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監控從廚師做菜到送餐的整個過程,都看了一遍,確實如經理所說,最大的問題就出在電梯裏。
隨即,我找送餐的服務員了解經過。她說電梯門快要關上時,一個男人進了電梯,說過道上有個錢包,問是不是她的。
他們上班時是不準隨身攜帶私人物品的,她知道錢包不是自己的,但畢竟是在酒店裏,她尋思可能是某個客人的,便出電梯去撿。
“真有錢包?”我問。
“有的,但錢包裏隻有幾張現金,我已經交到前台了。”
“有人認領嗎?”
服務員抿著唇,有些心虛地搖頭。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是明晃晃的調虎離山之計,但這至少能說明,酒店裏一定有對方的內應,他才會知道飯是給我們送的,和什麽時候送。
所以從後勤接訂餐電話的工作人員,到廚師和送餐的服務員的嫌疑都很大。
於是我又問:“有看清對方的長相嗎?”
“沒有,他比我矮,又戴著帽子低著頭,我也不好盯著客人看。”
“那知道他的性別嗎?”
“應該……應該是男的。”
“應該?”
服務員緊張地看著我:“其實我也不確定,他的聲音很低沉,特別像男人,但他的個子又有些像女人。但男人也有個矮的,加上衛衣很寬鬆看不出胸/部,所以我也不確定。”
從服務員這裏也問不出什麽了,我便讓他們先回去,經理候在門外,見他們走了就笑著迎上來:“阮小姐,了解得怎麽樣?”
“暫時鎖定是電梯裏的人所為,但不排除你們酒店有內應,加上我朋友已經大出血並流產了,所以在這件事上,你們也多少要負點責任。”
“這我知道的,我已經第一時間和領導反饋了,領導表示對你朋友的情況感到很抱歉,所以酒店除了全力配合調查外,還會減免所有的費用,並對你的朋友做一些精神上的慰問和經濟上的補償,你方便把他們所在的醫院病房告訴我嗎?”
我搖頭:“我朋友的情況不太穩定,這些東西得談,但得晚點,眼下還是抓到下藥的人最重要。”
“懂,那我晚些時候再和你朋友聯係。”
我點點頭:“成,不過你們酒店出了這麽大的問題,我還能放心住嗎?”
“您放心,經過今晚的事,酒店已經升級了安保係統,每個路口和每層樓的電梯,都增派了一位保安看守,別說讓有心之人做壞事,就算是隻蚊子,估計也飛不出去。”
“成吧,先這樣吧,後續有問題我會再找你。”
回到酒店,我總覺得這裏並不是那麽安全,把門反鎖後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坐在沙發上等顧曄承。
不知過了多久,我隱約感覺到有人在靠近我,我警醒過來並下意識地叫了聲救命。
“別怕,是我。”
顧曄承溫和堅定的聲音,令我安定下來,我撲進他懷裏,仰起頭看著他:“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其他產品都沒問題,有人專門針對我們而來,在家裏的程序裏多加了條催眠指令。”
我在心底歎了聲氣兒:“你知道嗎,何葉今晚出事了。”
“經理一直在樓下等我,剛才和我說過了。”
“可經理和你說的,肯定沒那麽完整。我與何葉今晚一起吃了東西,不一會兒她就腹痛流血,送醫後胎兒已經沒了。通過監控看到有人在我們吃的東西裏下了藥,從何葉的情況來看,能初步判定是墮胎藥,可我總覺得那個人針對的是我,是我連累了何葉。”
“你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顧曄承捧著我的臉,讓我看著她,“何葉與許雲笙的事,遭到了家裏和蘇欣的反對,可謂裏外夾擊,下藥的肯定是兩方中的某一方,知道你心善,可你不能把一切都往身上攬。”
我歎氣出聲:“何葉流血後,我也這樣想過,可現在想來,也有很大的可能是衝著我來的。在家裏安裝催眠指令的人,肯定是想弄死我的,見弄不死我又擔心我懷上你的孩子,所以給我下了藥,卻誤打誤撞傷了何葉。”
顧曄承沉默少許,看來是認同了我的觀點,隨後他說:“目前都是猜測,你別瞎想了,我明天去看看何葉,並和許雲笙商量下要不要報警的事。如果報警,在監控這麽發達的前提下,順藤摸瓜總能揪出凶手及背後指使者,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對方是衝誰來的了。”
我又歎了聲氣兒:“也隻能這樣了,雖然我現在就想抓到凶手。”
他揉揉我的臉:“少歎些氣,氣歎多了,人會老的快。”
“老就老吧,反正人活著也挺累的,能一下子變老,何嚐不是種解脫和幸福。”
他不讚許地睨著我:“這種想法可不該有,我和你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呢,別被一點事就打倒壓垮。相信我,我會解決掉所有障礙的,隻是得給我點時間。”
我看著他的臉,用手摸了摸他嘴唇上的胡茬:“話說回來,對安裝催眠指令的人,你有猜到是誰嗎?”
他神色凝重起來,帶著抹憤怒:“和你懷疑的對象一樣,劉經理。”
我點點頭,又說:“你見過他了?”
“沒,我打算明天周一再會會他。”
我哦了聲:“那你有猜到他為什麽冒著風險這樣做嗎?”
“錢吧,被人用錢收買了。”
我眨眨眼睛:“不見得,很可能是因為感情。”
顧曄承愣了一下:“你有懷疑的對象?”
我盯著他的眼睛:“有的。”
“誰?”
“說出來你不見得會信。”
“你先說。”
我吸了口氣兒:“程靜怡,我之前在小區附近的那條街上,看到她和劉經理並肩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親密。”
顧曄承波瀾不驚地聽完,不出意料的否定了我的猜測:“不可能是她,她沒有作案動機,而且她和劉經理,還是我介紹撮合的,如果他倆能成一對兒,那我這個媒人很是喜聞樂見。”
他護短的態度,令我大聲反駁:“她當然有動機了!”
“什麽動機?”
我有些沒好氣:“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