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夜殺手

第二天,為了保證不再有人被殺,我們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一起。我們和婦女孩子呆在一起,成了被保護的人。苗寨的漢子舉著火把,把我們所在的屋子圍了個嚴嚴實實。

“老林,你說這賊人今晚會不會動手?”我問道。

“一定會,”老瞎子說道,“我總覺得啥子地方不對,可是卻想不到……哎,真是老了,我總覺得哪裏被我們遺漏了,一個很重要、很明顯的東西……”

我們都苦思冥想,但是老林都想不到的東西,我們恐怕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我可以說話嘛?”小光頭無心說道。

“無心,不要搗亂。”法善大師說道。

“小和尚要說啥子,說吧。”老瞎子說著摸了摸無心的光頭。

“牛鼻子,不要摸我,”無心說道,“這幾天那幾位施主,死得都好慘啊。”

“是啊,的確很慘,然後呢?”老瞎子問道。

“我在想,我若是死,會不會死這麽慘!”無心說道。

“小和尚你就要說這個?”老瞎子無奈地說道。

“林道長,不好意思了!”法善輕輕拍打了一下無心,“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那些施主,都是被割喉死的……”無心繼續說道,“一刀一個,要是被這麽割一百刀,不就是淩遲嘛,恐怕就剩下骨頭啦!不過還好我們人多,平均下來每人被割一刀,就沒那麽殘了,我這麽說,大家會不會開心一點……”

“無心,閉嘴!”法善大師怒斥道。

“等等,讓他說下去!”老瞎子似乎想到了什麽,示意無心繼續說。

“那我可說了啊,是你們讓我說道,”無心有點得意地說道,“我是說我們人多啊,每個人就承受一刀,可是如果人家有一百個人,我們每個人還是要被割一百刀,到時候還是隻剩下骨頭了……真慘啊!我這麽說,你們是不是又害怕了啊?”

“對啊!”老瞎子一拍大腿,“誰說偷蝴蝶蠱的賊人隻有一個了!我們現在這麽集中……糟糕,要出事!”

老瞎子正說著,外麵突然燃起了大火,漢子們被迫去滅火,屋裏的婦女孩子們也都慌亂了起來,有的抱著孩子,有的往屋外闖,有的在原地不動。

“啊!”慌亂中,一個孩子一聲慘叫,倒地而亡,鮮血流了一地,又是被割喉而死。

“不要動!都不要動!凶手就在我們之間!”老瞎子大喊道,可是外麵的火勢十分凶猛,我們在這屋子裏已然呆不住了。紛紛往屋外跑,慌亂之中,人群大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那個老婦不對!”馬大叔大喊一聲,指著一個人,那個人也是苗寨婦人打扮,我是看不出什麽不對。

“哪不對?”我問道。

“苗寨有個禁忌,不能從小孩頭頂跨過去,那個婦人剛才往外跑的時候直接從一個小孩身上跨過去了!”馬大叔邊說邊朝著那個婦人身邊跑。

那婦人原本隻是一副被火災驚嚇到的樣子,但是看著馬大叔衝過來,臉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借助慌亂的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啊!若是被我抓到,我必將那賊人碎屍萬段!”白央抱著那死去的孩子,揚天怒吼。

“搜查這裏的每個人,”鄉老白山黑著臉說道,“寨子就這麽大,每個人都相熟,怎麽可能讓人混在裏麵!”

“的確有必要搜查,”老瞎子說道,“萬一這裏還有他們的人,恐怕還會有變故。先從我們的人搜吧。”

鄉老白山這次也沒有推脫,白央和幾個漢子開始一個一個盤查我們,我們當然不是凶手,能洗脫罪名,自然也不會怕這種事。

“等下,你口袋裏那是什麽。”白央查到我這裏的時候突然說道。

“沒什麽啊!”我說道,低頭一看口袋,還真的有個東西。我嚇了一跳,我口袋裏應該什麽都沒有的,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把鋒利的小刀,上麵還有又溫度的鮮血。

“沒什麽?這叫沒什麽?”白央一把拿過那把小刀,看了一眼,一拳打到我肚子上,“這叫沒什麽!我就知道你們這群漢人沒安好心……啊!”

白央的話還沒說完,李森一拳打了回去,白央被打得直接幹嘔。隻聽李森說道:“動動腦子行不行?這明顯是栽贓!你他媽再動手試試?”

“栽贓?”白央冷笑著說道,“為什麽偏偏這刀子出現在你們的人的口袋裏!”

