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楚毅之挨打的表白

我在她麵前的緊張,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真的緊張。每次有機會站在她麵前,我也是想表現得像其他男同學一樣自信,但真正到了那個時候,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我承認一開始,我對林樂怡抱有很大的目的性,但是時間長了,我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她,是那種深深的喜歡。

她心底善良,雖然漂亮又有錢卻不拿架子,對同學很熱心,基本上誰有困難她都會幫忙。在上大課的時候也如同其他同學一樣,幫同學占位拿書,在中午時候去食堂吃飯。

這些與他人無異的舉動,讓我覺得她很親切,不再是高不可攀。

我為了配得上她,也在做著最大的努力,讓自己變成更優秀的完美的人。

入學的第一個情人節我向她表白,整整準備了一個星期,從場景到鮮花再到表白的話,每一個環節都在心裏預演了無數遍。

這一年以來,對她表白的男生不少,但是她都沒答應。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表白,她會不會答應,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去準備這一切。因為我知道,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現在和我抱一樣想法的男生至少有五六個。

那個場麵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大場麵。

這個表白的成功與否對我至關重要。

那個年代用鮮花和心形蠟燭表白的人還不多,我花了三個月的生活費布置表白現場,在她們的樓下。

當我彈完了練了三個多月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以後,整個人都激動得快要燒起來了。

劉彩霞幫我傳信上去,然後我就抱著玫瑰傻子一樣站在樓下等著她。

十幾分鍾的時間就像過了一輩子那麽長,圍觀的人都紛紛起哄,說著不關痛癢的話。

就在我看到林樂怡從樓門洞裏走出來時,腦袋被人猛的一擊,整個人都撲在地上,嘴唇和鼻子在地麵上碰得酸疼一片,這種疼幾乎讓我失去了知覺。

還沒來得及抬頭,我的腰上就又挨了一下。

然後我聽到了林樂怡的聲音,她第一次這麽大聲的說話:“張偉,你幹什麽呢?”

“幫你清理垃圾啊,就這樣的癩蛤蟆也想向你表白,也不知道照照鏡子。看樣子是前一段時間我打得太少了。”張偉的聲音。

“誰向我表白,是我的事,請你不要多管閑事。你不要仗著你有權有勢就在學校裏橫衝直撞,你以為你是霸王啊!”林樂怡大聲反駁。

“不是我多管閑事,是這個人太礙事兒了。”張偉說完又笑了笑,說,“樂怡同學,我今天是來向你表白的,我喜歡你,你能接受我的表白嗎?”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到了他懷裏抱著的九十九朵玫瑰,頓時顯得我手裏這十一朵寒磣得要命。

因為剛才摔倒的時候,玫瑰被壓在身子底下,現在別說花束的造型了,就連花瓣都掉了不少,像是從垃圾箱裏撿出來的一樣。

反觀張偉,再看看我自己。

兩個人的區別太大了,他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裏抱著大朵的紅玫瑰,還是那算了大一捧,身後跟著一個小樂除,正在演秦著什麽我聽不懂的樂曲。

我一身不太幹淨的運動衫,普通的板寸,因為營養不良,頭發還有點枯黃;手裏敗落的玫瑰,可笑的木吉他摔出去老遠,心形的蠟燭也滅了不少……

在這一刻,我放棄了,心裏無限失望地把手裏的花垂了下去。

如果我是女孩子,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張偉吧。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表白。我有喜歡的人了。”林樂怡淡然的聲音響起來。

我已經垂下去的手一動,然後抬頭看著她。

她很溫柔地走到我身邊說:“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我的心就像打了強心針一樣,劇烈的跳動起來,在這一刻我全身都在發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當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隻是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怔了差不多五六秒,我才結結巴巴地說:“樂怡同學,我喜歡你,你願意接受我做你男朋友嗎?”

她看著我,一對眼睛裏水波瀲灩,聲音清脆地說:“我願意。”然後她伸出手,主動接過了我手裏的十一朵玫瑰,輕聲說,“一心一意的意思嗎?”

