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樹中石
到了山王坪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左右,明明是大中午,卻有一種含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起了很大的霧,能見度不到五米。簡直就是神奇,我們進山的時候還好好的,突然就起霧了。雖說山裏的天氣總是比較奇怪的,但是也不至於大中午的起霧啊。
因為起霧了,管理員拿著喇叭喊遊客出去,我們跟著出去了,又趁管理員不注意的時候混了進去。我們摸索著找到了愛妃墓,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墓,完全感覺不到沒什麽不同,墓碑前有一個無字碑,感覺就是一塊破石頭。
“溫姐,這墓怎麽樣?”李森問道。
“不值錢。”溫其琛摸了摸土,搖了搖頭。
“我不是問這個……”李森無奈地說道,“我是問容不容易下去,有沒有啥危險……”
“沒哈好去的,”溫其琛站了起來,“這土是新的,這墓就和qq農場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下去盜墓,估計下麵人氣比屍氣都重……”
“咱下去不是盜墓的……”李森臉都抽搐了,“咱是從那找個入口接著往下走……”
“這樣啊……”溫其琛似乎才明白這次不是來盜墓的,“來兩個有力氣的,跟我打洞。”
“屠重留下,小胖子也留下,”老瞎子想了想說道,“那個懂建築的,叫龍龍的那個,也留下幫忙吧,其他人跟我走。”
霧那麽重,隻走了幾步,就看不見身後留下的人了。我們在霧中摸索著,走到了那三個遺址之前,等著老瞎子不止任務。
“分三組,”老瞎子說道,“馬若炎你帶著端木青鸞和仇彪,你們三個去‘神龜拖印’;李森,你帶著這個啥子小騷,還有這個瘋狗鄲特去‘仙人指路’。”
“是瘋隼!”鄲特怒吼一聲。
“差不多,這仙人指路最不好走,你們三個年富力強,快去快回。”老瞎子說道。
“你咋知道不好走?你看得見?”鄲特說著在老瞎子麵前搖了搖手。
“老子來過還不行!棒槌!”老瞎子大罵一聲,“這個女娃娃,跟我們走,咱們去‘天王寶塔’。”
原本二十個人左右,就這麽兵分死路,我身邊隻剩下了老瞎子和馮小小。傳說中,這“天王寶塔”是托塔天王腦子一熱,把塔也變成了石頭。濃霧中我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順著山上的石階往上爬,實在是想不到這樣的著名景點能給我們什麽啟示。
“馮家和石家,是怎麽個結構?”我扶著老瞎子上山,老瞎子突然問道。
“結構?”馮小小一時間能似乎沒想起來,“沒什麽結構,就和正常人家一樣。如果不是這次小顏姐姐被抓了,我都不知道我家還有這樣的曆史。”
“你不覺得你爸爸和你石伯伯有什麽不同嘛?”我問道。
“沒不同啊!”馮小小說道,“我跟著石伯伯學了不少武藝,後來和人打了幾架,才知道我這麽厲害。我爸爸喜歡八卦什麽的,我不喜歡這些,小顏姐性格比較安靜,倒是學了不少。”
“關於基督教和太平天國,你了解多少?”老瞎子說到了問題的關鍵,如果馮小小家族洗白到什麽都不讓她知道,那她這次來真就幫不上什麽忙了。
“那個其實算不上基督教了,叫拜上帝教,這個東西,我父親倒是一直在說的,”馮小小說道,“天王洪秀全說自己是上帝的兒子,耶穌的弟弟,創辦了拜上帝教。這個所謂的宗教,其實完全是為王權服務的。隻能糊弄糊弄老百姓了,太平天國的將領們不會信的,包括翼王石達開,所以我倒是覺得,如果能下到墓裏,不會有太多關於基督教的東西。”
老瞎子沒有說話,我們就這麽爬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基本把好走的地方爬了個遍,什麽都沒發現,連個像樣的洞都沒有。
“換換路走。”老瞎子說道。
“這哪還有路可走啊!霧這麽大,什麽都看不見啊!”馮小小說道。
“這些路都是後人修的,走點偏僻的吧。”我說道。
於是我們三個人走到了林子裏,現在是四月中旬,大部分樹開始抽芽了。又這麽摸索了兩個小時,還是什麽都沒發現。
“給我描述一下。”老瞎子說道。
“除了樹就是霧氣,這些樹都抽芽了。”我說道。
“抽芽了……”老瞎子思考了一下,閉上了眼睛。我感受到似乎有老瞎子的靈魂力從他靈台裏湧現出來,像是風一樣輕靈,伴隨著漫天的霧氣,慢慢充盈道整座山。
