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第二卷 030 一絲希望 天天書吧

我轉著手裏的茶杯,感受著透過杯壁傳過來的一點暖意,那一點暖意直擊心底,讓我莫名的安定下來。

劉天慢慢開始說,語速很慢,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堅定。他說的是他的分析和調查,比起我,他更了解我現在的狀況。

“有人在做套,想弄垮你的公司,我昨天想了半宿,覺得最合適的方法是引進其他股東。其實有些事情我一點,你就知道。但凡能做大的企業,無一例外都是有雄厚的股東背景。這樣出風險的話,有人能幫你扛一部分,而不像現在,所有的風險都你自己扛。當然,也要會出相應的利潤。“劉天說到這兒抿了一口茶,深邃平和的眼睛看向我。

“我知道,隻是現在公司的經營狀況已經擺在這兒了,即使想找一個股東,也不是多麽容易的事。”我說。

公司開業初期,我沒想過靠棵大樹好乘涼的主要原因是,我以為這麽小一家公司慢慢經營壯大,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我這幾年的平均利潤不過一百多萬,根本占不了多少市場份額。

“如果你同意,我幫你找合夥兒人。”劉天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有些躲閃地偏了一下頭,稍一猶豫問:“現在即使有股東加入,能緩解目前的情況嗎?”

“一定能。”劉天篤定的說。

他坐在距離我隻有兩尺的對麵,傳達給我一種安穩的力量,這些天來的惶惶不可終日,不知所措都慢慢安定下來。

“還有一件事,想聽聽你的分析。”我猶豫了一下。

“什麽事,和公司有關?”他問。

“也不全是,但我個人感覺這之間會有一定的聯係。”我說。

“好。”他雙手放在桌子,向我微傾著身體應道。

我開始把對於何連成未死的懷疑,程新的突然出現,孩子被人惡意接走,公司客戶被搶這一係列的事都揀重要的說了。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表情變化,顯然他現在關注到的隻是我公司的經營情況,說到何連成和孩子時,他眉頭緊緊皺到一起。

等我敘述完畢,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當一種情況發生的時候,不可能是獨立的。這一係列的事應該是有關聯的!”

他簡單地給這些事定了性——有關聯!

我一直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是從沒敢肯定過,沈末也分析過這種可能,後來覺得一個公司想要擠垮我們,不可能在我的家人身上下本錢,所以整個分析到某個時候就分析不下去了。

“怎麽講?”我問。

某些事,除了他和沈末,在其他人麵前我連提都不能提,隻能自己生扛。他沒主動聯係我之前,我甚至把他也排除在外。不是怕他不幫我,而是怕他幫我太多。

“我覺得從你剛才的敘述來講,起因是你在查何連成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說得很直接,一打開了話頭就講了下去,過程中基本不看我的反應。

“我們現在隻能有兩個假設。其一,何連成死了,所謂的程新與何連成沒有任何關係。好,在這種假設下,你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成立。先說公司,你不管擴張到什麽程度,以你現在的發展速度在帝都的同行業內排行五百名之外,你的利潤引不起任何人的眼紅;再說孩子,楚毅現在與你的關係基本趨於平穩,他定期來看孩子,再也沒提撫養權的問題。因為現在孩子大了,喜歡誰不喜歡誰,喜歡和誰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判斷,楚毅再怎麽爭也沒什麽意義。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在孩子的費用上多補貼你一點。不管怎麽樣,孩子知道楚毅是他們的父親,這是不改的事實。他的目的達到了,所以楚毅也不會為難你,更不會為難孩子。”劉天一口氣說完第一個假設。

我認真聽著,腦海裏也慢慢把這些事情串在了一起。

他喝了一杯茶,看了看我繼續說:“好,那第二個假設是何連成沒死,他就是程新,在某些人的設計之下,他忘記了從前。”

他的第二個假設一說出口,我就覺得頭轟一聲響,所有的一切都像潮水一樣湧了進來,就像前幾天這些想法都因為我的自閉大門而被堵在了門外。

“關於公司,你堅持做大以後的後果是什麽,經濟上的實力代表你對某些事情的把控能力,你越有錢越有可能調查出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包括何連成是不是程新。所以,有人不計成本的讓你倒閉,讓你垮台。關於孩子,你想一下,是不是你在試探程新以後,孩子才突然出事兒的。”劉天一口氣說完了這些,然後不再說一句話,甩給我一個反問,之後靜靜看著我。

