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時,我有些遲疑,擔心他在家。

如果他在,那我一定要表現得很平靜,言簡意賅的回擊,最重要的是不能歇斯底裏,更不能哭,因為最後還在愛和留戀的人,才是最大的輸家。

電梯上行的時候,我盯著顯示屏,心跳的加速與越來越大的數字呈正比。

叮咚一聲,電梯來到頂樓,我深吸了一大口氣兒才來到門口,想輸入密碼進入時候又遲疑了一下,手指往上按了門鈴。

幾分鍾過去,始終無人應門,看來他沒在。

我不由鬆了口氣兒,迅速開門直奔臥室,從床頭櫃裏找出身份證,又打開衣櫃收拾了幾套我自己買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收拾洗漱用品時,一個轉身就看到門口有個人影。

我著實被嚇到了,整個人跳得老高,等看清是顧曄承後,我很快冷靜下來。

看來他剛才在家,隻是不願開門罷了。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去了衛生間,邊往收納袋裏裝瓶瓶罐罐,邊說:“我剛才按門鈴了,沒人開門才自己進來的,你放心,我隻會帶走自己花錢買的東西,若不放心,待會收拾好了你可以檢查。”

說這些話時,我的心髒一陣抽痛,但我硬生生把憤怒和酸澀的委屈都壓了下去,收拾好又麵無表情地轉過身,對著攔住門的他說:“麻煩讓一讓。”

顧曄承穿了一件藍色的套頭衫,米色的休閑褲,我對這身打扮的印象很深,因為它們是我們複合後我買給他的。我覺得他衣櫃裏清一色的白色襯衫、黑色西服太過死板,就給他買了其他顏色的衣服。

可他肯定不記得了,大抵隻是順手拿了一件套上而已,他都不愛我了,還縱容別人殺死我了,又怎會愛我買的衣服。

在我看著顧曄承的衣服時,他也在看著我,我視線上巡,與他四目相對,又很快移開視線看著地板某處,重複道:“麻煩讓一讓。”

他看了我好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你生氣你憤怒你鬧分手我都能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先看點東西。”

我挑挑眉,沒說話,他又說:“我恢複了與程靜怡的所有聊天記錄,之前你找人恢複的,缺失了一部分比較敏感的信息,你看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看著他遞出來的U盾,我不知道他在玩什麽把戲,但我本能的抗拒。

如果真是我誤會了什麽,那他有嘴能言,有手能寫,在我們沒見麵的三天裏,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把我在乎的信息傳遞給我,而不是在我要搬走前,才高傲又糾結的,讓我重溫一遍他們的感情升溫史。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沒什麽可看的,我眼不瞎心也不盲,不想再吃波狗糧。但我可以祝福你,祝福你最終被程靜怡拋棄,一個人膝下無人,孤獨終老。”

他兀自笑了下:“如果不是看到你和杜霆之交往的消息,我一定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你說這些話,是心裏還沒放下我。”

“你可以欺負傷害我,但你不能侮辱我,我阮離從不朝三暮四,做不出腳踏兩船、無縫銜接的事。”

“我沒有侮辱你,是杜霆之的媽媽親自在朋友圈蓋章了你們在辦公室同居的事。”

我渾身一凜:“你……你有他媽媽的微信?”

顧曄承直接點開手機,翻出杜霆之媽媽的微信遞給我,看著屏幕上那一段“一直為兒子對戀愛不感興趣的事憂慮,不料殺去公司逼他相親,卻撞到他和準兒媳在辦公室甜甜蜜蜜”的文字,及我和杜霆之一起離開公司的畫麵時,我頓時啞口無言,難以辯解。

而顧曄承的聲音還在頭頂飄:“其實我這幾天一直想去找你,可看到這條信息後就遲疑了。一直是我追求你,甚至用蠻橫的手段留下你,我甚至突然覺得,你也許並不愛我,隻是抗拒不了後才妥協接受。如果真是這樣,那放手讓你走,好像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原本還焦慮於怎麽解釋與杜霆之的事,可聽到他這番話時我突然特別想笑,而且我還真的笑了:“顧曄承,你能不能別惡心人了?你傷害我的事曆曆在目,怎麽還敢在這兒表演深情?你這人是不是特別自戀,覺得你一張嘴一叭叭,說幾句甜言蜜語,或者賣點苦情人設,就能把女的迷得暈頭轉向?”

顧曄承一直是比較自負的人,換做平時這樣說他,肯定會被他憤怒以待。

可今天麵對我的反問三連,他卻沒發怒,甚至還苦澀地笑了一下:“那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他說著閃開身子,我快速擦著他的肩膀走了出去,收拾好鞋子讓他來檢查,他雙手插兜站在客廳,離我有兩三米的距離:“不檢查了,我隻恨自己給你的不夠多。”

懶得聽他廢話,我拎起所有的東西就要走,打開門時他突然來了句:“祝你和杜霆之幸福。”

他的陰陽怪氣,令我爐火中燒,我有些情緒失控地回擊:“不用你祝福,你的祝福對我們來說,是玷汙。”

說完,我砸上門揚長而去。

走出小區時,我突然意識到今晚的顧曄承比較反常……

該不會,他的U盤裏,真的有某種關鍵而敏感的東西?

想到這兒我搖搖頭。

不會的,就算是有,也肯定是他故意設置的,畢竟他對程序這塊十分擅長。

是因為我沒上當,而他沒達到某種目的,才行事詭異的。

這樣想著,我把他拋之腦後,告訴自己不準再想他,要開始全新的生活。

這一次,我不會再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我要為自己而活,而且要活得很好。

最好的方式就是專搞事業,拒絕愛情。

因為很多時候女人沾上愛情,就會變得不幸。

第二天,我簽了合同,又去置辦了一些生活用品,周日養精蓄銳,周一上班時,我主動找到顧曄承,提出想去業務部。

“業務部?”

“對。”

“怎麽突然想去?業務部那邊最重要的工作任務就是拉客戶,而拉客戶除了陪笑臉,還得喝酒應酬,我不建議你去。如果你是缺錢……”

“錢我是沒多少,但也沒到缺的程度,我隻是覺得做文員學不到多少東西,也沒有多少上升的空間,所以想在還年輕的時候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