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堅如磐石
“你倒是說啊,這聽得正開心呢!”我說道。
“回頭再聽吧,咱們應該是到了。”關琳拿著手中的蠱蟲說道,那蠱蟲興奮地不斷繞圈,看樣子就跟抽筋了一樣。
我向前看了一樣,那是一座標準的蘇式建築,左右軸對稱,中間高兩邊地,主樓往往高出一大塊。其實這個結構的房子在中國很常見,由於上世紀中蘇的特殊關係,蘇聯的建築風格在中國得到了很大的傳習,中國很多老的供銷社都是這樣的風格。
看著躁動的蠱蟲,我的心有些緊張了。之前的德蒙,我們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合力取巧才打敗他;而那個宮本信綱根本還沒來得及發揮,就被小葉攔下了。如今到了這伊戈爾的大本營,這裏的守護者力耶,實力肯定是深不可測。
不過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伊戈爾這人過於狡猾,很難相信手下,所以他回國之後隻身來到了切爾諾貝利這個廢都。這對我們無疑是個好消息,畢竟他帶的手下越少,我們所麵對的阻力就越少。
我們還沒進入那建築,一個黑人已經坐在了門口。他長得並不是我想象中那種肌肉隆起的大力士,感覺還沒有一身結實的肌肉的李森壯實呢;他的頭發有些發卷,嘴唇很厚,標準的黑人特征,給人一種友好忠厚的感覺;他手中拿著一把小刀,細致地削著蘋果。
看著他削蘋果皮,我整個人有點發愣。雖然這是一個無比普通的行為,但是我看著卻像是一種藝術。那把笑道仿佛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那樣隨意那樣順從地在他手上流轉,蘋果皮也成了是這藝術品的一個整體,輕盈地旋轉下來,就像是寒冬臘月的落雪。
我們大概都沉浸在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黑人削蘋果皮的行為中了,半天了,都沒人說話,這安靜的氣氛簡直就是詭異。
“你們搞啥子呦?”老瞎子率先打破沉默,也對,他是瞎子,看不見。
“看黑人哥哥削蘋果。”無心說道。
“啥子?”老瞎子一愣,又問道,“敵人有多少人?啥子武器?”
“一個人,水果刀。”小騷說道。
“就不能有個正常人和我說點正常的話嘛!”老瞎子說道。
“一個黑人,還有一個蘋果。”郎靜波認真地補充道。
我看到老瞎子已經拿出盲杖準備打人了,趕緊說道,“老林,他們說的是真的。”
“真的?”老瞎子有些意外地說道,“我沒感受到任何人啊!”
老瞎子沒感覺到任何人?不可能啊!老瞎子看不到物體,憑借的就是過人的耳力和敏銳的感知力,怎麽會感知不到這黑人呢?
想到這裏,我也試了試。我閉上眼睛,隻用靈魂的力量感知周圍的一切……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什麽都沒有。那黑人坐著的地方,沒有任何不同,感受不到什麽力量波動。我睜眼一看,那黑人就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個蘋果已經削完了。
這是人是鬼?不對啊,就算是鬼,也有鬼獨有的氣場,怎麽會什麽都感覺不到?
“他已經能天人合一了?那不是比莫爺還厲害?”馬大叔說道。
“不會,天人合一是我們中國人提出的,這些蠻夷懂個錘子哦!”老瞎子說道,“不過之前那個德蒙說……巨石力耶?巨石……我大概有些懂了。”
“啥意思?”李森問道。
“在非洲,有把自然景觀當做圖騰來崇拜的習俗。”老瞎子想了想說道,“某些狂熱的崇拜者,會幻象自己和圖騰是一體的。這在西方經常出現,一些基督教徒禱告的時候非常投入,手心往往會非常痛,認為自己感知了耶穌被釘子釘手的痛。有些科學家剛開始認為,隻是心裏作用,後來發現他們手的機理的確是受了些損害的。這就是意識影響了物質,如果這力耶,天生就是怪力,又把自己當成了一塊石頭……那一顆石心,該是怎樣堅定啊!”
“管他怎樣,我們也要過去,李森,你先過去試試。”馬大叔說道。
“好嘞,比力氣,我還真沒怎麽怕過!”李森笑著過去了,擼胳膊網袖子,大喝一聲,身上的肌肉隆起,看起來就極具力量感和狂野感。
“哥們兒,不好意思了!”李森一拳打出去,那黑人似乎根本沒看到他,那一拳正中黑人胸口。
“哢吧!”我聽到一聲脆響,黑人一動不動,李森的臉卻紅了。那聲哢吧的聲音,估計是李森身上發出來的。
“呀哈!”李森有點怒,接連幾圈打出,但是那黑人都是沒有表情。李森的雙拳都有些發紅了,又是一拳打出。
我閉上上雙目,再次感受不到那個黑人了。隻是感覺,李森這一拳,是打在了這整個建築上!那力量擴散到牆體上,最終打到這黑人身上的力量隻是一點點而已!
