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燈光糜爛,萬分嘈雜。
溫晴剛一進去,就被林小鏡看到了。
她輕輕拉住溫晴的胳膊,這才緩聲道:“溫姐姐,你可算來了。”
溫晴笑著摸上她的發頂安慰道:“怎麽了?那麽著急?”
林小鏡拉著溫晴的袖子想了一下,還是不好意思低頭道:“子明他就在包廂裏,叫了我幾次了,我……我有點不敢去,就借故說,今天人少,我先幫幫忙……”
那自己是沒有來遲了?
林小鏡 根本就沒等溫晴說些什麽,就直接把她拽進了更衣室,那件禮服,是藺子明特意送她今天穿的。
她拿起衣服,看向溫晴,眼神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才有的堅定:“溫姐姐,我是用狼狽的姿態闖進他的生活的。但我想,我想用我最美的姿態,離開他的生命。”
看著林小鏡眸子裏的赤誠,溫晴竟然是滿滿的感動。
這樣一個有決斷的女孩子,應該沒有人會討厭吧。
“那,小鏡,需要我做些什麽嗎?”
林小鏡卻是緩緩搖了搖頭:“我,我隻希望你能在我身邊,給我勇氣。”
原來她還有這樣的用處嗎?溫晴重重的點了頭。
林小鏡進去換衣服,溫晴站在門外,林小鏡的借口根本也不算是借口,今天夜色人很多,服務生卻是很少。
周圍都是叫服務員的,溫晴皺眉了一瞬,還是自發上去幫忙了。
“溫姐姐。”
溫晴剛給桌子上放了酒水,就聽見有人叫她,回頭一看竟然是林小鏡,林小鏡穿著齊膝小禮服,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優雅。
溫晴當即眼神就亮了起來:“很好看。”
林小鏡咬著唇,有些拘謹道:“那,我們過去吧。”
溫晴點了頭,隻是卻突然想到秦凜之來,藺子明的生日,秦凜之不可能不來吧?
這麽想著,她倒是有些退卻了。
今天他還為了慕嵐兒出頭,讓慕嵐兒衝著她潑咖啡呢。
她的心,還沒愈合,即使想到他,都疼。
溫晴握著拳頭,卻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真的,還沒有做好再次見到他的準備……
林小鏡也想到了溫晴跟秦凜之的關係,有些無措:“溫姐姐,秦少帶著慕小姐來了……四年了,你還是介意的嗎?”
原來,秦凜之沒有把他結婚了的事情,告訴藺子明啊!
溫晴突然有點想笑。
她早就知道秦凜之是不願意跟她結婚的,但是她卻是沒想到,跟秦凜之關係最好的藺子明,他都沒有告訴,是不是在秦凜之心裏,他們這段婚姻,根本就是一場笑話,連說都不必說的笑話!
溫晴的心,疼的更厲害了,隻是有什麽辦法呢,她深愛著他,所以那把能剜了她的心的刀子,就握在他手裏!
不管有意無意,總是見麵就捅她一刀!
不遠處有呼叫聲,樂器也都停了下來:“老板,鋼琴壞掉了!”
溫晴踉蹌著步子,就往外跑:“小鏡,我先去看看鋼琴。”
林小鏡咬著唇,眼神卻是同病相憐的傷心。
愛著一個人十幾年,肯定比她還要痛苦吧。隻是溫姐姐卻一直忍著挨著,多疼啊,她沒有溫姐姐厲害,不能承受這種疼,所以她要放棄了……
林小鏡轉身想進去包間,卻被老板給攔了住:“小鏡,正好,你先上去跳個舞,活躍下氣氛!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燈光也壞掉了,鋼琴也壞掉了,咦,好了?鋼琴好了,快點去跳一曲,我去找人搞好!”
聽著老板的話,林小鏡嗯嗯幾聲,卻是上了台才發現不對來。她哪裏跳過什麽舞啊,都怪她一直在想著怎麽跟子明說分手的事情了!
溫晴見她上台,也愣了下,隻是等了一會,見她還是沒有反應這才忍不住喚道:“小鏡,你這是要跳舞?跳什麽舞?”
林小鏡回頭看了看溫晴,咬唇想了想,卻還是有些猶疑道:“探戈?”
溫晴衝著她點了頭,下一秒就彈奏了起來。
不得不說,溫晴卻是很優雅,她隻是在鋼琴那裏一坐,就讓人感覺到溫柔大方來。
看著溫晴的姿態,林小鏡突然就覺得沒有那麽緊張了。
探戈,還是她媽媽教的呢。這麽多年沒跳,也不知道生疏了沒。
林小鏡伸出手,就開始做出個動作來,明明跟溫晴沒有彩排,卻配合的異常默契。
舞,也是越跳越熟練。
藺子明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林小鏡,他目不轉睛看著她,眼神裏是掩飾不住的愛意。
藺子朗跟沒骨頭一樣的扶住哥哥的肩膀,語氣帶著邪氣:“這就是我大嫂?哥哥,不是我說你,這隻金絲雀,你還要奮鬥幾年,才能如願收入囊中!你的眼神別太露骨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藺子明連個眼神都不想給藺子朗,直接跟拂塵一般,把藺子朗的手推開了去。
藺子朗撇撇嘴,卻是往旁邊看去,就見秦凜之正看著台子入了神,眼神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個兩個的,難不成都喜歡上了林小鏡?
慕嵐兒眼神嫉恨的看了眼溫晴,卻是緩緩摟上秦凜之的胳膊:“凜之,今天你潑了晴兒杯咖啡,不然一會我替你去道個歉吧,晴兒應該不會介意的。”
原以為她這番作態,總會讓秦凜之高看兩分,卻沒想到秦凜之連頭都不回,直接冷聲道:“不用,這件事扯平了,你以後不用再提。”
慕嵐兒柔柔的笑著說好,轉身卻眼神裏掩不住的恨意。
她真是沒想到,溫晴好本事,今天下午才被秦凜之厭棄,潑了咖啡,晚上就能高高在上的出現在台子上享受被秦凜之注視著的目光……
溫晴才沒有時間想這些,她之所以能被導師看重,也就是因著她能夠沉心在鋼琴的世界裏。
所以即使明明林小鏡才是表演的人,但一邊沒被燈光打到的地方,也自成一派光華。
一曲畢,林小鏡彎腰謝幕,這才轉頭衝著溫晴擠了擠眼。
溫晴笑著回應,卻是被她拽著上了台。
她剛剛站定,就見一個侍者捧著花送了上來,那步伐倒是直直的衝著溫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