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何蕭歸家
“你剛才在吃醋?”我小心地問。
他朝我笑了笑說:“我那至於那麽小心眼兒,你現在是我的人了。劉天在最開始都沒搶走,現在就更搶不走了。他願意給你項目做,我心裏不舒服歸不舒服,但不幹涉你的選擇。”
何連成可是很少這樣大度的,一席話說得我一愣一愣的。
他看到我怔怔的表情問:“怎麽了?我不吃醋你不開心呀,還是說你這麽做就是為了讓我吃醋?”
我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忽然覺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樣,問:“看你心情不錯,說說有什麽好事兒?”
何連成挑眉笑道:“老夫老妻就是這樣,我還沒開口你就能猜出什麽事來,一點驚喜都沒有啊。”
說得就像自己多失望一樣,我知道他是故意這麽講的,就假裝生氣問:“那我對你毫不理解,你就高興啦,你說什麽事都出乎我意料,我就開心了。”
“小氣包。”他低聲笑罵了我一句。
我心情一下就好起來,拿起公文包從裏麵掏出今天簽的合同,在何連成麵前晃了一下說:“我現在了是身價上億的小富婆了,怎麽羨慕羨慕,如果你現在態度超級好的求包養,我可以先考慮你。”
何連成瞄了一眼我手裏的東西,嗬嗬兩聲:“今天才發現自己有多少錢,你也是夠後知後覺的。在帝都城最大的開發區有這麽幾棟寫字樓,身價早幾年前就上億了好麽?”
“那個時候可不是真金白銀啊。”我美滋滋地把合同收了起來,“我們還另外簽了一份兒,等到地產項目啟動以後,這塊地兒我占有八十的股權,剩下的才是劉天的。算作他幫忙運作的分成。”
何連成看著前方沒車,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腦袋說:“現在學精明了,知道再另簽協議啦。”
“那是自然,天天跟在你身邊,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多少學了一點皮毛。”我說。
何連成聽了我的話,臉就黑了,嘟著嘴說:“誰是豬了,誰會跑了?”
我說完就已先笑了起來,聽到他的話笑得更歡了,笑得他臉色越來越臭。
“好啦好啦
。”我主動示弱,“我錯了,說說你這幾天忙出什麽結果了?”
“何蕭已經被無罪釋放了,沒有查到新的證據,隻有那輛車證據不足。”何連成說到這裏,轉頭問我,“記得沈秋嗎?“
我點頭道:“記得,沈末的親弟弟。”
“你和沈末最近有聯係嗎?”他又問。
我一拍頭:“忙得都忘記和他聯係了,他出什麽事了?”
“好久沒他消息,你不覺得奇怪?”何連成又問。
“少賣關子,有話直說。”我想了一下說,“沈末有事就會給我打電話,他隻要不主動聯係,就說明現在他沒什麽大事兒。”
何連成嘖了一聲說:“還好我是你老公,要是你朋友得讓你活活氣死。你都不覺得沈末不主動和你聯係奇怪嗎?”
“快說,行嗎!”我有點急了。
最近忙得顧頭不顧腳的,我真的把沈末忘記了,想來也是慚愧,他天天想著我,幫著我。而我非他主動聯係,從來沒關心過他的狀態,這朋友當得太自私了。
“他為了收回沈家的產業,得罪了不少人,甚至原來肯和沈秋站在一起的許多人,現在也因為生意上的事,和沈家鬧翻了。沈末現在的狀態可以說是按了葫蘆起了瓢。”何連成簡單道。
“他一個人怎麽樣?應付得過來嗎?”我又問。
“我是從別人那裏知道他情況的,準備明天上午或者晚上抽個時間去看看他。他為處理事情方便,在你們公司附件租了一間辦公室。”何連成說道,“原來我對沈末有成見,總覺得他高傲不愛理人。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外冷內熱型。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對你好,但是他對你的好,我會記在心裏。”
何連成的話讓我感動,想到自己關係親近的都是男人,我有點覺得讓他受委屈了,問:“連成,對不起。很多時候讓你誤會了。”
他扭過頭對我溫柔一笑道:“我老婆是什麽樣的人,我自己最清楚。別忘記當初在紫金台的時候,我就認識你啦。不會多想的,但是說實話,偶爾也會吃醋。我討厭你用那麽女人姿態去對待他們。”
他的實話把我逗笑了,反問:“那你喜歡我變成男人婆?”