我有點失神,有些吃驚,一直不敢去承認去想的事,被他這麽簡單的說破,就像在重新打開了一扇門或者是什麽,我不知道怎麽說了,也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你不是分析不到這些,隻是你不願意相信程新就是何連成。因為程新的表現讓你失望,你寧願他不是。但你忽略了他如果是不得已的忘記過去呢?”劉天又問。

“可是,完全沒有相似點的兩個人……”

我的話沒說完就被劉天打斷:“既然能把他打造成一個全新的人,一個和你們的以前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那幕後的人就是不想讓你們相認,否則直接恢複他原來的長相就可以了。為什麽還要借機做一個假身份,一張假臉?現在的一切,在程新就是何連成這個假設成立的情況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我順著劉天的分析往深處想,越想越覺得全身發寒!

能設出這樣的局,心思到底需要多慎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我的聲音有點啞,就像是好幾天不曾開口說話的樣子。

“遇強更強,你現在要是放棄公司的經營,一切就到此為止了。一個經濟上都不能獨立的女人,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太難了。其實……”他說到這裏頓了一頓說,“其實我可以幫你查,但是很慢一些,畢竟有些事現在不像想的那麽簡單。”

“我理解你,你能這麽幫我,我已經很感動了。”我打斷他的話,他現在是成家的人了,做事不可能像原來那麽隨性。畢竟我和他,以前的傳聞就不怎麽樣,現在要是再鬧出什麽,等於給了郭明明一個耳光。我不想讓郭明明難堪,劉天也不想。

劉天把要說的說完,之後就坐在對麵看著我,偶爾往杯子裏續點水,然後不催也不問,讓我自己思考。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我腦子裏不停地在想,想推翻他的假設。到了最後,我發現,他的第二個假設,是最合理的解釋。

“劉天,今天你的分析打破了我以前所有的假設,所以我今天做不出決定來,能不能緩兩天。”我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時,已接近中午了。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說:“好,下午你和明明約的是三點,你該回去準備一下了。你和她實話實說就行,明明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她們家的企業之所以能做這麽大,是因為她老爸的性格,凡遇難的都順手幫一把,至於能不能幫得起來,就看個人造化了。”

“謝謝你。”我聽到他稱呼郭明明時那種自然隨意,忽然清醒了過來。不管是劉天,還是沈末,我都不能過分的依靠。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喝了一上午的茶,一定餓了。”劉天替我做決定。

我笑著搖了搖頭:“我中午還有點其它的事,今天不能一起吃了,改天再約。”

“那好吧,記得有事給我打電話,至於搶你生意的那家公司,我正在查,最晚下周能有個信兒。”他看我直接拒絕了,也不好再說什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送走劉天,我回到公司樓上,讓鄭海濤幫我簡單訂了個快餐,然後坐在電腦前,開始想下午怎麽和郭明明說。

同樣是實話實說,講話的方式不一樣卻十分影響結果。

直到我一邊吃快餐一邊在一邊的紙上潦草的寫上下午要談的重點時,我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成長了很多。

如果是放在兩年以前,單知道何連成是誰這件事都能讓我亂了分寸,不知道下一步做什麽。而現在,我能夠暫時把他放到一邊,先考慮眼前的生意問題。

不是人們的成長的太快,而是環境總在瞬息萬變,不適應它隻能死路一條。

一份快餐下肚以後,我已經差不多理順了下午的思路,重新補好妝,拿起資料去赴和郭明明的約會。

來到約好的地方,她竟然也早到了。

“樂怡,上午我家劉天找你了?”她笑盈盈的開口問道。

她的話問我一個措手不及,還不等我有什麽反應,她又繼續說:“劉天也是,明知我也一樣會幫你,早知道我就讓他幫我今天下午的事兒也談了。”

她笑得甜美,我有點不知如何接話了,這算是什麽場景?