“不行……”老瞎子的靈魂力很快就收了回來,“我歲數大了,靈魂力沒你那麽充沛,你來,按我說的做。”
“閉上眼睛,感受著山間的所有生命……”老瞎子緩緩地說道,“感受到這山中所有的事物,感受那石頭的厚重,感受那抽芽的樹木的生氣……”
“感受那生氣的靈動,那厚重的悠久,抓住這種規律……”
我的靈魂力像是一雙娃娃的手,時不時摸摸石頭時不時摸摸綠草。
“感受這規律,”老瞎子說道,“感受那些不符合規律的地方……”
不符合規律的地方嘛?每一棵樹,都在訴說著成長的美好,每一個嫩芽,都告訴我自己蔣成為樹木最強大的直杆。那些石頭卻很懶,很慢很慢的才說一句話,慢到我不知道它們再說什麽。這種靈動和緩慢達成了一種契合,像是一場協奏曲,樹下的石頭像是大提琴的悠長,而石頭上的樹木,像是鋼琴,輕靈跳躍。
不對……有一個地方不對,這個音符,不和諧……像是大提琴上不是琴弦,而是鋼琴的黑白鍵,不對……
“回頭,我找到了。”我睜開眼睛說道。
我們下山,走到了另一片林子裏,這裏有許多樹木,我帶著老嚇著馮小小走到了其中一棵麵前,那棵樹很粗,半徑估計有半米。
老瞎子摸了摸,又敲了敲,接著又敲了敲別的樹木。
“這棵樹是石頭心的。”老瞎子說道。
“還有空心的樹?”馮小小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瓜娃子!”老瞎子又敲了敲,耳朵還特地趴上去仔細聽了聽,說道,“這樹最裏麵有別的東西,不是木,是別的東西。”
“這怎麽可能啊,書裏怎麽會有別的東西啊!”我說道。
“怎麽不可能,”老瞎子說道,“你知道珍珠是怎麽長成的麽?珍珠就是一塊小石頭,掉到河蚌身體裏,河蚌長不出去,不斷的分泌東西包裹那石頭。這樹也是這個情況。”
“所以這個東西是在樹還小的時候放進去的?”我說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老瞎子說道,“石達開是客家人,客家人人才眾多,尤其廣西一帶,古時候大多生長在窮山惡水,對植株非常了解。我要是沒擦錯,他們是在這書還小的時候,放在樹裏,又用了特殊的藥劑,讓書不會枯死,最終成長起來,簡直天衣無縫。”
“這樹這麽粗,現在難不成要砍樹?”馮小小說道。
“這娃娃怎麽這麽暴力啊!”老瞎子說道,“就算是人,傷口長好了也會留下疤痕,這棵樹也一定有。”
他說著,我觀察了一下,這棵樹還真的不太一樣,它雖然很粗,但是卻沒有別的樹木枝椏那麽多,抽的芽也明顯更少。
在大概兩米高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不大和諧的地方,像是斷了一處樹枝長好了,但是那一塊的樹皮比別的地方顏色更深。
我跟老瞎子說了情況,老瞎子想了一下,說道,“娃子,來,把我扛起來。”
“你等會兒,”我說道,“我扛你倒是沒問題,可是你還能用手把樹鑽個洞啊?沒聽說過你還練過一陽指啊!”
“一陽指個錘子,你怎麽不說六脈神劍!”老瞎子打了我一下,“快把老子扛起來。”
我也拗不過他,隻能像是大人哄小孩那樣,讓他坐到我肩上。至於他老人家多久不洗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那個味道,隻是一下,我就想死了,什麽寶藏我都不想要了。
“你別晃啊!年紀輕輕的,腳下沒根啊!怎麽這麽虛!”老瞎子十分不滿意地說道。
“虛你妹啊!釋刑天到你襠下三分鍾也得死!”我說道。
“別晃了,我要瞄準了。”老瞎子一臉嚴肅地說道,用手摸出了那塊與眾不同的樹皮。
“還標準,你是不是要射擊了啊……”
“嘭!”
“臥槽!”
老瞎子拿著他的盲杖,對著那塊樹皮,不知道是動了什麽手腳,“嘭”的一聲巨響,巨大的後坐力讓我往後傾倒,我怕老瞎子摔死,手抓住他的腰,把他往前一送。就變成了我倒在了他的地上,他趴在我身上,我一抬頭,眼前就是他屁股。
“你他媽這練的什麽妖術!”我說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麽!”老瞎子十分憤怒地說道,“在孫杏林藥圃的時候,我和老雜毛打了一場,當時我就說過了,老子盲杖下麵有翻天雷!”
馮小小沒有管我們,向上一跳,攬住一個樹枝,從老瞎子在樹上打的那個大洞掏出來一個東西,好像是一塊黑色的石頭,上麵好像有字。
“上麵寫啥了。”我問道。
“石人笑,世人哭。”馮小小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