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雲煙繚繞,伊人何方
今年的荻花依舊開的很好,鳥語花香的雲城很是熱鬧,一年一度的百花會開始了。
從清早起,就是滿山的人山人海,看著那荻花飄落下,一個個少男少女聚在一起聊著天,巧笑盈盈的聲音回繞在這狄羅山間。
“主子,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小亦邁著快步跟著前方的人。
雲曄沒有說話,靜靜的走在這山澗,感受山間吹來了微風,任憑那荻花飄落在他的發間。身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玄色腰帶別在腰際,眼眸深遠的望著前方的山澗,如有仙人佇立。
“小亦,把我的琴擺在望遠亭內。”略帶清冽的話語響起,小亦連忙趕緊的背著琴,走到了不遠處的亭子內。
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把七弦琴,琴身光亮,赫然是一把焦尾琴。
雲曄身子悠然的踱步過去,緩緩而坐,修長的手輕輕撫摸著眼前的焦尾琴,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孩子一樣,眼裏是疼愛的神色。
輕撥動琴弦,悠然深遠的琴聲回繞在了望遠亭。
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穀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步非煙緩步走在這狄羅山間,卻聽見一陣美妙的琴聲傳來,不由自主的向琴聲方向尋去,當見到那個彈琴的人時,一向冷傲的自己竟然開口讚歎道。
她的眼眸直直望著那人,無法回神。乍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鳥聲、水聲都化作無物。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隻有他一人而已……
步非煙隻知道自己在這一刻心裏跳得有多快,她靜靜的佇立在一棵荻樹旁,荻花落在她的身上,渾然不知。就是風吹起了她緋色的衣衫,也無法令她移開目光。
“姑娘,既然來了,不如上前來如何。”琴聲已經停了,雲曄抬起了頭,就見到一位女子站立在那荻花樹下,令他有些覺得不真實。
著一襲緋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麵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步非煙有些羞澀,可還是隨心走到了男子的麵前,此時男子已經站起,一雙鍾天地之靈秀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裏,說不出飄逸出塵,仿佛天人一般。
“姑娘,似乎看了很久了。”雲曄嘴角勾起笑意,淡淡的弧度,卻讓步非煙臉頰有些紅暈,清冷的眼底有了些羞怯。
雲曄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那攪著的手指,令他有些失笑。他緩緩的伸出手牽過她坐下。
“謝謝,你,你的琴聲很美,但是未免有些孤寂的感覺呢,是不是打擾你了。”看著他牽起自己的手,步非煙躲開,自己做到一旁的位子上,看著她的躲開,雲曄有些失落。
“不會,難得在這山穀間遇到位能聽懂我琴聲之人,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雲曄有些驚訝,既然被她聽出來,不由對眼前的女子好感頓生。
“步非煙。”非煙不知為何一想冷傲淡定的她,麵對這個男子心裏忍不住有些羞澀。
“步非煙,好名字,在下雲曄。”望著她,雲曄的眼裏就不由溫和,有些柔情的意味,看著她的羞澀自己會想把她擁懷裏,但是他知道不能唐突佳人。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對方,有種命中注定的熟悉感。
從那次後,兩人經常見麵,雲曄的體貼,溫柔一步步的贏得了佳人的芳心,原本都以為這對有情人一定會終成眷屬。可是世事難料啊……
“煙兒,你不要這樣。”雲曄心痛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往日溫情的眸子竟是冰冷的。
“雲曄,我已經不愛你,你忘了我吧。”步非煙說完話,就轉身往馬車而去,馬車裏一名男子接過了她的手。
“煙兒……”撕心裂肺的喊聲,傳進了馬車內非煙的耳裏,非煙捂著自己心口,忍不住的咳起來,淡淡的血絲蔓延在嘴邊。曄,對不起,原諒我不能與你長生廝守,一陣暈眩,昏倒在了男子的懷裏,眼角流下了淚滴。
看著女子的眼淚,聽著馬車外那淒厲的喊叫聲,抱住非煙的男子眼底也是無奈與心痛,兩個相愛的人就被迫要如此,而自己深愛著煙兒有如何,她的心不會屬於他。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雲曄心碎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不相信,不相信煙兒會這樣對待他,一定有苦衷的,一定是,雲曄不住的在心裏安慰著。
從那天後,雲曄再也沒真心笑過。軒轅炎冥與無憂來雲城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他,他會笑,卻不會沒入眼底,那憂傷全部藏了起來。
誰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小亦天天看著主子的消沉,就不由的恨著那步非煙,既然如此,為什麽要來招惹我家主子。
雲曄隻從那天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彈琴,要不就把自己埋進了工作裏,拚命的結果就是把東傲的經濟命脈全部掌握在了記得手裏,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快樂。
在府裏有座雲煙閣,雲煙閣內荻花每年都開的很好,雲曄每天就坐在這雲煙閣內彈琴。從早彈到晚,琴聲依舊,荻花依舊,伊人卻不知去往了何處。
風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我命途中最美的點綴,看天,看雪,看季節深深的暗影。
“煙兒”一年四季的過去了,那無聲的歎息卻還是那般憂慮。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