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何連成之最痛的遺忘
在我清醒以後的一天內,我做了個艱難的決定,假裝忘記林樂怡.
我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我不願意她因為留在我身邊而受到傷害。
在和她的這段感情裏,我第一次有了理智。我要在自己足夠強大以後,能給她安全的保障以後,再把她接到身邊。
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遠遠看著她,隻要她平安就好。
幸福兩個字,我不敢奢想,沒有我在她身邊,談何幸福?!我是個自私的男人,在這個時候沒有舍棄一切陪她的勇氣。我也是一個現實的男人,清楚的知道如果現在我放棄所有去陪她,將來我們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我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我也知道她對我動了真心。要不然,她不可能在帶著孩子跑遠以後,又折了回來,替我扛了最後致命的幾棍。
那些棍子落在她瘦弱的背上時,是怎樣的疼痛?!
這些,我光是想想就不能接受。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一直以來不務正業,別人以為我隻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公子。
可事實確實如此。我除了會錢,會耍派頭,會借著老爸的勢力虎假狐威以外,我還會什麽?
躺在病上細想,我一無是處。
我混吃等死可以,因為以前的我隻是一個人。現在不行了,我有了想保護的女人,想照顧的孩子,想規劃的將來……我必須強大起來,獨立起來。
這一段艱難的個人成長歲月,我不願意她陪我一起,因為我沒辦法為她防那些明暗箭。
當我告訴老爸我不記得林樂怡是誰以後,他先是一驚,而後笑了說:“好好,一個無關的人,你好好養身體。”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又說:“這有醫院條件太差,咱們馬上轉院治療。”
我太了解老何了,他不願意我再和林樂怡見麵。
以樂怡的性格,當她知道我不記得她以後,也一定不會來纏我,隻要我走了,一切就清淨了。
看著老爸的反應,我心裏也是酸酸的。做為一個父親,他能了我能給的一切,而現在我卻還在騙他。
這些事不能想,一想多了就覺得愧疚。
對老爸,對林樂怡,我都愧疚難當。
轉院以後,我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她,每天都盡力配合醫生做康複。在快出院的時候彭佳德來了。
他把病房的門關好,打量了我幾眼才問:“我是誰你還記得嗎?”
“你是誰?怎麽和我記憶裏一個姓彭的孫子那麽像?”我裝出滿臉的疑惑問。
他幾步來到病前,伸手在我胸口捶了一下說:“裝什麽裝?別人都信你真的忘記了林樂怡,我不相信。自小差不多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你一進廁所我就知道你是站著方便還是坐著方便。說吧,什麽目的?”
他說完一屁股在邊坐下來,從口袋裏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我說:“趁護士正在下一層查房,來一根兒?”
我伸手接過煙,看了看病房的門問:“外麵沒人?”
“沒人,你給我說實話。”彭佳德摸出了打火機,“是不是憋壞了?”
我沒煙癮,此刻看到煙卻想抽一口,於是深吸了一口才說:“不得不如此,她惹的事和我惹的放在一起,招架不住了。”
“那接下來呢,真的把她忘記了?你可不像這樣的人,我太了解你了,別人都以為你心到人人都愛,我知道你動心不容易。”彭佳德也起煙。
“先把我身上的這攤狗屎擦幹淨再說,她那邊你多照應一下。我覺得隻要楚毅不找她麻煩,基本上沒什麽大事。我這邊不一樣,搶家產的,搶生意的有,還有一批我前幾年太張揚得罪的等著落井下石的……”我深吸一口,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不過肺部的隱痛讓我覺得整人人都輕鬆了很多。
“你挨打這件事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我給你查查去。”彭佳德說。
“不不,這件事你別插手,我自己來。”我擋住他。
從小到大,我似乎都是在別人的庇護下生活,不管遇到什麽事都有人衝到前麵幫我解決,以至於現在的我跟廢物一樣。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手段找出幕後的黑手,然後
報複回去。
我不是個君子,這一點我早就知道。
“何蕭倒是沒參與這件事,不過你住院這段時間,他好像幹了不少小動作。”彭佳德笑著按按我的肩說,“別和我客氣,幫你都幫習慣了,你突然拒絕讓我覺得別扭。這一次好像就是賈語含那個腦缺小姐做的。”