“不是,對我是真女人,對別人男人婆就行了。”何連成嗬嗬笑著說。
這話氣得我差點給他一個嘴巴子,想到他在開車忍了下來。
這幾天的不愉快隨著這一次談話煙消雲散,回到家以後,我們又和好如初了。第二天約好下班以後一起去找沈末,關心一下他的近況。
剛進家門何連成接了一個電話,他掛了以後走過來和我說:“何蕭出來了,證據不足,他等一下就過來,我上去和老爸說一聲
。”
我真沒想到,何蕭被抓進去這件事,居然這麽快就沒事兒了。
何蕭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後到了家,看到我們都在客廳等著他,曹姨還準備了一點夜宵,他神色微變。
何則林先開了口:“進去一趟出來了,是喜事。這一段時間,我們都經曆了很多事,應該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聊。曹姨準備了柚子葉的洗澡水,你先上樓衝個澡,去去晦氣,然後下來吃東西,咱們慢慢聊。”
何蕭點了點頭,眼神平穩地從每個人臉上移過去,然後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說:“爸,哥,樂怡,謝謝你們這樣待我。”
“一家人,別說這些客氣的。”何則林打了圓場。
何蕭從樓上下來,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穿了一套曹姨提前準備好的淺藍色家居服,胡子刮幹淨了,頭發也吹得蓬鬆幹淨,帶著剛洗完澡的清香味兒,確實從剛進門時精神了不少。
何則林看到他一下樓梯就說:“快來坐下吃點東西。”
曹姨做得夜宵很有講究,配了很多去晦氣的小拚盤,看到我們圍座在桌子前,就一連串兒的說吉利話。
何蕭有點感動,抬頭看著曹姨認真地說:“謝謝曹姨。”
“這都是你爸爸讓我辦的,從聽說你要回來就讓我準備,這一個小時好容易湊齊這些東西。”曹姨說完給每人倒了一杯茶,就借故離開了。
餐廳就隻剩下了我們四個人,何蕭端起茶杯,重又對我們說:“謝謝!”然後一口把茶喝盡。
這三個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坐在一起,我這樣看去,才覺得到底都是至親骨肉,他們之間眉眼相似度超過了六成,何連成與何蕭都繼承了何則林的眼睛,其它部分可能比較像各自的媽媽,有些不同。
我們都沒說話,緩了一會兒,喝了幾杯茶,何則林先開了口:“何蕭,連成,你們兩個能這麽心平氣和地坐在我麵前,我這心裏高興。”
老爺子說到最後“高興”兩個字時,聲音都有點變了。
他喝了口茶掩飾一下情緒,才繼續說:“一直以來,不管你們倆之間出了什麽錯,有什麽矛盾,我心裏都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是爸的錯。我年輕時個的衝動和不計後果,讓兩個女人痛苦,讓兩個孩子的童年都不完整。我不想說你們誰受到的傷害更大,在我眼裏你們受到的傷害都是一樣的。”
一個男人,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在晚輩麵前如此坦誠地提到他從前的事,毫不隱瞞,還把責任全擔在自己身上。我聽得鼻子有點酸了,微微側頭掩飾了一下。
何蕭聽到這裏,開口說:“爸,您別說了,您越是這樣說,我心裏越不舒服。經了這一次的事,我才知道我原來錯得多離譜兒
。”
說完他轉頭看向何連成:“哥,這一次我是真心這麽叫你。我從來沒想到,在所有人都想踩我一腳的時候,你不僅不踩我,還拉我了一把。想想從前我做的那些事,我真覺得自己不是人。”
對於何蕭,我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總覺得這是一個性格扭曲到不可救藥的人。前一段時間不得不配合何連成給他掩護,也是出於無奈。自己家男人做了決定,我總不能和何連成離心離德吧。
但是,今天他這些話是不是出於真心也能一下聽得出來,心裏確實有些感動。同時暗想: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有回頭的機會?如果何連成沒給我機會,我或許現在也是一個在夜場討生活的陪酒公主。
想到這裏,我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麽,何蕭對我道:“樂怡,現在讓我叫你嫂子,我還有點叫不出口,但是在我心裏你已經是嫂子了。這些天,所有的事我都看在眼裏,謝謝你給我這樣改過的機會。”
他的話讓我覺得臉紅,就在兩三周以前,我還想著四處後證據,證明這一切是他幹的,然後把他打入萬劫不複呢。
“樂怡,我對寬寬做的那些事,是鬼迷心竅了,希望你們能不再計較過去,以後我會努力補償他的。”何蕭又說。
聽到這裏,我對何蕭莫名生出一些好感,現在他身上好歹還有一個優點,能夠直視自己犯過的錯誤。
我看了看何連成,又看看何則林,不知如何接何蕭的話。
何則林知道我有些為難,讓我馬上原諒何蕭,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他開口說:“何蕭,你總要給樂怡接受的時間。再說,改也不隻是嘴說說而已,讓別人看到你的態度,才會相信你。畢竟你原來做過的一切,確實讓人不好原諒。”
何蕭認真地點頭,說:“我知道,我會讓樂怡,讓大哥,還有爸看到我的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