圍觀的同學都替我鼓起掌來。

我的眼淚刷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真的不敢相信我夢中的女神就這樣答應我的表白,然後還這樣溫柔大方地站在我麵前。

隻是這喜悅沒持續多久,我又覺得腰上一疼,整個人都差不多飛了出去,撲倒了右邊的地麵上。

緊接著拳頭雨點一樣打了下來,我想反抗卻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無數個拳頭和腳踢在我身上,我所能做的反抗隻是抱住頭弓起腰。

我都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直到聽到校保安的聲音。

保安是林樂怡叫來了,把這些人拉開以後,我整個臉都腫得不成樣子了。因為我看向林樂怡時,發現自己的目光受阻,用手一摸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縫兒。

她扶著我去校門醫務室包紮,因為傷勢太重不得不去醫院。

我的表白之夜就在這樣一場打鬥中結束,結果是我贏了。我當然開心,接下來的七天在醫院裏接受了林樂怡理所當然的照顧。

她每天讓司機送她來約我送飯,我站在病房窗口能看到司機在樓下停好車,然後她拎著飯盒跑上來。

在第二天我旁敲側擊地問她家裏人知不知道我們的事,她閃爍其辭,我從她的表情當中知道,這一切都瞞著她的父母。

頓時鬆了一口氣,如果這麽早被她父母知道,我們的結果隻有一個分手。

我以為這件事能瞞一段時間,至少瞞到我們關係再穩定一些,感情再深一些。沒想到出院前夕,我就見到了她的爸爸。

她爸爸是自己來的,進了病房先問我的姓名,然後簡單問了問我的傷情,最後自我介紹道:“我不用說你也能猜出來我是誰吧?”

我點了點頭叫道:“林叔叔好。”

他微微頷首說:“我知道你以後,已經不經允許查了你家的情況。”

“叔叔,我家情況確實不好,但是我對樂怡是真心的。”我說,心一直往下沉。

他微微笑道:“我理解年輕人間的感情,但是做為父母還是想替孩子安排更順利的道路。說實話,我不能說出要求你離開我女兒這句話,但是你和她真的不合適。現在你們是剛剛在一起,很多互相間的生活習慣和慣性思維模式還沒表現出來。舉個例子,她每個月花在衣服上的錢就差不多有兩千多塊,你能接受嗎?這還是現在,以後到社會上以後會更多。你要知道,將來真正開始生活的時候,養家還是男人的責任,女人負責顧家。”

“我現在還沒畢業,但是我相信以我自己的能力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給她更好的生活。”我堅定地說著,內心裏卻有說不出來的不安。我知道這話並沒說服力,未來是不確定的,何況的太了解掙錢的艱辛。他們家的企業經營了多少年才到達現在的程度,我一個毫無根基的窮小子,想在這個城市搏得一席之地,並不容易。

“你能這想我挺欣慰的,隻不過你現在還在學校裏,並沒有完全了解這個社會的殘忍。如果你覺得非要和她試一段時間再說,我也沒意見。隻是有一句話說在前頭,在處朋友期間,不要做逾禮的事。”樂怡爸爸說。

我馬上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點頭道:“叔叔放心,很多事我知道分寸。而且我對樂怡是真心的,有些事會留到結婚的時候,才給她承諾。”

他對我的回答還算滿意,歎道:“先試著走一段也行,年輕人總是要接觸感情的。”

最後他安慰我好好養病,不用擔心錢的事。

他走後沒多久,林樂怡就一臉淚水的跑進了病房,擔心地問:“我爸來找你了?”

“是啊,叔叔挺和藹的一個人。”我笑道。

她鬆了一口氣,抹了一下眼角殘留的淚說:“我就知道我爸沒我媽那麽不近人情,他沒說什麽就好,你安心養身體。這幾天的課我做筆記比較認真,你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地方再問我。”

“謝謝!”我說。

“那麽客氣做什麽。”樂怡笑了,眼睛和眉毛都彎彎的,說不出來的動人。

這一次養傷,我在醫院住了十七天,每天下課以後她都會過來陪我,到宿舍關門以前回去,或者回家。每個周末幫我送吃的,陪我聊天。

這是我人生中最輕鬆的一段日子,恨不得傷就這麽一直養下去。

出院時,我比入院的時候胖了八斤,樂怡從包裏拿出鏡子舉到我麵前說:“看看,你胖一點還是蠻帥的。”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點認不出來,皮膚白了不少,臉稍稍有點肉了,顯得不再那麽伶丁,整個人都有了一些說不出來的好看。

“衣服也給買了新的,試一下,不知道合身不合身。”她把一個裝衣服的袋子放在我麵前,“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

我從來沒穿過這麽貴的衣服,穿上以後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叫她進來卻看到了她滿臉的驚喜。

“樂怡,你幫我買這些很貴吧,等我掙了錢還你。”我說。

“不用了,你這次衣服全毀了,又都是因為我,我應該送你幾件衣服的。”她笑道。

我們情侶關係就此開始,然後越走越近,越來越甜蜜。

最開始時,張偉還會來找小麻煩,後來看到已經不能挽回,便轉移注意力去找新生裏的漂亮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