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第二卷 172 姐妹敘舊 天天書吧
這一次何蕭出事,對何則林打擊很大,他像往常一樣住了院,卻沒像往常一樣迅速康複,而是一日比一天虛弱起來。
我們都搞不明白,為什麽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主治醫生把我們叫進辦公室,異常認真的說:“何先生的身體一直不好,這麽多年有什麽問題也都是在我們醫院治療的,我們有何先生這十幾年以來的身體情況的跟蹤。隻不過,人心裏有所牽掛時,精氣神都還在硬撐,生生撐起了這麽多年。現在,好像他把什麽重擔放下了,一下就垮了。”
“有什麽辦法可以治療嗎?”何連成急切地問。
“能用的辦法,我們都在用,但是無力回天。這是各個器官的老化造成的,所以……”
“我爸才不到七十歲。”何連成打斷了醫生的話,態度很是蠻橫。
醫生顯然見多了這樣的家屬,溫和地說:“抱歉,疾病從來不看人年齡大小的,何先生,我理解您心裏的感受,隻不過很多事總要冷靜對待的。雖然我不知道最近何老先生經曆了什麽,但是他現在心情不好,整個人情緒低沉,身體接二連三的出毛病,我不說您也應該猜得到,好多東西,醫院也不是萬能的。”
我握著何連成的手問醫生:“有沒有更好的藥,更好的設備,能讓他慢慢恢複的?”
“我們醫院已經是帝都最好的了,不敢說別的,醫資力量和設備沒有其它家醫院比得過我們。”他說。
這是事實,我也知道。
這家醫院是私立的,從十多年前何連成每年都是定期來這裏體檢,有問題也會過來就診,甚至這位大夫,也是一直在負責他的治療。
“謝謝您,我們做為家屬還是希望能夠給他最好的治療。”我說。
“我都理解的。”那個醫生點了點頭。
何連成對醫生有成見,自從他失憶恢複以後。他不僅討厭醫生,甚至討厭醫院,偶爾感冒之類都是自己吃藥生扛,從不再進醫院。
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他心情鬱悶,低著頭不說話。
“你也想開一點兒,如果覺得這裏的治療條件不好,咱們可以換醫院,或者把老爸的病情和檢查報造寄出去,拿到國外去看看。”我握著他的手,小聲提議。
“嗯,我知道。隻是心裏難受,其實也能想像得到。這些年勞心勞力,每天吃得不準時,睡得又少,身體都掏空了。”何連成歎了一口氣,低聲說。
我們沒說話,一路走到了病房前。
這裏的病房都是單間,外麵就是風景優美的人造湖,風景和空氣都不錯。
站在門口,何連成堆出滿臉的笑,然後推開了門。
何則林醒了,曹姨在床邊坐著,正在喂他喝滋補的湯水,看到我們進去,他停了下來,對我們兩個說:“曹姨的手藝越來越好,來來,你們一人喝一碗。”
曹姨聽到他的話,馬上站起來要去幫我們盛湯。
何連成幾步過去,一把按住曹姨說:“不用了,我們自己來就行,老爸,你自己先喝吧,身體恢複好了,咱們好回家。”
何則林多看了他一眼說:“行了,讓我在這兒躲兩天清淨吧,回去整天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的。”
“好好,想躲著就躲著,真拿你沒辦法。”何連成笑道。
“臭小子,你現在都當爹了,你爹我還不能休息休息了?”何則林大笑道。
何連成也笑了起來,接過曹姨手裏的碗說:“能能能,別說得跟我多不孝順一樣。”
兩人說話,都笑了起來。
落地窗外,綠草茵茵,太陽照在實木地板上,說不出來的溫馨。屋角的綠葉,樹繁葉茂,兀自不語。
這間病房是何家長年包下來的,位置好,風景好,麵積大,很多東西都放在哪兒,誰身體不舒服都能進來療養一段時間,反正都是自費,醫院也樂意之極。
可是,不管多好的醫療條件,也都隻能治病。
外麵的情況,卻不管你一個小家裏發生了什麽樣的事,不管是生意還是人情世故,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何連成白天上班,晚上陪護,短短兩個星期瘦了很多。
明天就是史蘭家寶貝二胎的滿月酒,我和何連成商量了一下,他想了想還是硬從工作中擠出時間,陪我一起過去。
晚上我趁著孩子們睡覺,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熨燙整齊,放在床頭。第二天早上,給小東西們打扮好,然後開車去醫院接何連成。
來到病房以後,我看到他們父子二人正在聊天,何則林的精神好了很多。
他知道我們今天有事,笑著催何連成離開。
三個孩子乖巧和陪著爺爺玩了十幾分鍾,才依依不舍地說著爺爺再見,然後一起離開病房。
史蘭家這次把酒宴定在了一家郊區花園式酒店,整整三十多桌,會場布置得很幹淨喜氣隆重。
我們到的時候,她老公正抱著老大在大廳裏招呼客人,看到我們到,馬上迎了過來說:“樂怡,你總算來了,史蘭問了幾次了。”
