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羞又惱,往他胳膊錘了兩拳:“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顧曄承笑意更濃:“對啊,我家全是豬啊。”

我後知後覺回過神,懊惱的往頭上敲了幾下:“我傷的明明是皮膚,可怎麽受損更嚴重的是腦子呢。”

顧曄承還是笑:“我覺得挺好,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是愛情讓你變傻。”

“我才不要變傻!”

“那你是說你不要愛情?”

“如果愛情真會讓人變傻,那我寧可一輩子與愛絕緣!”

“好啊老婆,你竟敢當著我的麵說這些話,看我不收拾你!”

顧曄承說著來撓我胳膊下的癢癢肉,我實在怕癢得厲害,很快就i繳械投降:“好啦好啦我錯啦,我要智慧,也要你!”

他也見好就收,從床頭櫃上拿起藥和棉簽:“躺著吧,該塗藥了。”

我果真是不留疤的體質,不到十天,傷疤已經很淡了,相信再塗一段時間的藥,就能完全消失了。

因為傷疤變淡,顧曄承的內疚情緒也減輕了很多,塗藥時的表情由以前的眼眶泛紅、自責愧疚變得有了些笑意。

藥很涼,剛塗的時候我不僅打了個冷顫,顧曄承連忙用嘴巴呼出熱氣幫我驅散涼意,可很快我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這些天我們雖然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但因為我的傷,兩人都毫無雜念,可他逐漸加深的眸色令我察覺到了一陣危機。

“可不可……”

“不可!”

我一口拒絕,可當看到失望在他眼裏一閃而過、而他很快又用笑掩飾著,說他去趟衛生間的時候,我還是動搖了。

這是我愛的男人,而他也剛好愛我,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於是在他轉身之際,我摟住了他的腰……

已經很久沒睡著睡覺了,即便我經常一整天都躺在**,今天卻是個例外。

當我在顧曄承的懷裏轉醒,而他還在熟睡時,我用手描摹著他臉上的輪廓,移動到他的喉結處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別弄了,再弄就是玩火了。”

說完他睜開眼睛,危險的火苗在竄動,我識時務者為俊傑,立馬以肚子餓了的理由跳下床,穿戴整齊去衛生間洗漱時,突然想到“千萬別喚醒沉睡的獅子”的話,不僅笑了,還被牙膏沫嗆得直咳嗽。

顧曄承趕來幫我拍背,問我怎麽了,我剛才不可能把剛才的想法告訴他,隨便找了個喉嚨有點癢的理由搪塞過去。

晚飯後,顧曄承端著親手熬煮的薑茶遞到我麵前,說喝了喉嚨就不癢時,我也隻能硬著喝下去。

第二天,顧曄承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他走的時候在我臉上親了好幾下,我醒了過來,眯著眼問他幾點了。

“快八點,喉嚨還疼的話,廚房還有薑茶……”

我真是怕了薑茶的味道,說話加擺手:“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你煮的薑茶起效無比,喝完就不疼了。”

他笑笑:“不疼就好,我去上班了,你再睡會兒就起來吃早餐,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哦了聲:“沒事就不能打嗎?”

“可以,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當視頻,讓你隨時隨地看到我。”

我笑:“那倒也不必,我覺得在相愛的人,都要有點私密空間,經常黏在一起很快就膩了,何況我們都是老夫老妻了。”

他捏捏我的鼻尖:“老夫老妻又如何,隻要心不老,愛就永不褪,而且我每一個今天,都比昨天更愛你。”

我心裏很甜,卻故意發了個抖:“你膩到我了,好啦好啦,趕緊去公司吧,再聊下去,我就沒睡意了。”

他俯身又親了我一下:“那我走了。”

“嗯,開車慢一點,謹記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的警醒格言。”

“知道。”

他關上臥室門離開,我聽到他下樓的聲音,接著又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等屋子徹底安靜下來後,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感覺沒睡多久,手機就響了,拿出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我遲疑著沒接,心裏卻亂成一團。

會不會是程正鬆打來的?

即便他病入膏肓,明媒正娶且親自養大的女兒程靜怡出了事,也肯定會著急尋找解決的辦法,不排除他已經從程靜怡口中,了解到我的身份。

那我要不要接?

還沒等我做好決定,通話已經自行掛斷了,我從**坐起來,靠著床頭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麽都沒想,感覺過了很久後,我才回撥過去。

“那位?”對麵是一個比較年輕的男聲,不像是上了年紀又生病的人,聽到這個聲音,我有些放鬆下來,卻又隱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好,你剛才給我打過電話的。”

“哦,哦哦,”對方連續哦了幾聲,“是這樣的,剛才有輛車出了車禍,我恰好路過,用司機的指紋解開手機想聯係司機的家屬,你的號碼拍在第一個,所以就打給了你。”

我整個人坐直了,邊下床邊核對身份:“是輛什麽車?”

“邁巴赫。”

“那你知道他傷勢如何,被送到那家醫院了嗎?”

“好像是最近的二院,我當時忙著上班,看到救護車把他抬走,也就離開了。不過我剛才打給你,你沒接到,恰好有別人打電話給他,我就把司機受傷的事告訴對方了。”

“好,謝謝你,謝謝。”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隨便套上一件衣服就往樓下衝,丁阿姨聽到聲響從廚房裏走出來:“小阮,慢點跑,發生什麽事了,跑得那麽急。”

“顧曄承……顧曄承出車禍了。”

阿姨手裏的芹菜掉在了地上:“不會吧?他給你打電話了?”

“一個路人,說他被送去了二院,我得去一趟。”

我說著往外跑,卻視線模糊地撞到了桌子的腿上,丁阿姨扶起我:“你別著急,先擦擦眼淚,我和你一起去。”

丁阿姨解開圍裙,又抽紙幫我擦了擦臉,然後和我一起往外走。

保鏢見狀圍上來問發生了什麽,我著急地語無倫次,後來還是丁阿姨說明了情況,讓他們送我們去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我知道有外人在,應該控製下情緒,可眼淚還是一直在往下流。

好像我們真的是對苦命鴛鴦,但凡感情和生活漸入佳境的時候,就會有點不好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