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子朗輕嗤一聲笑出來,臉上滿是自嘲:“怎麽?溫小姐這是不相信我人品了嗎?您還真是想太多了,我沒必要做這種迂回的愚蠢事情!”

放了視頻,再幫她,卻是有些迂回。

如果是他設計,肯定很直接的設計車禍,溫晴一向心軟,在受了他的恩惠之後,肯定是不會拒絕他所提出的要求!

前段時間的見家長,可不就是溫晴妥協的表現?

眼見著藺子朗眼神裏沒有意思閃躲,溫晴看了半晌,終於還是垂頭笑著再次給藺子朗添上了茶水:“我爸最喜歡喝這種鐵觀音了,藺二少不妨多嚐嚐!”

她竟然直接轉了話題,沒說信還是不信他的說辭!

藺子朗端起杯子,一向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滿是冷凝。

原本以為,經過今天的事情,溫晴會原諒他,即使不原諒,也會給他個機會的,問問關於最初的最初,他為何會做那樣的事情,結果……

她竟然一點都不關心!

在社會底層打拚多年,藺子朗早就對看人臉色這事,特別在行。所以他輕易也不會做太多惹人厭煩的事情。

雖然在他身處高位之後,這個準則,卻變成了反其道而行之。

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忍不住問出了聲:“溫小姐,你難道不關心,為什麽在之前明明我們相處的不錯,我卻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撕毀我們兩個人的口頭協議?”

這個重要嗎?

溫晴之前還是念念不忘想問個清楚的,但那也隻是在年少輕狂不知進退的剛剛回國的時候。

在爸爸經過那次手術身體好轉之後,她就已經沒有放在心上了,畢竟她又不是藺二少的誰,她的籌碼太小,藺二少臨時反悔,也怪不了誰。

所以,她現在對上藺子朗疑惑的眼神,她倒是笑得分外真誠:“都過去了。”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藺子朗的心裏。

過去了?

如果溫晴懂得什麽叫過去了,她又怎麽會淒慘的落入秦凜之的坑裏,至今還沒能爬起來呢?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放沒放在心裏!夠不夠在意罷了!

藺子朗想著,緊握著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隻是他臉上卻還是擠出了個勾魂攝魄的笑容來,對著溫晴用磁性誘人的聲音道:“你不要聽,我偏要告訴你!”

“還記得某天打電話,我暈沉沉的吐出的那四個字嗎?原來是你!我跟江雪兒相識在M國,她曾經救了我,所以在三年前,她流落在Y國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她。於是我就開始追求她,結果發現,她已經愛上了別人了!我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在跟她相處了三年卻始終沒能奪得她的芳心之後,我就想來看看她說的那個男人。隻是沒想到,我回國第一晚,在夜色等秦凜之的時候,就被你瞄上了!”

溫晴臉上一直都帶著淺淡的笑容,傾聽著藺子朗的講述,她竟然有種回到那段歲月的感覺。

也許,隻有從心裏放下之後,再回頭看這段過去,才會心平氣和吧。

而此時,很慶幸,她心平氣和。

仔細觀察著溫晴的想法,藺子朗眼神越發幽深,甚至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還閃過一絲挫敗。

隻是他稍微側了頭看向窗外,語氣卻是越發正經起來:“我本就喜怒哀樂,尤其是在被她傷過心之後,自然表現的更為明顯,那段時間我痛恨所有女人,但,還是寄希望,我能從別的女人身上找回原本的自己來。”

這就是那天深夜去他別墅,看他跟別的女人嗯嗯啊啊玩的開心的原因?

溫晴挑眉,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男人的欲望跟感情,果然是能分開的!

“你的眼睛跟她的很像,但眼神卻一點都不像,說來好笑,每一次我想跟你發生什麽關係的時候,看到你的眼神,總會出戲,甚至會萌生出背叛感。所以,看在你那雙眼睛上,我願意幫你忙。隻是可惜,我去了維也納!”

去了維也納……

溫晴隻是稍微一翻記憶,就想到了那天在維也納替藺子朗試戒指的事情。

那天藺子朗是興高采烈的抱著兩隻戒指回去的,可是沒想到,她隻是一天沒見藺子朗,回國再次撥打藺子朗的電話,他就已經冰冷的說出了那句,原來是你!

藺子朗回眸,就看到溫晴眼神裏的專注。果然,她還是漸漸的聽進去了吧?

他心情倏地變好,嘴角也翹了起來,連一貫磁性的嗓音,也故意壓得很低,透出低沉的魅惑感。

“嗯,雪兒一直都說,她是為了完成夢想出國的,遠離她愛的城市,她愛的人。我問的急了,她才告訴我,她出國是被逼的。但是她不想我插手,我就守在她身邊。但是我送戒指那天,她卻用看仇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才知道,原來她竟然跟你有仇!”

說到這裏,藺子朗卻是停頓了。

想起江雪兒所說的溫晴害的她家家破人亡的事情,藺子朗的眼神就充滿了探究。

他其實不相信什麽誰說的誰說的,即使那個人是江雪兒。從底層,尤其是從那裏的底層爬出來,他比想象中的還要多疑。

隻是,這是他冷靜下來的時候,才會思考的。

所以,在聽到江雪兒講了她跟溫晴的恩怨之後,沒多久就接到溫晴的電話,他那個時候的反應雖然冷冽絕情,但……

但怎麽呢?

不過是因為沒有感情罷了,所以他那個時候,才會對她那麽絕情。

而在他跟溫晴接觸了那麽久之後,他很明白,溫晴絕對不是江雪兒說的那種人!隻是其中誤會,他還沒有查清罷了。

藺子朗歎息一聲,卻是沒有再接著往下說,即使他不說了,溫晴也知道他沒有說完的話的意思。

講真,她真的不怪他,合作不就是這樣?

對雙方有利,那就合作,對雙方沒利,那就崩掉。

隻是誰讓那個時候的她那麽單蠢呢?簡直蠢到,她現在想著,都忍不住捂臉的模樣。

隻是終究是長大了,所以溫晴隻是淺笑這道:“原來是這樣啊,反正都過去了,藺二少不像是這麽一直活在過去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