“路上小堵,有點晚了。怎麽?小寶貝兒呢?”我問。
“在上麵的房間,現在她身體才恢複,我怕她累著,就定了幾間房。”他說著就帶我們往上樓的電梯走,“我帶你先下去,她在上麵等著呢。”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探望史蘭,他們家的親戚朋友我一個也不認識,倒不如上去躲到房間裏和史蘭聊聊天,於是跟在了他後麵。
何連成陪著我,把孩子和我一起送到了樓上。
史蘭生這個老二,倒是胖了不少,現在出了滿月整個人還是胖嘟嘟的,看到我進來眼睛一下就亮了,轉了一下目光看到了何連成,忙對她老公說:“讓他們幾個在房間陪陪我吧,我在帝都也沒個親人,樂怡算我半個娘家人。等一下開飯了,你打個電話上來就行。”
“行,你們聊,我讓服務員把水果和零食給孩子們送上來。”他說著,抱著小公主下樓。
許久不見,寬寬和史蘭家的閨女反而有些生分了。
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在嬰兒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寶貝。他被用淺藍色的小被子包著,隻露出一隻手和有著烏黑頭發的小腦袋,一張小臉兒粉撲撲的,嫩得不行,讓人看一下都覺得要萌化了。
“好可愛,看眉眼像你多一些。”我看了看史蘭說。
她一笑:“也就你這麽說,大多的人都說像他老爸。”
她滿臉都是幸福,嘴角永遠含著笑,滿臉慈愛地看著一旁的小寶貝說:“總算完成任務了,原來覺得養二寶簡直不敢想,真正生下來以後卻發現其實也沒多大的麻煩,畢竟有了帶第一個的經驗,第二個就省心很多了。”
“也是,現在好多人把養二寶妖魔化了,我的感覺和你差不多。”我說。
“咱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讓正常職場女性來看,未必如此,自己單幹,到底時間自由了不少。”史蘭說。
我也表示同意。
三個小家夥兒剛看到小寶貝兒時,滿心的歡喜,但是在滿是奶香和尿香的屋子裏呆得久了,都有點不耐煩,何連成看出來了,生怕三個小祖宗把史蘭家的老二給吵醒了,馬上說要帶他們下去吃冰淇淋,三人一致同意,跟著他就下了樓。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史蘭,還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寶寶。
“最近怎麽樣?”史蘭問。
“還行,就是工作太忙了,現在每天睜開就是工作,閉上眼也是。”我說。
“誰逼你這麽玩命了?自己好強罷了!”史蘭還是了解我的,一語道破了真諦。
我不由笑了。
“何連成怎麽樣?臉色不太好看呀?”她問。
“他老爸住院了,也差不多一個多月了,沒什麽起色。”我說。
“聽說了,何蕭真的進去了,這一回好像中間沒出什麽妖蛾子。”史蘭說。
“你在家裏坐月子,消息還這麽靈通?”我問。
“好歹姐也是看報的,好麽!”史蘭白了我一眼,“電子報。”
“行,不過多注意點,對寶寶不好,何況你坐月子期間,不能用眼過度。”我說。
“知道啦,樂怡大姐!”史蘭拍了拍我,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姐妹們在一起時間久了,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你關心她的一切,但是若太忙即使很久不聯係,也不會有陌生的感覺。
“除了這些事,你們兩個沒問題吧?”她又問。
“沒有。”我笑著搖頭,“我們都老夫老妻了,能有什麽問題。”
“可是……”她猶豫了一下,“我總覺得現在的何連成變化很大呀,和原來有很大的不同。”
我知道她的意思,和從前比,現在的何連成穩重得不像話。
不過,人都是要成長的,成長就是收起跳脫和任性,肩負起你該有的責任。
“這種變化我理解,你不用擔心。現在我也變化很多,你不覺得嗎?”我問史蘭。
她認真的想了一下說:“確實如此,你原來現在任性強硬許多,比起現在,你原來就像塊帶著棱角的石頭。當然,當年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你夠圓潤了。隻不過,看到現在的你,才知道什麽是圓潤。”
“取笑我?”我無奈的笑了。
“可不是……”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隻響了一聲我就跳起來接通了,生怕吵醒了史蘭家的二寶兒。
接通以後,才知道是何連成打過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