“這個我猜得出來。”我一口把煙抽完,“隻不過以賈語含的心智做不出這麽惡毒的事,必定有人在背後教唆。”
彭佳德看我一眼:“我去看林樂怡了,整個人瘦成了紙片,好像也快要出院了,沒精打采的,跟失了魂一樣。我提及你,她隻是搖頭,並不多說。看樣子你老爸或者何蕭去給她打過預防針了。”
“你幫我多照看一下她吧,我不方便出麵。”我心裏一痛,強忍下來。
我能想像得出來她的感受,因為每天晚上當四周安靜下來時,我都會想她想到心痛。
之所以我敢這麽做,是因為我知道她的堅強,我相信她能等到我有條件有資格想起她,保護她的那一天。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劉天現在去的更勤快了。”彭佳德猶豫了一下才說。
我心裏一揪,馬上像是趕走自己不好預感似地說:“她對劉天不會有感覺的,如果劉天能靠著這些小關心感動她,早就感動了。和她在一起以後,我才知道,感情不是感動,也是單方麵的好感,而是兩個人融洽的互動,是一種無言勝有聲的感覺。”
彭佳德看了看我笑道:“現在變哲人了哈。”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敲開了病房的門,聞到了房間裏的煙味兒,皺著眉對彭佳德說:“這位先生,何先生需要休息,而且不能抽煙,他的肺有損傷,現在還在康複當中……”
“好好,下不為例。”不等護士說完,彭佳德就馬上打斷了她的話,雙手舉起來做投降狀。
現在我所謂的後遺症隻有彭佳德知道,我對他也足夠放心。
林樂怡托付給他,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在醫院休養了一段時間,我終於康複出院了。
在老何給我在家接風去晦氣以後,我心裏不可揭製地想要去見她。
忍了三天終於沒忍住,在三天以後,老何睡著以後,我悄悄溜進了車庫,開車去了林樂怡家。
把車子停在小區裏,遠遠看著樓上從她所住的房間投射出來的燈光。
這個窗子是她家廚房的,很長很長的一道窗子,能看到她在流理台前忙著什麽,身影被投到玻璃上,纖細得讓人心驚。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也不知道坐在車子裏看了多久。直到小區裏所有的燈都黑了以後,才開車緩緩駛出小區。
遠遠地見她一麵,我心裏舒服了不少。
至少她表麵看著還好。
她的公司開業了,她開始招聘了,她恢複正常了,她慢慢胖了一點兒,她帶著孩子去郊區旅遊了……彭佳德每隔一周都會借著小聚的功夫把她的現狀告訴我,我認真地聽著。
彭佳德不知道的是,我也一直在悄悄關注她,甚至隔三天五天就會在她家樓下守,隻是為了看看她的身影。
老何同誌盼我浪子回頭很久了,所以在我提出想要開一家公司從頭開始曆練時,他的表情可以說是欣喜若狂。
這一下,我知道他對我和何蕭的區別。
對我,他是無條件的相信和喜歡,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讓我能夠能力出眾,接手公司的業務。
因為我是第一次開公司,老何不知是出於什麽目的,讓何蕭來協助我組建成立公司籌備小組。
他除了了兩個專業顧問以外,還大包大攬了所有的行政事務,比如說辦公室租賃裝修,甚至行政團隊的組建等等。
這些瑣事他願意接手,我也樂得高興,隻要核心團隊在我手裏就行。
等他把新公司的地址和裝修效果圖交給我時,我怔了一下。
何蕭這個不愧是老奸巨滑,深得老何同誌狡詐一麵的真傳。
他把公司租在了林樂怡公司的對麵,裝修極其高檔,單是裝修費就了我們整個行政預算的一半兒。
我大概能猜到他的用意,他在試探我是真的忘記了林樂怡,還是假的。
在他眼裏,林樂怡算是我人生中的唯一軟肋和破綻,因為她我能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最近,我忘記林樂怡以後的冷靜可能讓他覺得心慌了。
他越是這樣,我越是心安。
這就說明我所用的招數開始管用了,如果我的努力於他沒有任何影響,他沒必要費盡心機的試探。
還好這一段時間戲演得多了,臉上的麵具應變能力也快很多,我幾乎一瞬間就掩飾了自己的驚訝,看著辦公室的效果圖對他說:“不錯,是我喜歡的風格,你這個籌備副總做得很盡職嘛,估計何董事又要誇你了。”
“少董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的。”何蕭臉上帶著謙和的笑說。
我沒說什麽,把效果圖收了起來:“家具顏色我不喜歡,換成淺金色。”
“好的。”他應道,“除此以外,還有什麽地方是需要修改的?”
“別的沒有了,招聘的時候注意一下應聘者的顏值,我有潔癖長得不幹淨的就別往我跟前帶了。”我對他說。
送走何蕭,我往辦公椅上一靠,想到的都是樂怡那張淡然而堅定的臉。
我不知道我還需要有多久的時間才能安排好一切,更不知道自己還要忍多久不去見她。
我想她,想得快要發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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