛了,因為員工的手機也快沒電了,電又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必須省著用。

快12點時,我才去臥室休息,但怎麽都睡不著,便在網上搜索大樓複電的消息,可惜大雨一直再下,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沒能複電。

幸運的是看到有人給在寫字樓的人送吃的喝的新聞,還有人送去解暑神器充電小風扇,甚至貼心的提前充滿了電,據說隻能能續航24小時。

看著這些愛心人士做好事,我感動的同時也想出份力,積水太深出不了門,我就往慈善機構捐了三個月的工資,後來覺得有點少,就把工資卡裏的錢全捐了,大不了等顧曄承回來問他要一點先用著。

一夜沒睡,熬到下午時我頭暈眼花熬不住了,才閉上眼睛眯了一覺,可心係暴雨,睡了一個多小時驚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第一時間刷寫字樓的新聞,當看到降雨減少電工已經在維修電路的新聞時,我真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當寫字樓全棟都有電後,我甚至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然後我抱著手機等電話,我知道通電後顧曄承肯定會第一時間聯係我,便緊緊抱著手機。

如果所料,在複電的幾十秒內,我的手機就響了。

我忙不迭地接起來:“顧曄承,你還好嗎?”

顧曄承好像笑了一下,溫柔的聲音中透著有力的力量:“還好,不過你是捧著手機嗎?怎麽剛撥出去你就接了。”

“嗯,就像個傻子似的,眼巴巴地等你的來電呢。”

“就那麽想我?”

本想奚落他幾句,可話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這一天一夜,不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他那麽辛苦,相比奚落更應該安慰他才對,於是我輕輕嗯了聲:“是想你了。”

“哎喲,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不然你怎麽會這麽配合我?”

“傻瓜,今天大暴雨,哪裏來的太陽。”我默了默,又說,“其實我真的很想你,這一天一夜,仿佛有十天十夜那麽長,我擔心你出事,一度想去公司找你,但也知道現在不宜出門,但其實看過太多因洪災而陰陽相隔的事情,我又害怕失去你,我過的每一秒都是糾結的。”

顧曄承卻沒說話,在我以為他掉線了時,他才說:“老婆,你這番話差點把我說哭了,其實我也很想回去找你,我想你那麽沒有安全感的人,一個人麵對這場暴雨該有多怕啊,可路被淹,所有交通工具都不能使用,唯一的方法就是步行。可我又擔心步行回去的路上遭遇不幸,留你一個痛苦,所以我隻能在公司硬撐。”

顧曄承說過很多的情話,卻沒有哪次,比這次更動人,我哭得有些不能自已,他聽到抽搐聲問我是不是哭了,我嘴硬道:“我才不哭呢。”

“可我都聽到你有哭腔了。”

我最終繃不住,先發製人地承認了:“好吧,我就是哭了,是被你的話弄哭的,你必須得對我負責。”

他聲音很溫柔醇厚地說:“我當然會對你負責的,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是你的。”

我克製住感性,恢複了絲絲理智:“好,那你先去忙吧,等安全了再回來,不用著急,我會在家裏一直等你。”

“知道的老婆,不過,你已經很久沒叫我老公了,能叫一句我聽聽嗎?”

刻意去叫,真的挺別扭的,但想到眼下的處境,我還是潤潤嗓叫出了口:“老公,我愛你。”

顧曄承很激動地說了什麽,可我沒有聽清,因為有人在按家裏的門鈴。

我捂住手機話筒,快速下樓關閉了門鈴的鈴聲,然後隨便和顧曄承說了句有其他電話進來,就直接掛了電話。

剛準備打開門禁的監控看看是誰按門鈴,門鈴卻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