“白央……”鄉老白山不知道要說什麽。

“爺爺!不要說了!這群人沒來之前,哪有這麽多事情!那個老瞎子和你七八十年不見了,你又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人!現在很明顯就能知道,那偷聖物的賊不止一個人,這群人很可能就是他們的同夥!”白央怒吼道。

鄉老白山想要說什麽,卻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再說話。

於是我們又成了階下囚,又被趕回了那個木屋。這幾天我們的待遇真是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一會兒是貴賓,一會兒是犯人。

“林老,咱們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吧!”李森說道,“我他媽實在是受不了這群蠢貨了,這麽明顯的栽贓,他們就看不出來嗎!”

“關心則亂,”老瞎子說道,“換做你在他們的位置上,恐怕也不會冷靜太多。白山是我的朋友,但是他身為鄉老,有他的責任在身。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是他,也會暫時委屈我們。而且那魂契蠱那麽麻煩,離開這裏,恐怕再也沒有解開的機會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那偷蝴蝶蠱的人,哪怕是魚死網破也不會交出蝴蝶蠱啊!”李森說道,“三天之後,中了白山下的盅的人會死,寨子裏也肯定會再死人。可是這蝴蝶蠱,一定不會回來了。”

“不會,”老瞎子篤定地說道,“若是那偷蝴蝶蠱的人,是個地位不高的人,那麽他們肯定就把他舍棄了然後拿著蝴蝶蠱回去。而眼前這死拚的架勢,那中了蠱的人一定是地位非常重要,所以我敢保證,別看他們現在這樣施壓,他們一定會回來。”

“那我們就這麽等著?以不變應萬變?我總覺得這樣是讓別人決定我們的命運,這樣的感覺太難受了……”李森說道。

“娃子,潛龍勿用,學會忍耐,才能爆發。”老瞎子說道,“我隻是擔憂啊……恐怕這麽一個一個的暗殺已經滿足不了那些賊人了……”

“那把刀,和那種殺人的手法,我好像見過。”關琳說道。

“你在哪裏見過?”老瞎子問道。

“一個以前的客戶,”關琳說道,“他們對靈獸的需求非常大,每年都要買許多靈獸。這甚至成了我們聖刀最近幾年的主要經濟收入。”

“怎樣的客戶?”我問道。

“很神秘,我們也不了解他們的底細。但是他們出手很闊綽,很講信譽,我看到這樣的刀法也是偶然,”關琳說道,“有一次,我們抓到了一隻百年的虎妖給他們,交接的時候,沒想到那虎妖竟然突然爆發,當時那個客戶中的一個人就突然出手,一刀就要了那虎妖的性命。也是這種小刀,也是一刀割喉,不過那次他們還是把酬金給了我們。”

“出手的是啥子人,叫啥子?”老瞎子問道。

“是個女孩,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叫林默萱。”關琳說道。

“哎?還和我一個姓!”老瞎子說道,“如果是這樣,這次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肯定是因為你們聖刀回歸吉家之後,不再接他們的生意。他們隻能自己抓捕靈獸了,沒想到這次看中的竟然是這白家寨的蝴蝶蠱了。隻是可惜不知道這個勢力的真實麵目是啥子,不然就好處理多了。”

“哎,現在咱們可是階下囚,沒啥讓咱們處理的,睡覺吧。”李森說道。

翌日,幾個漢子給我們送了一些水和食物,我們湊合著吃了。這回更慘,連撲克牌都放在了那個好房間裏了,我們能玩的隻有大眼瞪小眼。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又被叫了過去,隻不過他們這次把我們和白家寨的人隔離開了。這是最後一個晚上,按照白山的說法,若是這個晚上偷蝴蝶蠱的人不把蝴蝶蠱交回來,會死的很慘。我猜測,雙方的精神估計都到了最緊張的時候。

“快用濕毛巾把嘴和鼻子擋起來!空氣不對!”端木姐突然大喊一聲。白央他們不是很相信,但是已經有許多人接二連三的倒下,他們也趕緊照做。

“是迷香!”端木姐捂著嘴艱難地說道,“羊躑躅、醉仙桃……麻煩了,我這次走的匆忙,沒有帶接迷藥的東西,恐怕一時半會兒我們都要沒有戰鬥力了……”

端木姐的話還沒說完,人群中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到了最後,隻剩下端木姐、小騷、白央、白水仙和鄉老白山還能勉強站立。

黑暗中走來走出大概不到十個人,七個男人,兩個女人。七個男人帶著麵罩,那兩個女人一個是個老太太,一個是個大概二十六七的女子,看起來臉色非常不好。

“我說過,不要逼我。”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老了,“現在給我孫女解蠱,不然,你們這些人,都要死。”

“那個年輕的女孩就是林默萱!”關琳偷偷地對我說道。

“老林怎麽辦啊,大家都不能動了,快想想辦法啊……”我費勁地說道。

“紅玉……怎麽會是你啊!紅玉!”老瞎子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