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醫院的相遇
直升機上,尹沅希臉色蒼白的靠在臧舶烈的肩頭,眩暈就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推向她,偶爾還會有反胃的感覺。
“讓飛機師盡量開低一些,她的傷口不能被氣壓震住,知道嗎?”臧舶烈接過老鼠遞來的熱水,細心地吩咐道。
老鼠剛要說話,又被他一下子打斷,“還有,馬上聯絡一下市裏最好的外科醫生,沅希傷到頭,不去檢查一下我不放心!”
他說這一長段話,眼睛根本沒離開過尹沅希的臉,之前嗜血的野性,全然換成了滿目的溫柔。
老鼠退了下去,之後沒有再來,但看來,他的話已經被人通傳也進行得十分順利,最後飛機降落在市內最大,醫療設施最完備的私人醫院頂層停機坪。
此時尹沅希正靠在他懷裏,雙目緊閉著,隻有從與他緊緊相握的小手可以看出她在假寐。
飛機停穩後,臧舶烈通過鉉窗看出去,機艙外,已經有幾名醫院領導人筆直站在風中,等候大駕,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煩躁。
“這件事不要驚動媒體和政府!”
“是!”老鼠有力地回答道。
“讓他們撤開吧,不需要如此勞師動眾!”
老鼠默然地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機艙。
臧舶烈憐惜地撫著尹沅希的臉,而她迷迷糊糊中也像是在回應著他,輕輕笑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瞬溫柔下來。
很快,醫務人員用最快地速度把尹沅希扶出來,安置在舒適的輪椅上,沒有離開的院長見到臧舶烈現身,也趕緊走過來,當看到他手臂上的傷時,恭敬地說道,“臧總,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
“是最好的外科醫生嗎?”臧舶烈揚著冰冷的聲音問道。
“是,本院最好的外科醫生,留美博士安德森,已經在急診室等著了。”院長立刻簡述地回答道。
尹沅希的小手一下抓住了臧舶烈的手臂,揚起蒼白的小臉看著他,不知為什麽,自從與他一起同生共死之後,她覺得自己一刻都不想離開他。
臧舶烈蹲下身體,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沒事的沅希,我會一直陪著你。”
尹沅希點點頭,虛弱地說道,“你也要去處理一下你的傷。”
“放心,這點小傷醫生馬上就處理好了,之後我就過來找你!”臧舶烈溫柔地說完,和院長一起把她推進了急診室。
室內安靜得除了一些機器嘀噠的聲音,還有幾名女護士和一名醫生裝扮的男子消毒幹淨等在這裏。
見她過來,幾人幫忙把她扶到了病床上,隨後,男子戴上手套準備來檢查了一下她額上的傷口。
當他靠近時,目光在尹沅希臉上掃過,眸光中,忽然揚起了一束亮光。
是她,尹沅希,想不到多年不見的人居然出現在眼前,她還是一如從前那般絕美漂亮,隻是額角上的血包讓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在他腦海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問她如何出事的,但是終究壓製不住自己想跟她相認的激動心情。
“沅希?”
男人忽然叫出她的名字讓尹沅希一怔,在a市,還有多少人是認識她的?而她又還能記住誰呢?
她看著戴著口罩的男子,身材頎長,年紀也不大,與她相仿吧,而眉眼之間的感覺也似曾相識,且越看越熟悉了,一個男人的映像淺淺地浮現在她腦海裏,隻是十分模糊。
男人見她目光閃爍,似乎給他的確認提供了很大的可能性,他急忙扯掉口罩,漾開笑臉,道,“你不認識我了嗎?小希……”
“聶……聶譽哥哥!”尹沅希的詫異,隨著這一聲呼喚,變成了激動地興奮,她一下子從病床上坐去,卻沒有考慮到自己額上的傷,一下子眩暈的感覺襲來,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幸好聶譽及時扶住她,心痛又無奈地責備起來,“瞧你,這麽激動幹什麽?來來來,我先幫你把傷口處理一下!”
“嗯!”尹沅希乖巧地應聲,對於眼前這個人的順從,一如從前那樣乖巧聽話。
躺回病床,尹沅希的目光一刻不離地盯著為她而忙碌的背影,實在想不到,五年不見,聶譽居然成了一名醫生,當年他的父親和她爸爸是結拜兄弟,同在一個道上混,而他的兒子,本來是聶伯伯最看好的接班人,可是聶譽的誌向卻是當一名醫生,沒想到多年以後,他的夢想成真了。
“你是安德森?”
“是啊……大家都這麽叫我,也就習慣了!”聶譽指揮著身邊的小護士做事,自己則走向一邊幹淨的藥櫃前,準備相關事宜。
尹沅希笑著又道,“我還以為院長聘用的是一名外國人,聶譽哥哥,我真高興能見到你,如果不是我受傷,我恐怕很久都不會知道你就在這裏,在a市呢!”
“我卻時常見到你……”聶譽轉過身來,手裏拿著消毒的藥棉,一邊玩笑道,“是在電視裏,看見你開了公司,然後又進了米歇做事,而米歇居然是臧舶烈那小子開的,真是三十年風水亂流轉啊,他居然成了一個跨國大公司的總裁!”
尹沅希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從前臧舶烈和聶譽之間的關節,忙轉移話題道,“你既然知道我和你這麽近,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你想我去找你嗎?可是我以為,你已經不認得我了!”聶譽笑說著,端著一隻托盤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扯過椅子,坐在她身邊。
“我才沒有忘記你,連薇鈴都不可能忘記你,我怎麽可能忘記你!”
人各有誌,聶譽不想來找她,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她情急之下問出的話,或許還會給被人帶來尷尬,但她就是忍不住。
聶譽目光一閃,轉而道,“準備幫你刺破血包,有點痛,能忍住嗎?”
尹沅希點了點頭,小手卻下意識地抓住了床榻兩側。
聶譽勾唇一笑,“還是老樣子,那麽怕疼,不過你放心,我就算對其他病患粗魯,對你也會很小心的!”
“我知道!”尹沅希微笑著回道。
聶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室內仿佛隻剩下了倆人的呼吸聲,彼此之間的情感交流是那麽清澈純淨,好一副久別重逢的畫麵。
隨後,聶譽用鑷子夾起消毒棉球,在她額角的血包周圍消起毒來,因而撞擊讓肌膚產生了破皮,酒精一擦,就有噬心的疼痛傳來,尹沅希緊咬著牙,但慢慢地也有些忍不住了,開始哼哼唧唧起來。
聶譽仍舊專注地處理著她額角上的傷口,不過卻說起話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