“我來。”李森又要衝上去,被馬大叔狠狠地抱住,馬大叔走上前去。
馬大叔的力量不再李森之下,他曾經說李森還要練練才能和自己比力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不過單純從技巧來說,馬大叔的招式更像是柔術,巧勁更多。這和他是趕屍人的身份是分不開的,屍體屍變變成僵屍之後,往往力大無窮,單純角力必然要吃虧。
隻見馬大叔走到那黑人身邊,雙手抓住黑人的雙肩,雙手一錯。黑人的雙肩微絲未動,馬大叔訝異地看了一眼,又反方向一錯,黑人雙肩一抖,馬大叔被震得退了幾步。
“哎?有點意思!”馬大叔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燃之後叼在嘴上。搓了搓手掌,雙手再次放在黑人雙肩,隻是這次改成了向上提。
“給我……起!”馬大叔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一支煙直接被他吸掉了半支。看樣子馬大叔是想把這黑人生生提起來,這黑人依舊麵無表情,眼神中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但是他像是生了根,馬大叔還真的就沒有把他提起來。
馬大叔又試了許多遍,那黑人反正就是紋絲不動,等到馬大叔搖著頭回來的時候,他的虎口已經腫脹得發紅了。
“嬲你媽媽別!就算屠重在也沒用!”馬大叔怒罵道。
“不然就一炮轟死他算了。”鄲特說道。
“這屋裏說不定都是文物和寶藏,萬一損傷國寶怎麽辦?”郎靜波說道。
“繞著走唄,何必非要在這裏跟這大老黑浪費時間啊!”沈羽說道。
“這裏的窗戶都是焊死的,我估計,也就隻有這麽一個門能進去,想要進去,必須要越過這大老黑了。”關琳看了看說道。
“咱們這麽多還弄不過他?”鄲特說道。
“我身手也就和一般人打打,這黑哥這把子力氣,我自認是打不過了。剛才小波說了,不能用炸藥,怕傷及國寶,那我也就沒辦法了。”趙晨說道。
“要不試試幻術或者毒?”我說道。
“娃子,你還沒感受到嘛,這人,心如磐石,幻術對他沒有用的……”老瞎子抱著小狐狸說道,“而且剛才我通過聽空氣的波動發現,當李森用明勁打他的時候,他把力道都卸到了整個建築上;當若炎用寸勁打他的時候,他的肌肉高速震動,直接把力彈了回去……他就像是瀑布最下麵的岩石,日夜受巨力捶打,已經知道該如何通過改變自己的形狀分散巨力;又像是懸崖邊的野草,知道如何彎腰抵禦風吹的柔力……在家夥在力量上的領悟,真真就像是個石頭了!他的心境和肉身,都是石頭啊!不會中毒也不會被迷惑,哎,油鹽不進啊!”
“找了這麽個烏龜殼來守門,還真是夠保險……”李森揉著手,呲牙咧嘴地說道。
“而且他現在隻是如同磐石般防守……”沈羽說道,“當他如同巨石跌落山崖般運動起來,我們又有誰能抵禦呢!”
“那我們該怎麽辦?”我問道。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的計謀和技巧都是可笑……要是莫爺在,也許一劍就能劈死他,可是我們,沒有那樣的本事……”馬大叔說道,“若是合力一擊,他又把力量分散到建築上,建築塌了,寶藏毀了,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滴水倒是可以穿石……就算是塊石頭,我也能讓他中毒。隻是我看這人,簡直鋼筋鐵骨,我的銀針恐怕也刺不透。若是用毒氣慢慢滲透還有希望,但是我們沒有那時間和他磨啊!”端木姐給馬大叔揉著手,心疼地說道。
“我們費了這麽大勁,就要被這麽個一言不發的大老黑攔住嘛?”我沮喪地說道。
“喂,你看那兩個人在幹嘛?”關琳指著那黑人說道。隻見小騷和無心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那黑人邊上,兩個人學著黑人,麵無表情地坐下了。
“小光頭,這真的好玩嗎?”小騷麵無表情地說道。
“小騷哥,你別說話啊,咱們是石頭。”無心一臉認真地說道。
“哦,對,”小騷保持著麵無表情,捅了捅那和黑人,“你也是石頭,知道不?”
“小騷哥,你傻啊,他也是石頭,他不能說話。”無心說道。
於是他們倆就這麽坐了一會兒,可以看出無心有入定的底子,坐一會兒根本不是問題。那黑人本來就不動,如今更是不動了。可是小騷就不行了,這貨平時就是個多動症,現在又怎麽可能坐得住。沒幾分鍾,他就站了起來。
“我們幹嘛要當石頭啊!多沒意思啊!”小騷說道。
“那你要當什麽啊?”無心問道。
“我要當小狗啊!小狗多有意思,現在要找個石墩子撒尿咯!”小騷說著,四肢著地,惟妙惟肖地吐著舌頭,爬到黑人邊上,抬起了右腿。
那個瞬間,我好像看到那黑人的臉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